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還是被我在找到了,藏了兩個晚上,最后一個晚上終于可以搬到火車站候車廳和大家一起等車了。說等車我是沒有票的,也不知道等的哪輛車,漫無目的的等待讓我懷疑他們是商量好的,怕的是丟掉更多牛肉。亦或是這里不適合我,連個朋友都沒有。我正餓著肚子尋思,居然撿到一個錢包,一個黑色的不起眼的小錢包扔在垃圾桶旁邊的方便面袋子下面,本來空的方便面袋子很讓我失望,可這錢包總抵得了那把滿是味精鹽的碎渣子。黑白照片四方臉,打了格子也不敢長這么方正,這錢包里唯一的身份證還是給我帶來一點消磨時間的樂趣,我仔細琢磨,怎么有人長這樣。涂改改,我懷疑她扔身份證是因為這名字。有種父母想把襁褓中她消除的感覺,想想她爸媽無奈看看又一個閨女,恨不能有神筆馬良的筆那種無助。唉,我有點體諒爸爸的某種做法。那一刻我覺得,這身份證簡直就是專門為我準備,那人說不定就在不遠處看著我撿起來,確定我拿到才離開。這種被命運關照理解緩解了我饑餓的胃痙攣。
涂改改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沒有買票就擠上了,而且這會還得躲在廁所等檢票的過去。在廁所也沒有閑著,我對于自己出生在八月十五很是欣喜,畢竟這一天大家都不能忘,即便在忙有任何借口,八月十五你忘了也有周圍人記得,滿大街都是月餅,只要想吃飯就多半沒法忘。有了這個身份證,我欣喜地擁有了新的身份。
“請把你的票出示一下?”
“我的票丟了”,居然是一個側臉的胎記,我被嚇到了,
“丟在哪里了?廁所?你一上車就進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胎記簡直就是擰出的血,真讓人瘆得慌。
我的結巴并沒有幫忙,
“你還裝口吃,剛不是好好的”
真想變成一只兔子,上去咬她,這么漂亮的臉除了胎記可惜,怎么一張嘴放出一頭狼來。很顯然,這么義正言辭并且背靠社會公德,她越發理直氣壯言辭激昂,面對圍上來看熱鬧的人,索性即興演講。我從被批判對象變成了一只道具,精心挑選彰顯她的正義。
讓一下,讓一下,一個戴墨鏡的人四處摸索,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道,截斷了她的舞臺。滿臉通紅的漂亮列車員一臉愕然,我猜她一定好奇,居然有人敢敢打斷正義?
“你買票了嗎?”
“怎么?看誰都像逃票的?”,去除墨鏡,人群明顯因為他凹下去的眼窩不自在,有人小聲說,人家眼睛都這樣了,怎么逃票啊,還有人罵列車員沒有同情心。
列車員也目光避開那張臉,小聲說了句,“沒事就問問,”我是趁人群混亂時逃走的,人群移動緩慢,過道擁擠,我剛好擠到門口,直接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