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望斷京兆
- 憂樂記
- 史海舟
- 7239字
- 2019-10-23 21:00:00
這年酷夏之際,張明遠、費無極、阿長、扁頭四人又踏上了去往京兆府長安城的路途,出門時,王世貞再三告誡:出家人不打狂語,不可惹是生非,一定要有容忍之心,以免節(jié)外生枝,惹出禍端來。他們點點頭連聲說著知道了,就喜笑顏開的下山去了。
一路上,張明遠、費無極一人一個背包。扁頭肥碩的身軀一扭一晃,走的很慢,阿長像個猴子一般又太快,這一胖一瘦倆小子不快即慢,惹得張明遠、費無極樂個不住。
扁頭道:“阿長師弟,走那么快干嘛,讓狼攆了咋的。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實你不說俺也是知道的。俺們此番到浩兄那里去,須要注點意才是,不可吵吵鬧鬧的搶東西吃。那樣就說不過去了,人家嘴里不說,心里面也怪俺們,就是俺們自個的臉面上也是不好看的。尤其是阿長說說笑笑也要有分寸,不要胡說八道的。明遠和無極,你們的毛病也不少,人家給你吃讓你喝,就不必客氣。你們老是礙于面子畏畏縮縮,讓人家感覺不爽快。不拿人家當哥們弟兄,這樣便是你們的過錯了。實實在在的才是情同手足嘛!你們說是也不是?”
阿長應聲道:“扁頭師兄,你快一些吧!你不怕狼么?狼要是追上你,可夠它們享用的了,它們可大飽口福嘍!自己胡言亂語的瞎扯一氣,還說別人這不好那不好。真的是,自己一身毛,還說別人是妖怪。也不怕害臊,別人不說你也就是了,還來勁了。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如果你要是一個啞巴,還是個大胖啞巴呢,你說是也不是?”一語落地,扁頭氣呼呼道:“你,你小子欠揍啊!不說你也就是了,還跟俺較上勁了。俺可不像你說話便是放屁一般。風一吹過便是什么也沒有了,胡說八道蠻橫無理的家伙!”那肥乎乎的嘴嘟嘟著,嘴里罵個不住,頓時哼了一聲。
阿長忙道:“放屁怎么了,你難道不放屁。常言道:放屁者洋洋得意,吸氣者垂頭喪氣。如果你說我是放屁的,你便是那吸氣的了。這樣我倒是心甘情愿,甘心樂意了,這一回我算是甘拜下風了,不與你爭風吃醋,你看行也不行?”扁頭不緊不慢嘆道:“什么狗屁話,你這是強詞奪理。俺覺得你們都是太虛偽太做作了,說是朋友好兄弟親,只是言行不一罷了。俺說的是:感情深,一口悶;兄弟好,情意真。哪里像你們心里面雖然琢磨了不少,可是笨嘴拙舌的,便是茶壺里煮餃子,倒不出來。像是太拿捏了,讓人家說什么好呢?”費無極不解道:“師兄說的悶指什么?又悶什么!”阿長哈哈大笑,忙道:“死胖子又想悶豬頭,睡大覺了唄!”費無極點點頭嘆道:“噢,原來如此。”一語落地,張明遠噗哧一笑便道:“師兄解的巧,解的妙。乃是大宋第一才子了!”阿長趕忙說道:“好了,無極師弟。我如何不知死胖子的悶了,不過給你說個笑話而已,他所謂的一口悶便是喝酒,是也不是?”說著說著瞅向扁頭。扁頭氣呼呼道:“少貧嘴,就知道胡說八道。”阿長接著道:“扁頭這些年來,千呼萬喚的,朝思暮想的,時時在意,處處留心的。便是吃吃喝喝了,因此他半句話里頭都會冒出個吃喝的,這是他的特長,也是一個無法改變不容忘記的嗜好。扁頭?是也不是,對也不對?”一語落地,一個個前仰后合的笑個不住,扁頭倒是也樂了起來,并不生氣。
扁頭忙道:“怎么的,俺愿意,俺驕傲,俺自豪。你愛咋咋地。俗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有本事,你阿長從此以后就別吃飯了,行也不行?笨嘴拙舌的,說一些什么玩意,還牽強附會的胡拼亂湊起來,神經(jīng)病又復發(fā)了吧你?”“好了,好了。也不怕大家笑掉大牙,你便是賊喊捉賊,自欺欺人了。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這倒是唱的哪一出了。你除了大吃二喝的,還有什么新鮮玩意。你自己何嘗不是笨嘴拙舌,不害臊的也就是你了。還唧唧歪歪的,半天大家都不說話,就你胡說八道個沒完沒了。”說著阿長又蹦又跳、又跑又鬧。氣的扁頭沒法子,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著干著急,也沒有辦法。
扁頭氣喘吁吁忙道:“俺們是一丘之貉,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了。”阿長嘆道:“沒曾想到,你扁頭也挺會整詞的,佩服,佩服的我五體投地。不過這八成也是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琢磨出來的吧!”扁頭嘆道:“俺就知道你這家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弄啥嘞。”張明遠和費無極一看,面面相覷開來,張明遠尋思:“如此下去,不僅耽誤去京兆府長安的時辰而且大有爆發(fā)口水仗到大打出手的可能。如若那般豈不耽誤了師兄弟之間的感情了。”隨即道:“扁頭師兄,人家都是謙虛一些的好,有道是:‘為人低調(diào),做事高昂。’你如何不明白呢,何必這樣自己夸自己。”
費無極道:“阿長師兄,人家說,多看別人的長處,少說別人的短處。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人之時須得證實自己,多做自我檢討才是為人處世的硬道理。”扁頭、阿長詫異道:“你們兩個小子反倒教訓起我們來了,膽大包天,口氣不小,不過這些話還是有些道理的。”費無極道:“我們也有錯,不該說你們,你們畢竟是哥哥。你們倆就別鬧了行不?趕緊趕路,趕路要緊,希望我們能在天黑之前,趕到長安。”張明遠又接著道:“師兄弟們,師父可只給了我們?nèi)眨瑏砘鼐蛢扇眨簿褪钦f,我們在長安只夠玩一日。”“呀!那趕快走吧,俺肚子早就咕咕叫著呢!時辰不早了出來這么許久也累了。”扁頭笑呵呵道。“是不是下一句便是也餓了,而且餓壞了呀!胖扁頭,就你欠吃!你娘生你時肯定趕上大饑荒了,是吧?那時候餓的了的,如今果然落下了個后遺癥。”阿長說道。扁頭不服道:“那你娘生你時,應該是趕上欠收了,難怪小蘿卜頭一個、‘瘦猴子’一只呢!也是餓的枯瘦如柴,好生了得。”又是一陣大鬧。費無極一看無可奈何便在不住的嘆氣,張明遠心生一計做了個嗅氣的樣子,忙道:“我好像聞到種浩府邸里面已經(jīng)把好東西準備好了,那香氣飄飄蕩蕩的。大白饅頭,豬肉包子,美味啊,美味。”
扁頭若有所想開來忙道:“快走,快走。”阿長嘆道:“哈拉子口水都流出來了吧!”扁頭道:“你,小心俺廢了你。”“好啦,好啦,快走吧,師兄們!有話到種浩兄弟那里說。到時候哥們弟兄在一起,還怕沒有話可說?”費無極道。扁頭笑道:“是呀,好了。阿長,俺算是看透了,是俺命中注定的一大克星。是掃把星!”阿長倒是一言不發(fā),出乎意外。阿長的手做了個彗星墜地的手勢,直指扁頭的腦袋瓜子,一個個哈哈大笑開來。就這樣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他們一干人等到京兆府后,果然已是燈火時分,夜色寧靜,天上星星一閃一閃,彷如孩童眼睛,美麗之極。
京兆府長安城實為城寬池闊,規(guī)模宏大、氣勢軒昂。守城將士在城墻上踱來踱去,雄風烈烈、旗幟招展。張明遠等人被搜身檢查后才進城而來。城中戒備森嚴,士兵巡邏之際,客棧依然燈火輝煌。夜色漸深,酒家客棧還有許多客商前來,一些閑散客官在攤位旁邊吃酒,也是熱鬧非凡。
張明遠道:“大家累了吧?先找個客棧吃點東西,住上一宿,明日再去找浩兄如何?”扁頭道:“師弟!還是到浩兄府上去,哪兒好吃的又多,又不花銀子,多好。”阿長埋怨道:“你懂個屁,胖扁頭,光想吃白飯啊!”聽罷扁頭甚為氣憤,“你,你個瘦猴子,看我不廢了你!”沒等扁頭繼續(xù)發(fā)怒,費無極便道:“明遠師兄,你看該如何是好呢?”“這有何難?舉手表決一下可好!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咋樣?”張明遠問道。于是張明遠、費無極、阿長舉起手表示住客棧,只有扁頭沒有舉手,但他還是極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舉起手來,他們四人便找了家客棧住了一宿,扁頭饑腸轆轆之際又去夜市買些小吃,帶回來,大家喜笑顏開的吃了幾杯酒。
次日早上,四人一同來到種浩府上,書房傳來讀書聲,張明遠等人走了進去,種浩也沒有發(fā)覺。片刻一見面四人相繼擁抱起來。種浩笑道:“一個個好生了得,進來也不吱一聲。嚇我一跳!你們怎么這么長時間都沒來京兆府玩呢,真是想死我啦!”“看看你,還嚇一跳,膽小鬼。我們怕打擾你,因此就沒有聲張,真是佩服,讀書讀到這般境界,乃是出神入化,天下莫可能及了。浩兄有所不知,山上事多,師父讓我們研習太平道法,香客也多,上山治病的也不少,故而忙的很,自然沒空下山。”張明遠道。“浩兄呀!你可不知,俺們昨夜在客棧---”扁頭剛欲嘟嘟,但他并未說完,就有一只手捂了上去,這只手是阿長的。費無極忙道;“浩兄啊!扁頭師兄是說,昨夜我們路過一客棧見一打抱不平之事,于是就該出手時出了手。我們怕惹麻煩,就躲到城外去了。今早才又進來,昨夜天黑,他們認不得我們。請放心好了。”“喲,忽悠誰,兄弟們,要真有事城尉早告訴我了,近來邊境戰(zhàn)事不斷,平夏城被西夏圍攻甚多,故而京兆府長安全城戒備森嚴,守城將士可都提高著警惕,你們可別再蒙我,是不是不來我這,怕添麻煩住客棧去了。如實招來!”種浩如此一語,眾人大笑不已。
“還是瞞不過,這不是怕你忙嘛。如今天下紛爭,戰(zhàn)事不斷,你忙忙碌碌,如何可以打擾?”張明遠應聲道。種浩笑道:“你們這不是來打擾了。好了,不說了,我是忙,昨夜看了一夜兵書,但你們就不必再跟我客氣了。兄弟們在一起便是好了,你們來看我,我就不覺疲乏,反而精神百倍。”扁頭笑道:“兄弟說的就是中聽,俺們就應該這個樣子。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兄弟們之間便更相和睦了,他們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做作極了。還老說俺這個那個的,俺想,‘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俺們既然說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話,如何有那么多的顧忌,有那么多的拘束呢,有啥說啥多好,打開天窗說亮話也是使得的。有何不可!”此語一出,一個個詫異不已,想不到,扁頭也是滿腹經(jīng)綸,頭頭是道。說著這話,他笑了笑已經(jīng)走到桌旁坐了下來抓過個蘋果啃將起來。
種浩嘆道:“師兄這話我愛聽,說的真是掏心窩子了。我就喜歡這樣,兄弟們,希望你們以后不必拘禮也不必客氣。我們相識一場便是緣分,所以要情真意切一些。”余眾忙道:“好,那是自然了。”張明遠問道:“近來,平夏城戰(zhàn)事如何?”種浩道:“夏軍詭計多端,不過我有父親留下的兵書一部,再者臨陣實戰(zhàn)多年,也有辦法對付他們。”張明遠道:“如此便好,百姓就無憂了。”“話雖如此,他們還是逃往成都府去了。”種浩在窗邊看著外邊說著,此時就沒有了方才的笑容。張明遠走到種浩身后,安慰道:“百姓也有他們的難處,凡事不必強求,一切自有定數(shù)。”“我自然明白,妻兒老小,拖家?guī)Э凇崒俨灰祝l人無父母,誰人無兄弟。”種浩搖搖頭不再言語。為了化解種浩心中一些憂慮,費無極忙道:“不知西夏如今國中如何,可以使些計謀,也不必費一兵一卒,便是上策。”
種浩走了走坐下來道:“誰說不是,就是希望如此,才好行事,可西夏君明臣良,無破綻為我所用,如之奈何?我豈不知太祖父種世衡的故事,太祖父當年計除野利兄弟,把李元昊左膀右臂砍去,豈不大快人心。太祖父不僅僅武功蓋世,還體恤黎民百姓,最為重要之處是從不失信于人。他老人家當年把《孫子兵法》運用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什么苦肉計、美人計、離間計,實在令人佩服。”此言一出,眾人連連點頭,頗為仰慕崇敬。
“朝廷對京兆府,是何態(tài)度?”費無極又問道。“朝廷以議和為主,如相安無事便是皆大歡喜,哪里有應對西夏的主意。”說著種浩嘆了口氣。他們就如此說將著一些話語。此時,扁頭還在那兒吃著擺上來的水果,阿長拿著一杯茶品著,費無極坐在張明遠身旁與種浩交談著。正在此時,管家來報說,“少將軍,東京來人了,現(xiàn)在大門外等候。”“東京來人了,應該是大事。兄弟們且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來。”種浩馬上站起身來吩咐丫鬟上茶照顧好張明遠等人又對管家道:“把東京上差請到大堂。”說著就匆匆往大堂去了。
大堂在書房前面,中間隔著一個花園,種浩穿過一片牡丹地通過一個長廊走進了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字屋,這便是大堂。種浩坐在椅子上等待東京上差到來。他站起來原地走了走尋思,東京此時來人,不知是何情況?且先見機行事。應該不會是蔡京蠱惑陛下要撤銷我的安撫使吧。想到這里,種浩頓時忐忑不安,低頭胡思亂想起來。正在此時,有人呼道“圣旨到,種浩接旨!”此言一出,種浩一怔。抬頭看時,原來是“關中小太尉”姚平仲。
“微臣接旨!”種浩趕忙應聲道。“種浩,你可知罪?”此言一出,種浩大驚失色,一時不知所措。姚平仲質(zhì)問種浩:“你為何不到東京見駕?”種浩馬上撓了撓后腦勺。姚平仲繼續(xù)發(fā)問:“你躲在京兆府干什么呢?想尾大不掉不成?”種浩竟然無言以對,半天默然無語。姚平仲見狀馬上笑道:“此非圣旨所言,如何這般誠惶誠恐?乃是我本人之語,你為何不出來迎我,好大架子!不忽悠一下你,嚇唬一下你,你如何知道我的厲害。”姚平仲是種浩同窗學弟,一同在東京讀過書,情同手足,這些年來一直交往緊密,故而這般說話。派姚平仲前來可見宋徽宗用心良苦,對種浩關切之情不在話下。一語落地,種浩頓時忍俊不禁,“你小子總愛開玩笑,當心有一日惹出禍端,你就哭笑不得了。”
“好了,好了,玩笑不開了,下面是圣旨,要莊嚴肅穆,不可玩笑。”姚平仲認真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種浩將軍,你勞苦功高,子承父志,皆為忠臣良將。朕望你鎮(zhèn)守京兆府長安城一馬當先,不負朕之期望。如若有軍需匱乏之事但說無妨。不知近來京兆府邊防如何?可書信匯報,朕時常掛念京兆府安危,如同開封府一般。旨到意明,實為朕盼。欽此!”。“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種浩叩首跪拜。
“種浩,皇上如此器重于你,為將者榮耀及頂莫過如此,夫復何求?”姚平仲一臉羨慕。“過獎,過獎。慚愧,慚愧。”種浩謙虛道。姚平仲道:“明日我便回京復命,不知你還有什么話需要我轉達給皇上嗎?”“一路勞頓,不如今晚在舍下留宿如何?本帥好為京城上差接風洗塵。既然陛下希望我送去書信,口頭就沒有可說之事,還請上差告訴陛下,請寬心,長安固若金湯,賊人自然不敢有恃無恐。”種浩道。“心意已領,不過晚上想逛一逛京兆府長安城的醉仙樓,聽說最近來了甘州美女陪客,我去玩耍一下。什么東京上差,說白了,哥哥我就是一跑腿的。大熱天來京兆府長安城,一路上酷熱難耐,實在是活受罪。”姚平仲頓時笑出聲來。“原來如此,既然這般就不勉強了。過會把甘州商賈送來的甜瓜帶上也好解乏。”種浩點點頭會意道。說著種浩和姚平仲走了出去,外邊已是烈日當頭。
送走姚平仲,種浩與張明遠等人在荷花池閑聊。忽報東京來信,種浩趕忙出迎,接過書信,拆而視之曰:
京兆府種浩,圣上召你進京,有朝廷大事相議,望速速前來。老夫家中略備宴席,有府中廚師做的幾樣菜品,也是東京首屈一指,還望赴約。聽候佳音,萬望勿欺。
東京蔡京
種浩拿著信件,端詳著這蔡京書法,看的出神之際,不禁笑道:“不知,蔡太師所謂何事?”張明遠接過信件,看到那書法,也揉了揉眼睛,道:“蔡太師如今位高權重,不好得罪。”費無極也接過信件,看著蔡京書法,頓時兩眼放光,道:“所言極是,此番還是要去東京看看,見機行事。”
扁頭見三人看信件都出神,就湊到跟前,一看,也對蔡京書法看的出神,就笑道:“如此看來,蔡太師不僅僅是個大名鼎鼎的書法家,還是個美食家。”阿長又從扁頭手中搶過蔡京信件,一看,也目瞪口呆,沒曾料想,書法乃是大家風范,隨即道:“看來,蔡京和蘇學士都是大名鼎鼎的書法家,美食家了。只是蘇學士聲名遠揚,蔡京嘛,人品可能不太好。”張明遠嘆了口氣道:“可惜,蘇學士不如蔡太師官運通達。”費無極點點頭,道:“所言極是,蔡太師心狠手辣,不得不防。”種浩心中一怔,嘆道:“莫非他要加害我不成?”張明遠道:“那倒不至于,不過蔡太師總是在皇上面前轉悠,吹吹耳邊風也未可知。蔡太師是個大忽悠,說不定忽悠皇上什么呢。”聽了這話,眾人忍俊不禁。
費無極道:“童貫也不好惹,浩兄且要三思后行。”扁頭道:“要不,俺們一起去東京玩耍如何?也好給種浩壯壯膽。”阿長笑道:“所言極是,東京,好久沒去了。”種浩道:“明遠、無極,你們看,如之奈何?”張明遠道:“這要你自己拿主意。”費無極道:“你畢竟年輕氣盛,對付蔡太師、童貫這幫人還須仔細再三,以免有什么把柄落在他們手上就不好了。”扁頭道:“俺覺得,明白的事,蔡太師這老家伙就是要給你個下馬威,你爹爹去世不久,他如何不看看你的反應,所謂投石問路,要試探你一二,你可知道?”種浩驚道:“好生奇怪,試探什么?”阿長道:“笨蛋,就是看看你聽不聽他的話。”張明遠點點頭道:“是這道理,蔡京老謀深算,不得不防。”費無極道:“你一人去東京,還真是形單影只。兄弟們實在放心不下,你要見機行事,不可被蔡太師耍了。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你我年少輕狂,難免把持不住,意欲急功近利,便是正中這老兒下懷。不過話也說回來,初生牛犢不怕虎,難道還怕他蔡京不成?”種浩會意馬上過來一一拉了拉張明遠、費無極、扁頭、阿長的手笑道:“要不,大家一起去,給我壯個膽如何?”
扁頭道:“俺方才也是開玩笑,師父哪里會同意,俺還是在終南山比較好。”阿長道:“明遠、無極可以去,我們就免了。來一趟京兆府已是不易,至于東京實在勉為其難。”種浩又過來拉著扁頭、阿長的胳膊問道:“這是為何?難道你們不想去東京耍耍?東京好吃好喝數(shù)不勝數(shù),你們不想去,誰信呢?反正我不信。”張明遠、費無極只是咯咯發(fā)笑。
下午,種浩和張明遠等人一同逛了京兆府長安城。張明遠等給師父買了些東西,也買了道觀所需的布料、香品等。扁頭買了一個風箏、阿長買了把扇子。一個個意猶未盡的依依惜別在京兆府長安城外。
種浩看著扁頭、阿長道:“二位師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請多保重。等這平夏城之事過后,我一定上山去看望師公和兄弟們,那就請代我向師公問好,向終南山的師兄弟們問好。你們多家保重,照顧好師公。”張明遠道:“此番去東京,我們一同前往,你不必擔心。浩兄,放心好了,等我們從東京回來,到了終南山一起去樓觀臺散步,好也不好?”“還有仰天池,我們?nèi)澊馍缴置利悺O氡匦那橐欢ù蠛茫 辟M無極道。
扁頭笑呵呵之際,不免依依不舍,隨即道:“放心,下次再來看你。浩兄!”阿長心生一計,喜笑顏開間,挑逗扁頭,道:“你是惦記人家的好吃的,好喝的吧,死胖子。”“你,唉,去去去,俺不跟你一般見識。”扁頭嘴巴鼓起,嘟嘟道。阿長眉毛一挑,眼睛睜的圓圓,又道:“那你一定是跟我二般見識嘍!”此語一出,引的余眾盡皆笑將了起來。
“再見,浩兄。”扁頭、阿長言畢,便跨馬向終南山而去。種浩、張明遠、費無極望著他們漸漸遠去,消失在了視野之中。不覺豪情萬丈,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