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加重結果
加重結果,是指基本犯罪的犯罪行為所引起的、超越于基本犯罪構成要件以外的結果。如果某種結果能夠為基本犯罪的構成所要求的結果所涵蓋,這種結果就不是加重結果。這正如日本學者小野清一郎所指出的:結果加重犯是在實現了一個犯罪構成之后發生的情形。[11]
根據罪責自負的原則,行為人只對自己的行為引起的結果負責。因此,基本犯罪行為與加重結果之間必須具有因果關系,否則,行為人對重結果不承擔刑事責任。例如,甲毆打乙致傷,乙住院治療時,因建筑事故導致病房倒塌而死亡。乙的死亡結果是由介入因素引起的,與甲的行為不存在因果關系,因而甲對乙的死亡結果不承擔結果加重犯的刑事責任。
關于加重結果的性質,刑法理論上存在加重處罰條件說和構成要件要素說之爭。前者將加重結果理解為“客觀的加重處罰條件”,而后者則將加重結果理解為構成要件要素,即基本犯罪已因加重結果的發生,產生新的構成要件要素,當然改變原有基本犯罪。[12]我國刑法理論的通說贊同構成要件要素說。但也有的學者支持加重處罰條件說。如有的學者認為,不屬于構成要件要素的結果是否發生以及輕重如何,并不影響犯罪的成立,而只是在行為構成犯罪的基礎上,對反映罪行輕重起一定的作用,因而影響法定刑是否升格以及同一法定刑內的量刑輕重。例如,搶劫罪的成立不要求發生致人重傷、死亡的結果,故重傷、死亡不屬于搶劫罪構成要件要素的結果;即使搶劫行為導致他人重傷、死亡,該結果也不屬于構成要件要素的結果;但由于發生該結果的搶劫行為比未發生該結果的搶劫行為的危害嚴重,故刑法對前者規定了較重的法定刑。[13]
筆者認為,我國刑法對結果加重犯并未另立新罪,但這并不影響其具有有別于基本犯的獨立的犯罪構成,其中,加重結果就是區別基本犯與結果加重犯的犯罪構成的構成要素。影響法定刑升格的結果當然不是普通的犯罪構成所要求具備的要素,但確實是加重的犯罪構成所要求具備的要素,因而當然就應當被認為是構成要件要素的結果。這其中的道理并不復雜:既然基本的犯罪構成必須具備的要素屬于構成要件要素,加重的犯罪構成所要求具備的要素也同樣應當是構成要件要素。以搶劫罪為例,論者認為,搶劫罪的成立不要求發生致人重傷、死亡的結果。這種看法如果只是針對搶劫罪的基本犯而言,當然是說得通的,但如果將搶劫罪的結果加重犯考慮進來,就難以立足了,因為在結果加重犯的場合,缺少了致人重傷、死亡的結果,便會影響到犯罪的成立形態。這樣一來,既然致人重傷、死亡的結果是否發生對搶劫罪的加重形態的成立確實有影響,那么,將其排除在搶劫罪的構成要件要素之外,就沒有多少根據了,否則,便意味著把結果加重犯排除在犯罪的成立形態之外。
就結果加重犯來說,加重結果使其自身具有了相對于基本犯而言特定的構成要件要素。從罪質論上說,基本犯罪雖然是成立結果加重犯的前提和基礎,但是,與結果加重犯相比,其具有不同的罪質。既然罪質不同,則成立結果加重犯以后,已經改變了基本犯罪的罪質,具有新的罪質,則基本犯罪與基本犯罪的結果加重犯的構成要件自然就不同。[14]不過,還需要強調的是,加重結果雖然超出了基本犯罪的構成要件所能夠評價的范圍,但這種結果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基本犯的罪質,而只是使結果加重犯與基本犯罪的罪質相比呈現一定的層次性變化。如果某種結果的出現已經使得罪質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則不可能成立結果加重犯。由此可見,加重結果是依附性與相對獨立性的統一。一方面,基本犯罪是成立結果加重犯的前提和基礎;加重結果不可能離開基本犯罪的構成要件而獨立存在,是由基本犯罪的實行行為所引起的。另一方面,加重結果是結果加重犯構成要件的有機組成部分,對于結果加重犯的成立具有重要意義。
現代刑法理論一般認為,在行為人對加重結果具有罪過的情況下,才能讓行為人對加重結果負擔刑事責任。從我國刑法的規定看,有的加重結果的罪過形式只能是過失,而不可能是故意。例如,在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的情形中,行為人對死亡結果就只能出于過失;如果出于故意,就成立故意殺人罪,而不可能構成故意傷害罪的結果加重犯。有的加重結果可能出于過失,也可能出于故意。例如在搶劫致人重傷、死亡的情形中,行為人對于重傷、死亡結果既可能出于過失,也可能出于故意。在強奸致人重傷、死亡的情形中,行為人對于重傷結果既可能出于過失,也可能出于故意,但對于死亡結果,受強奸罪性質的制約,只能出于過失。有的加重結果的罪過形式則只能是故意。如在放火致人重傷、死亡或者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情形中,行為人對于重傷、死亡或重大損失就只能出于故意;[15]在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的情形中,行為人對于重傷結果也只能出于故意。不過,應當指出,在基本犯罪是過失犯罪的情形下,行為人對于加重結果不可能出于故意。由此可見,我國刑法中基本犯罪和加重結果的罪過組合形式有下列幾種情形:(1)故意基本犯+過失重結果;(2)故意基本犯+故意重結果;(3)故意基本犯+故意或過失重結果;(4)過失基本犯+過失重結果。上述第一種情形被認為是結果加重犯的罪過組合形式的典型,也是狹義的結果加重犯概念所認同的罪過組合形式。上述幾種情形與我國臺灣學者陳樸生所歸納的結果加重犯的類型不盡一致。陳樸生認為,結果加重犯可能有四種類型:(甲)基本犯為故意,重結果亦為故意(故意+故意);(乙)基本犯為故意,重結果為過失(故意+過失);(丙)基本犯為過失,重結果為故意(過失+故意);(?。┗痉笧檫^失,重結果亦為過失(過失+過失)。[16]
在基本犯是結果犯的情況下,在結果加重犯的犯罪構成中,存在兩種結果要素,即基本犯犯罪構成中的基本結果和加重犯犯罪構成中的加重結果。不過,對于成立結果加重犯而言,并不要求加重結果與基本結果必須是并存的。也就是說,不僅結果犯既遂的情形下可以成立結果加重犯,在結果犯未遂的情形下同樣可以成立結果加重犯。如雖未搶到財物,但搶劫行為致人重傷、死亡的,仍然成立搶劫罪的結果加重犯,只不過其屬于未遂犯的結果加重犯而已。在基本犯是行為犯的情況下,行為犯無論達到既遂還是處于未遂形態,均可以成立結果加重犯。如強奸婦女,雖未得逞,但致人死亡的,同樣成立強奸罪的結果加重犯。
在基本犯是結果犯的情況下,加重結果相對于基本犯所要求的結果而言,既可以是重合性的,也可以是非重合性的。比如,作為故意傷害行為的加重結果的致人死亡與傷害結果從性質上講都是對人身的侵害,兩者在性質上具有重合性,前者從程度上講能夠包攝后者;而作為強奸行為的加重結果的致人死亡則與奸淫結果屬于并列的結果形態,兩者在性質上則不具有重合性,前者獨立于后者。有爭議的是,加重結果與基本結果的性質是否必須有差異。以下以故意傷害罪為例展開討論。
德國學者將德國刑法中的重傷害(第224條)、傷害致死(第226條)的情形均納入結果加重犯的范圍。[17]對于我國刑法中故意傷害罪的規定,有的學者經過分析后認為,其“包括三個罪刑單位,輕傷害的構成、重傷害的構成、傷害致人死亡的構成,后兩個構成都屬于結果加重犯”。[18]而有的觀點則認為,將故意重傷的情形當作結果加重犯對待,存在著將結果犯形態誤認為是結果加重犯形態的錯誤。[19]這種觀點所持的理由有:(1)加重結果與基本結果的區別在于是否超越了基本犯的構成要件。未超越基本犯構成要件的結果屬于基本結果,這時由于缺少加重結果,則不能成立結果加重犯。重傷結果并未超過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中本身就包含著重傷的結果。[20]也就是說,重傷害本來就在故意傷害罪的法益損害范圍之內。而結果加重犯的加重結果是指在本罪本來的法益危害之外所造成的損害其他犯罪所保護的法益的其他危害結果。因此,盡管刑法針對重傷害規定了比輕傷害更重的法定刑,但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的也不屬于結果加重犯。故意重傷害的未遂本屬于故意傷害罪的未遂,而不是加重結果意義上的未遂。[21](2)一個傷害行為只可能造成一種傷害結果,或者是一般傷害,或者是重傷。重傷和一般傷害不可能并存;無論是重傷,還是一般傷害,都是故意傷害罪客觀方面的結果要件,而不可能是結果加重犯的加重結果。[22](3)屬于重傷害范疇的重傷只能是故意的,對重傷可以是明確的或概括的直接故意,也可以是間接故意。這種只能是故意的心理態度,不符合結果加重犯所要求的只限于過失或者同時包括過失和故意在內的主觀罪過形式。[23](4)結果加重犯不存在既、未遂問題。但是,當基本犯為結果犯時,卻存在既、未遂問題。就故意傷害罪來說,出于重傷的故意,由于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應按照重傷未遂處罰,即以未遂論按照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的法定刑處罰,而不能以輕傷害的法定刑處罰。但是,將重傷解釋為加重結果時,如依上述辦法處理,則存在觀念上(結果加重犯不存在既、未遂之分)的障礙。[24]在行為人具有明確的重傷害故意和行為的情況下,如果認為因致人重傷而否認其結果加重犯的存在,把這種情況下造成輕傷但全案情節惡劣的,以輕傷害認定,就難免有唯后果論的錯誤,導致定性上的主客觀不相一致和量刑上的罪刑不相適應;把這種情況下未致傷害但綜合全案情節看情節惡劣的,不認定為犯罪或認定為輕傷害的未遂,定性上都不符合主客觀相一致的原則,或者混淆了罪與非罪的界限,或者導致罪刑不應適應。[25]
筆者認為,只要某種犯罪存在基本犯與加重犯之分,而某種結果被規定為加重處罰的根據,則這種結果與基本犯的結果在性質上無論是否有差異,都不影響其成為結果加重犯的加重結果。就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的情形而言,故意傷害罪的基本犯的構成要件表現為故意非法損害他人身體健康造成他人輕傷,而在故意傷害致人重傷時,重傷結果超出了基本犯的構成要件的范圍,成為加重構成的組成要素,并屬于加重處罰的根據。固然,重傷結果與輕傷結果相比,只有量的差異而并無質的不同,但是,對于某種結果能否成為加重結果,需要強調的是對基本犯的構成要件以及罪質范圍的超越,而不是對基本結果的性質的超越。因此,將故意傷害致人重傷視為結果加重犯,把重傷結果視為加重結果,是妥當的。而將故意重傷害視為結果犯而不是結果加重犯,就意味著將故意輕傷害與故意重傷害的犯罪構成視為同一個犯罪構成,從而將立法者為故意傷害罪根據傷害結果程度的不同所配置的不同檔次、相互銜接的法定刑人為地視為一個法定刑,這不僅混淆了故意傷害罪的基本罪與派生罪之間的界限,而且“人為地擴大法定刑范圍,抹殺法定刑與罪行相適應的界限,鏟平了罪名內部的罪刑階梯,致使懲罰失去必要的限度,導致‘法官自由裁量權’的失控,從而為輕罪重判和重罪輕罰開啟方便之門”。[26]
至于否定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的情形屬于結果加重犯的論者所持的理由,則都值得商榷。首先,對重傷結果是否超出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的問題,關鍵要看這里的構成要件是針對基本犯而言還是針對加重犯而言的。在我國刑法中,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由于傷害行為所造成結果的程度不同,被區分三個相互銜接的層次,其中輕傷結果、重傷結果分別是第一、二個層次的構成要件所包含的要素。如果這里的構成要件是針對故意輕傷害所構成的基本罪而言的,重傷結果便已超出構成要件的范圍之外;但如果是針對故意重傷害所構成的加重犯而言的,重傷結果本身就屬于構成要件要素,當然無所謂是否超出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的問題。論者以故意重傷害所符合的加重犯層次的構成要件作為討論重傷結果是否超出故意傷害罪的構成要件問題的基準,這顯然從根本上搞錯了解決問題的方向。其中的道理并不復雜:討論重傷結果是否屬于加重結果,需要解決的是重傷結果是否超出基本罪的構成要件并引起故意傷害罪的罪質加重的問題,因此,討論問題的基準自然應放在基本罪的構成要件上。
其次,重傷結果和輕傷結果固然不能并存,但這并不能成為否定重傷結果屬于加重結果的理由。按照上述否定論者的邏輯,在故意傷害致死中死亡結果發生的情況下,就不可能同時存在傷害結果。如此說來,豈不是死亡結果也不屬于加重結果?其實,前已述及,加重結果是相對于基本罪的犯罪構成而言的,而不是針對基本結果而言的。
再次,承認故意重傷害屬于結果加重犯,并不意味著行為人對重傷結果可以出于過失。有的學者認為,故意傷害發生重傷結果,可能是出于以下幾種情況:(1)輕傷害故意,實施傷害行為而發生重傷結果;(2)概括的傷害故意,即并沒有區分輕傷故意還是重傷故意,實施傷害行為致人重傷者;(3)重傷害故意,實施傷害行為致人重傷。其中基于輕傷害故意,實施傷害行為而發生重結果構成結果加重犯是沒有異議的。[27]但是,在出于輕傷害故意實施傷害行為而發生重結果的情形中,行為人對于重傷結果出于過失,而故意傷害罪是故意犯罪,行為人對于重傷結果只能出于故意,這樣,將這種情形以故意傷害罪的結果加重犯論處,便顯然不符合故意傷害罪的成立對罪過形式的要求。誠如有的學者所言,在行為人明確地出于輕傷故意而過失地造成重傷結果的情形下,應該認定為過失致人重傷罪。[28]這樣,能夠以故意傷害罪論處的,便只有上述第(2)、(3)兩種情況。在這兩種情況中,行為人對于重傷結果只能出于故意。那么,這能否成為否定重傷結果屬于加重結果的理由呢?筆者認為,對加重結果只能出于故意的立法例并非不存在,與故意的危險犯相對應的實害犯中的實害結果的罪過形式就只能出于故意。
最后,在行為人具有明確的重傷害故意和行為的情況下,確實存在犯罪未遂的情形。比如有這樣一個案件:甲為報復泄憤,意圖將乙毀容,便把一大碗硫酸朝其臉上潑去,乙因躲避及時,硫酸只潑在左肩上一些地方,致皮膚灼傷,但未達到重傷程度。那么,是不是只有在否定故意傷害致人重傷屬于結果加重犯的前提下才能認定這種犯罪未遂呢?筆者認為,承認故意傷害致人重傷屬于結果加重犯與承認故意傷害致人重傷存在犯罪未遂之間并不存在矛盾。因為結果加重犯同樣可以存在未遂形態。[29]
[1] 原載《北方法學》2009年第1期。
[2] 當然,這實際上只是針對實行階段的既遂犯、未遂犯、中止犯而言的。對于預備階段的預備犯和中止犯而言,由于不存在實行行為,當然不存在發生加重結果的問題。因此,不能籠統地認為構成結果加重犯的基本犯罪行為只能是犯罪的實行行為,否則,就意味著否定了結果加重犯成立預備犯的可能性。
[3] 參見馬克昌主編:《犯罪通論》(根據1997年刑法修訂),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654頁。
[4] 參見馬克昌:《結果加重犯比較研究》,載《武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3年第6期。
[5] 參見王作富、黨建軍:《論我國刑法中結果加重犯的結構》,載《政法論壇》1995年第2期。
[6] 參見陳興良主編:《刑法各論的一般理論》,內蒙古大學出版社1992年版,第370頁。
[7] 張明楷:《刑法分則的解釋原理》,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287~288頁。
[8] 參見陳興良:《當代中國刑法新理念》,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6年版,第477頁。
[9] 肖中華:《犯罪構成及其關系論》,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430頁。
[10] 高銘暄主編:《中國刑法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9年版,第170頁。
[11] 轉引自吳振興:《罪數形態論》,中國檢察出版社1996年版,第81頁。
[12] 參見陳樸生、洪福增:《刑法總則》,臺灣五南圖書出版公司1982年版,第114~115頁。
[13] 參見張明楷:《刑法學》(第2版),法律出版社2003年版,第168頁。
[14] 參見吳振興:《罪數形態論》,中國檢察出版社1996年版,第81頁。
[15] 有的學者認為,就我國刑法規定的非典型的結果加重犯而言,其基本犯罪應當是故意犯罪,至于對重結果的心理態度,可以是過失的,也可以是故意的,如放火致人重傷、死亡。參見林亞剛:《論結果加重犯的若干爭議問題》,載《法學評論》2004年第6期。但是,放火罪是故意犯罪;在行為人對實害犯形態中的作為構成要件要素的實害結果出于過失的情況下,對行為人的行為沒有作為故意犯罪認定的可能性,否則,便違背了以行為人對構成要件結果的心理態度認定罪過形式的原理。
[16] 參見陳樸生:《刑法專題研究》,臺灣三民書局1988年版,第148頁。
[17] 參見[德]漢斯·海因里希·耶塞克、托馬斯·魏根特:《德國刑法教科書》,徐久生譯,中國法制出版社2001年版,第319頁。
[18] 姜偉:《犯罪形態通論》,法律出版社1994年版,第365頁。
[19] 參見許發民:《結果加重犯的構成結構探析》,載《法律科學》2006年第2期。
[20] 參見趙秉志:《犯罪未遂的理論與實踐》,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257頁。
[21] 參見劉之雄:《犯罪既遂論》,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47頁。
[22] 參見馬克昌主編:《犯罪通論》(根據1997年刑法修訂),武漢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655頁。
[23] 參見趙秉志:《犯罪未遂的理論與實踐》,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256頁。
[24] 參見許發民:《結果加重犯的構成結構探析》,載《法律科學》2006年第2期。
[25] 參見趙秉志:《犯罪未遂的理論與實踐》,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257頁。
[26] 趙廷光:《論罪行》,載《中國法學》2004年第3期。
[27] 盧宇蓉:《加重構成犯罪研究》,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71頁。
[28] 參見趙秉志:《犯罪未遂的理論與實踐》,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256頁。但筆者不同意論者所持的將這種情況按照吸收犯的原理予以認定的主張:其一,吸收犯的基本特征之一是存在數個行為,這是成立吸收犯的前提;其二,故意犯罪和過失犯罪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犯罪,兩者之間不可能存在吸收關系。
[29] 參見王志祥:《結果加重犯的未遂問題新論》,載《法商研究》2007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