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經理叫陽春過去,談了建筑公司可以考慮招募股東集資的事情。
陽春立馬就答應了。他對陶經理的意見一直都很重視。畢竟,他現在還是百貨公司的職工。再說,他現在缺裝飾用資金。
陶經理手上有些閑散資金,想通過陽春的這個工程得到一些可觀的回報。
這可是要說清楚了。陶經理手上的資金,是他母親多年來的一筆積蓄。母親希望做兒子的能夠把這筆資金用起來。不管怎么說吧,七八萬元,對于個人來說,不能算少。
母親希望把這筆錢放到百貨公司里。陶經理知道這樣做,不妥。于是,他就想到了陽春。這也是他在一開始,就同意陽春組建建筑公司的目的。這次,他幫著拉到了銀座購物的裝飾工程,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可能是想到順帶著給大家謀些福利,陶經理就想到了招募股東集資這個事。當然,要有一個好聽的說法,用了入股這個方式。
對于風險的防范,陶經理有想過。他不怕陽春在這方面有閃失。好歹,陽春在那幢宿舍樓,有一套房子,還有兩間門面。那可是硬通貨。真的出現險情,是可以用這些房產抵押的。另外,陶經理還想到了一個有效的制約方式,可以確保集資的資金安全。
還有,蘇瓊可是百貨公司的正式職工。一個人的鐵飯碗,可是終身大事。陽春再怎么玩,即便有邪門心思,也得考慮一下吧。
“陽春。我可不怕你跟我玩三根針。”陶經理用三根針一說,是句俚語。三根針是耍花招的意思。
“陶經理。你這就是摑我臉了。我陽春,是那種人嗎?”陽春可是陪著笑臉說這話的。
“不是,更好。我這也是丑話說在前頭。”陶經理說這話時,不會笑的,臉色肅然。
畢竟,陶經理就是做流通,跟錢打交道。在市場交易面前,已經見到有人為了錢,失去了做人的底線。
要說呢,陽春現在大小也是個經理。但在陶經理的眼里,陽春只是他手下的一個職工。
“......”對于陶經理的話頭,陽春不好接。但他可有想法的。我陽春就這樣沒信譽嗎?
有了和陶經理的這番對話,陽春也就越發感覺到,一個人的信譽是如何的重要。他也就暗暗地發誓,今后,一定要在做人上有一個好的口碑。
事情談妥了。內部集資也就開始進行。那個踴躍程度超出想象。
這個年代,資金的活躍程度,已經超出一些人的想象。大家也都玩起了投資,都想把手中的小錢盤成大錢。
陽春委托百貨公司的會計收這些資金。當然,這也是陶經理的建議,陽春采納了。會計每收一筆,都開出了股權書,上面有金之塔建筑工程公司的大紅印章。
也可以說,轉眼之間,陽春的公司增加了170多萬元的流動資金。同時,公司也增加了五十六名股東。
走了程序,召開了股東會。百貨公司的一名主辦會計成了監事。這名會計也就兼職成了金之塔公司的會計,每筆財務上的支出,都得從她手上過。稍許大些的支出,她甚至匯報到陶經理那里。
陶經理也是金之塔公司的股東。從事理上說,他有權知曉這些資金的走向。他母親的錢和他本人的,加起來有十五萬元。
當這些資金流動起來,陽春這就有了發現,不應該接收這些資金。他就有了新的想法,今后,缺資金,還是去找在銀行的曹秉方。
鐘庭也有了陽春同樣的感受。
“陽經理。我們用的每筆錢,都要從陶經理那里過一下。我怎么感覺,他成了我們公司的經理。”
何嘗不是。陽春簽字的支付憑證,不可能立馬拿到錢,要由會計把這張憑證再拿給陶經理過目。陶經理居然會在陽春簽過字的上方,再簽“同意”兩個字。
這可是亂了套。難怪鐘庭也感覺不對勁。
不過,這種詭異的操作流程,倒也幫了陽春。
牛發強想讓翻版來的裝飾效果圖有一個好的看點,想增加一臺大型掃描儀,還有,就是彩打設備。他想從金之塔公司支出這兩個設備的費用。說白了,借機先撈些油水。
陽春問:“你的公司里,應該有這種設備吧?”
“彩打的,沒有。掃描儀太小了。出不了想要求的效果。”牛發強兩手一攤。他的意思,如果不能添加這兩個設備,效果圖不理想,不要責怪他。
陽春笑了笑,沒有在牛發強的申請報告上簽字,說:“我簽字沒用的。你去找陶經理。”
“陶經理,哪里的陶經理?”
“我的工作單位呀。”
“百貨公司?”
“對。沒錯。”
牛發強可是看不懂了,這事,怎么就又與百貨公司的經理關聯上了。
陽春告訴,“你想增加設備,我不能反對。工作需要。你去對陶經理說吧。”
“這,有沒有搞錯?”牛發強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現在面對的事情,卻讓他糊涂了。
陽春就告訴了目前就要做的裝飾工程所用資金的來源。
牛發強可是愣住,有些不相信的。在他看來,陽春在做那幢宿舍樓時,應該賺到了不少的錢。他以為,這個裝飾項目的啟動資金,應該是那幢樓上出來的。現在怎么變成了一些人的集資。
“你自己有流動資金的。干嗎要多些一舉?”牛發強不解。
陽春總不至于把那幢樓出來的利潤走向,告訴牛發強吧。
后來,牛發強還就去找陶經理。結果可想而知,他沒能拿到采購設備所需要的錢。
陶經理面對牛發強的取款報告,也看不懂。金之塔的裝飾,即便是裝飾效果圖的相關費用,也只能用在金之塔公司吧。怎么一個廣告公司的開支,卻要金字塔公司來出?
一個電話,打給了陽春。陶經理問為什么。陽春說了這中間的合作關系。
聽了陽春的敘述,甚至是冗長解說,陶經理的腦子跟著也糊涂了。他有半天,沒有從陽春的敘述中繞出來。
這個時候,陶經理總不至于說,陽春,你把大家入股的錢退回來吧。他能做的,就是不批準牛發強所需要的費用。
沒能從陶經理那里取到錢,牛發強來到陽春面前時,可是罵罵咧咧的。
“那個姓陶的,什么玩藝。他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他憑什么控制這些錢?”
陽春只好再做解釋。這個時候的解釋,也是冗長的。陽春這時候的冗長解釋,其目的與之前對陶經理說的不一樣。他是想讓牛發強知難而退,今后,不要再打金之塔公司這些錢的主意。
聽了陽春冗長的解釋,牛發強可是有感想了,說:“陽春。我怎么覺得,和你一塊做事,感覺上,就是活受罪。”
陽春的手也就有了一個分攤動作。他也很無奈啊。
“這次合作結束,今后,再想讓我合作,打死也不會了。”牛發強牢騷滿腹地離去。
看著牛發強沮喪離去的背影,倒給陽春來了另外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