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婻噼噼啪啪的跑上二樓,興奮的抱住剛剛起身的蘇二。
“我考上研究生了!”賀婻笑著,心無芥蒂的看著蘇二。這般純良的目光,蘇二已經許久都不相信了。
“好?!碧K二輕輕的說了一句,讓她坐下,親自從服務員手里端過一杯熱牛奶給賀婻。
賀婻皺了皺眉頭,“還當我是小孩子??!”
蘇二笑笑,從前,家里面的牛奶都是給賀婻喝的,過了這么久,沒想到她還記著。
是她真的關心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還是心胸狹隘,一直記著她母親對她的種種。
“你爸媽還好嗎?”蘇二問。
賀婻喝了一大口,心滿意足的答,“挺好的啊。”
蘇二眼睛里的光芒,慢慢黯淡熄滅,“這次。。?!?
“我剛才都走錯了,認錯人了。”賀婻嘻嘻笑著,一副沒心沒肺的傻樣。
蘇二喝了口咖啡,心里想道,“你哪里是走錯了,是某些人搶著認你做妹妹呢?!?
“不過,那個人好像認識你呢。”賀婻說,“她說,你挺討厭她的,讓我不要告訴你,我見過她?!?
真是個傻丫頭,蘇二想,徐樺雅是什么人?看不出你那點小心思,她故意這么說,讓你知道,好說給我聽,想氣死我呢。
“我給你找了處房子,就在警察局旁邊?!碧K二說道,“有什么事,找警察可能比找我要快些?!?
賀婻驚異的望著蘇二,心中凄然,但她還是點頭了,說了謝謝。
蘇二不想和她解釋什么,突然起身,“等一下讓季煌送你去,這段時間,由他照顧你。”
賀婻口中苦澀,埋下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蘇二出了咖啡廳,季煌正靠在世爵旁邊,突然見蘇二出來,立刻打開車門。
“我自己去,你留下看著賀婻?!碧K二連忙攔他,示意他把車鑰匙拿出來,一面還要囑咐,“我已經讓小愷和云藝在那里等著了,家里面要是有什么事為難你們,不用擔心面子,我會處理。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季煌輕輕的點點頭,將鑰匙交給蘇二,然后退了幾步。
蘇二上車,一陣疲倦突然涌上心頭,這樣的生活,要到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她開車一路去了水月閣,她無數次路過,卻一次都沒有來過,不過徐樺雅都到她的地皮鬧過幾次了,她這次新賬舊賬一并算了!
蘇二下車,拉了拉衣服,慢慢的朝水月閣大門走去。
“您好,蘇小姐。”前臺接待笑吟吟的招呼蘇二,將個白色小信封雙手遞給蘇二,蘇二好笑,這個徐樺雅玩什么?
蘇二打開信封,取出一張紙片,放在前臺,前臺小姐立刻收起帶蘇二去。
“Y018房間?!碧K二笑笑。
這里的裝修風格頗有北魏之風,走廊由寬入窄,最后只容一人通過,且燈光昏暗,腳下一團一團的黑影宛如水中草藻。這墻上的壁畫上是敦煌飛天,每個房間的門上也都鐫刻著一句詩詞和門牌號。
看著門牌號碼從一到了十七,蘇二突然心生懼意,前臺的女招待停在最后一間房門前,輕輕的將門打開,請蘇二進去。
這明顯是請君入甕嘛。
蘇二腳步一移,轉身便入那房間,卻不想,這房間從外面看起來不怎么樣,里面卻別有洞天,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里,居然還有個小型噴泉,噴泉邊即是一張楠木八仙桌,桌前之人,便是徐樺雅。
徐樺雅擺弄著茶具,見蘇二來了,竟然抬起頭,對她微微一笑。
“請坐?!毙鞓逖耪f道。
蘇二面若冰霜,縱然是她自己上門來的,可她依舊控制不住心中對徐樺雅的憎恨!
“勞煩您在這兒等我,我來的算遲嗎?”蘇二假面笑道。
徐樺雅笑著搖搖頭,罕見的放下姿態,與蘇二說話,“你們之間,不必這樣說,這次,是我請你來的。”
蘇二嘴角微微一勾,“徐樺雅,你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我也是沖著你來的?!?
蘇二話一頓,接著說道,“你最好把那些手段都給我收著,否則我一定把你的手給廢了!”
“你不是已經廢了嗎?”徐樺雅癡呆呆的望著蘇二,突然恍然大悟般紅了眼眶,有幾分哭聲道,“我沒想到,蘇薄荷,你比你哥還狠!”
蘇二神情冷漠,乍一聽徐樺雅再次把事情牽扯到蘇淵身上,臉色大變,目光凜冽如劍。
“徐樺雅,你不用再提蘇淵,我比你看得開?!碧K二冷聲道,“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就不用你送了!”
說罷,蘇二憤然起身。
“放過我!”徐樺雅突然在蘇二身后厲聲一喝,蘇二腳步一頓,慢慢轉過身去,徐樺雅蒼白著臉,眼眶里蓄著淚水,楚楚可憐的看著蘇二,她抽噎著,懇求蘇二,“我請你,放過我。”
蘇二的眼睛紅了。
蘇淵離開多久了?
十年。
“徐樺雅,我剛才警告過你,收起你這些手段,否則我一定把你的手廢了!”蘇二狠厲的瞪著徐樺雅!
“蘇薄荷,你以為你的手段比我好的了哪去嗎?”徐樺雅顫聲冷笑。
蘇二斂住眼淚,再次走到徐樺雅身邊,低頭看著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徐樺雅,監控錄像是你特意留下的,那段也是你交給黃乾坤的,你在我頭上潑的臟水,你以為我真的不會還你嗎!我敢來找你,我能陪你演戲,放心你把錄音交給黃乾坤,配合黃乾坤調查,忍耐你耍心機,不是我顧忌著什么,我大可告訴你,徐樺雅,我想做什么,沒有人可以阻止。隨便你錄音錄像,栽贓冤枉,你試試看,看看能不能動我分毫!”
蘇二說罷,一把將一顆黑色扣子拍在徐樺雅面前,徐樺雅臉色一變,看著蘇二的目光變得陰狠。
“蔣小學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我抓住,否則,我一定要連根拔起!”蘇二目光直直的盯著徐樺雅,四目相對,徐樺雅心里一怔,蘇二的目光如此冷峻,攝人心魄!徐樺雅心中霎時出現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這些年,蘇二真的已經成長到,可以威脅到她了?
徐樺雅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蘇二和蘇淵一樣,認準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蘇淵從前有多倔強,多執著,她只能說,了解一二,不過今日試探蘇二,她應該知道了。
十年,蘇二對蘇淵的死執著了十年,她是一只匍匐在夜里的獸,她在慢慢成長,她無時無刻不想要把自己撕碎,她從前的顧忌,是因為還不夠強大,現在的張揚,難道不是因為,如今的她,足以和自己分庭抗禮了嗎?
她不能給蘇二機會!
徐樺雅驚醒過來,眼前卻突然一片空白!
蘇二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