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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 名聞遐邇的南街村

上午,永成兄如約前來旅舍,商議下一站的調查行程。永成說,昨晚回校,即向黨校正、副校長匯報了此次蘭考之行。他們對我的此類調查甚感興趣,并說這也是市級黨校應該積極從事的研究。同時也為我的這種深入農村、深入生活的篤學精神所感動,讓他積極配合我的調查工作,還要他向我傳達兩個口訊:一是聘我做開封黨校的特聘教授與調研處顧問,二是本月12日、13日到開封黨校給全體師生作兩場學術報告,報告題目由我自定。永成還說,學校為了配合我的調查,已減去他的大部分課程。中原人士,依然保存那份古道熱腸,只要他們認為你是一個可信賴的朋友,只要他們認為你所從事的調查具有意義,他們就會傾其全力地幫助你,從不計較個人的報酬。

從今天到作學術報告的日期,還有六七天的時間。永成說,在這些天內,有兩種可供選擇的方案:一是陪我到開封縣內任何一個鄉(永成曾兼任開封縣黨委的顧問,故有此把握)調查鄉黨政機構、人員、職能的沿革及財政狀況(這是我該次調查的一個子項目)。二是陪同我到漯河市臨潁縣的南街村去考察。被譽為中原大地四朵金花之一的南街村,名聞遐邇,我在上海已看過有關它的多篇報道,有譽有毀,疑者更多。作為頗具中國特色的“能人現象”之謎底,或許能在南街村找到。在我看來,這一謎底,關涉重大。人們到底按照什么樣的原則結合在同一個組織內?如何確保該組織持續有效地運轉?如何分配共同合作所產生的利益?這不僅是經濟學而且也是社會學、倫理學甚至是政治學與法學共同關心的大問題。夸張一點說,我們民族能否創造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新模式、新版本,似乎也與這一謎底有關。簡單點說,我們透過“能人現象”,能否發現不同于西方人的東方人所特有的人際結合方式呢?于是決定,立即往訪南街村。

如何進入“南街村”這個調查現場?在南街村,我們一無親、二無友,連個熟人都沒有。開封黨校不少老師到南街村去參觀過,但未“入場”調查過??磥碇挥型ㄟ^黨校系統層層下轉。決定第一站,先到漯河市黨校(永成在該校有幾個同事與熟人)。由漯河市黨校老師陪同進入第二站:漯河市黨校下屬的臨潁縣黨校,而后由臨潁縣黨校校長陪我們進入南街村。主意已定,立即收拾行李,搭乘長途公交車前往漯河市黨校。

從開封到漯河市,路程不足200公里,一輛破車開開停停,停停開開,足足花了八九個小時才到漯河市。好在南方丘陵地帶長大的我,對如此廣袤的北方平原景觀還有一種新奇感,雖然它單調得幾乎千篇一律。除了一望無際即將開鐮收割的小麥,還是一望無垠的小麥。在開封市境內,引黃河渠與水井這兩種灌溉設施并存。出開封境界,基本上是機井灌溉,機井疏密不一,不少地方還是靠天吃飯。(沿途很少見到河流,更無塘池與湖泊,這與江南鄉村是完全不同的。)以平房建筑為主體的村落,掩映在樹林叢中。此處華北平原的村落與江南平原相比,有兩個特點,一是相隔距離較大,二是村落規模較大。整個黃河沖積平原,有相似的土壤結構與氣候條件,造成了相似的種植結構。在一個個相似的村落與住宅庭院內,居住著有著相似心態、習慣與行為方式的村民。這或許是黃河文化高度同質性——既是空間上的同質,又是時間上的同質——的根源所在吧。中華民族的統一性,有人說統一于對歷史的共同認同,有人說統一于政治,有人說統一于共同的文字,我更愿意說統一于村落文化。在古代中國,除村落文化外,別無所謂城市文化。然而,處于改革開放的歷史性大潮中,中國村落文化的現狀與命運又將怎樣呢?要研究這一個大問題,先得有一預設的理論分析的框架,然而,理論構架又只能產生于艱辛研究之后。近八年來,我在這兩個悖論之間來回奔波,至今依然在彷徨困惑之中。早過“不惑之年”的我,依然處于“惑”中,實在是愧對孔老夫子??!

晚8時,抵達漯河市。車站一帶,新樓林立,賓館甚多,街道寬闊,隨便找一賓館下榻。我住的那一樓面,一二十套客房,大概只有三四套租出,空蕩蕩的。問服務員,方知這一帶賓館皆然。一日顛簸,鞍馬勞頓。到外面攤店胡亂吃過便飯,即回旅舍沐浴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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