蘇二端起咖啡,卻只在鼻前輕輕一嗅,又放下了。
“Hacienda La Esmeralda,這么名貴,蘇小姐讓我們很肉痛啊。”胡煜龍笑道。
“二位見諒,今日冒昧,我時間不多,就不拐彎抹角了。”蘇二并不理會胡煜龍,轉而說道,“我想請二位給我看看十年前,那場車禍的卷宗。”
胡煜龍渾身一顫,他知道蘇二所指卷宗,難道,這些年,她還在攥著蘇淵那件事不放嗎?
“蘇小姐,你去查查,十年前我們兩個還是學生呢!”涂佳鑫說道。
“我只要卷宗。”蘇二語氣堅決,不容置疑,“蔣小學背后的老板是徐樺雅,徐樺雅背后自然就是徐良成,當初我哥哥車禍蹊蹺,家中兄長伯父終究是慢人一步。這次的事情,是沖著我來的,換做是別人,我自然無所顧忌,早就自己動手,可是事關徐家,礙著家中長輩的教導,少不得要維護著情面。不過我蘇二不是軟柿子。。。蔣小學,被判了十年,十年時間,這其中的變數太多了。”
二人驚坐,這個蘇二,做人千面,在警察局是一個樣子,在蘇家人面前是一個樣子,現在在他們面前又是另外一個樣子,這般霸道不留余地,倒不像是商量,分明就是一聲通知。
“我做生意,不知道二位喜歡什么,事成之后,你們盡管開口。”蘇二說道。
“蘇小姐這是在行賄!”胡煜龍說道,“你就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嗎?”
蘇二呵呵冷笑,“蘇家做事,從不給人留把柄。”
二人臉色一僵,當即心尖一顫,恐怕也沒人敢抓蘇家的把柄吧。
“卷宗,我們的確沒有辦法。”涂佳鑫搓了搓褲腿,歉然道,“這原來的卷宗都封在檔案室,沒有上級批準,根本拿不到。這電子,沒有上級許可,也要很繁雜的手續,而且,我們也不能拿給你啊,這是犯法的。”
蘇二笑了笑,剛要開口,胡煜龍卻搶了先,“蘇小姐怎么可能不知道這些?她只不過是想知道‘水月閣’的事。”
胡煜龍知道,蘇二走到現在這一步,不可能沒點手段和計謀,像拿卷宗這樣的事,她不可能明目張膽的說,更不要說做了,相比之下,她真正的目的,是涂佳鑫打探到的,水月閣的情況。她蘇二在蘇家的地位,除了上一輩的人,就只剩蘇野可以和她分庭抗禮了,蘇家顧念和徐家祖輩的情分,加上沒有什么證據,蘇淵一事就這么罷了,蘇二就算這些年有心可也只能悄悄的做,那徐家是她的禁忌,她能打聽的不多。她來找自己和涂佳鑫,無非就是因為自己審訊蔣小學,涂佳鑫去查了水月閣。
“蘇小姐,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就明說了吧。”胡煜龍冷冷說道,“我們兩個幫不上你,能幫你的,早就幫了,剩下的,還要看你自己了。”
蘇二目光凜冽,旋即一笑,“那我就不送了。”
見蘇二這么突然的下了逐客令,涂佳鑫也是糊里糊涂的,而那胡煜龍似乎心中了然,禮貌的微微一笑,就把還像個二傻子似的涂佳鑫拽走。
二人一徑出門,那涂佳鑫方低聲抱怨,“那咖啡還沒有喝呢。”
胡煜龍瞪他一眼,“那咖啡能白喝?一杯咖啡就把你收買了,你怎么不去當貪官啊!”
“怎么能叫收買?那我到這來,不耽誤時間啊!那蘇家二小姐缺這兩杯咖啡錢?”涂佳鑫駁道。
涂佳鑫憋著一肚子委屈,跟著胡煜龍,卻沒有再叨叨。
胡煜龍走在前面,神情肅然,蘇二突然問起蔣小學的事情,是要對徐家動手了嗎?可是,她手里不是有直接的證據,足以讓徐家永不翻身嗎?難道十年前,蘇二沒有得到那個東西!
胡煜龍背后冷汗涔涔而下,如果那個東西,蘇二不知道,那落到誰手里去了?十年了,難怪蘇家一直沒有動作,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東西!
咖啡廳里蘇二看著二人順著落慢櫻花的人行道走遠了,她方才轉過頭,對身側的男子說道,“賀婻什么時候到?”
“季煌去接了。應該快到了。”男子露出難色,“季煌說,賀小姐去了一趟水月閣。”
蘇二淡淡一笑,虧得蘇寺身邊的那位夫人,愣是把什么事都和徐樺雅說了。
“你親自去一趟,給梁夫人說,今天晚上,我有安排,不回去了。如果溯哥也在,請他到這里來。”蘇二說道。
男子點點頭,即刻輕輕的下樓。
蘇二扭頭看向窗外,一個二十多歲女孩子從世爵上下來,左顧右盼,欣喜得很。
“賀婻。”蘇二捏了捏鼻梁,這個名字離開S市,有七八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