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執樂觀：諾基亞轉型的創業式領導力
- (芬)李思拓 (美)凱瑟琳·弗雷德曼
- 4653字
- 2019-11-14 19:21:05
學會用偏執樂觀主義去領導
沒有人當過我的“領導”。所以，我既沒有機會為一位偉大的領導者奔走效勞，也沒有經歷過跟一名糟糕的領導者一起共事。我必須自己去領悟什么是優秀的領導力，以及該如何去實踐。同樣，我也必須自己學會，什么是好的戰略，應該如何去制定。通過多年積累，我不斷觀察哪些東西有用、哪些東西沒用，哪些看似正確合理、哪些讓人覺得舒服自在。因此，我梳理出了一套完整的框架，希望能夠以此來施展自己的領導力。
在某個時間點，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就是它了”！盡管我之前悟出了一些有用的道理，但那一瞬間，恰似醍醐灌頂。我意識到，此前悟出的道理中存在某種非常本質的東西，這就慢慢地形成了偏執樂觀主義的理念。
偏執樂觀主義指的是，你既要保持警惕，又要對現實心存一絲敬畏，同時還要基于情景去思考，從而展現出一種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我將在第十一章中更詳細地描述如何基于情景來思考。）偏執意味著不斷地去質疑，通過這種方式，你和你的團隊可以很好地磨煉敏銳度，但是不斷地偏執下去，也會令人意志消沉、無益于身心，除非你能保持樂觀，積極地去探索發現其他的備選情景。
矛盾之處在于，偏執妄想的直接結果就是一種樂觀主義。因為偏執多疑，你更有可能預見到所有最壞的結果，并考慮如何防患于未然。周圍的人也知道，你會讓他們去考慮那些可怕的情景。所以，就算遇到壞消息，他們也不會畏首畏尾，因為他們已經仔細考慮過如何來應對新的形勢。
從領導力的角度來看，如果你不是一名樂觀主義者，你就沒有辦法去激勵大家。同樣，如果你無法幫助人們采取先發制人的措施，防止不利情況的發生，那就無法在公司里培養出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韌性。
本質上來說，正因為偏執，所以才能夠樂觀。在現實的基礎上，積極樂觀、腳踏實地，這正是人們在領導者身上希望找到的某種精神力量，尤其是在危難關頭。
2008年，幾乎沒有人預測到諾基亞會面臨危機，但我的腦海中經常產生這樣的想法。在商業世界里，大家都在驅車行駛，而這輛車的前擋風玻璃實際上是一塊巨大的后視鏡。這面鏡子上只有一塊小小的缺口，我們可以透過這個缺口展望未來。但總的來說，我們一方面過于關注歷史數據，以至于幾乎沒有能力或意愿去搜尋那些與“前方路況”直接相關的信息；另一方面，我們能夠從后視鏡的歷史數據里間接地推斷出一些結果，并對此感到自我滿足。當你在這面巨大的財務后視鏡中看到一切都很順利時，你怎么可能會意識到，在過去的幾年里，你的競爭力實際上已經大幅下降了呢？
一個頭腦正常的人是決不會想開這樣一輛車的。但當我們在經營管理那些大型企業時，做法不就是一模一樣嗎？
所有的公司都應該專注于那些前瞻性指標，并尋找與未來最具相關性的歷史數據，而財務數據則是最不靠譜的指標之一。與之相比，客戶滿意度則重要得多。同樣，在競爭力提升方面，客戶也會感覺到你和競爭對手間變化速度的差距。這種基于客戶感知度的預測效果可能會更好。
偏執樂觀主義會直接導向一種基于情景的思維模式。為了不斷測試并驗證你所考慮的情景，你必須采集大量的實時信息。盡管這一點令人望而卻步，但“人工智能”技術提供了強大的工具，可以實現深度分析以及全部分析自動化。借助現今強大的數據分析能力，你可以收集所有可能的歷史數據，并自動識別出那些，在預測未來的市場份額方面具有最好歷史表現的指標。你也可以使用“機器學習”技術，創建一個自我學習系統，這樣就可以根據最新的數據，不斷預測未來的市場份額。在某些情況下，你還可以利用“數據科學”的相關技術來構建或者識別新的情景。你完全可以去嘗試一下。
關鍵在于，你必須找到一種方式，去穿透這面后視鏡，進而一覽現實的風景。并且，你當下越是成功，就越應該努力做到這一點。成功有毒，它蠱惑人心，讓你僅僅滿足于過去的指標。
所以，你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實踐，才能一眼看到那些標有“前方事故多發”的警示路標，而不是等到那些“已發事故”出現在你的后視鏡中。偏執樂觀主義可以幫你做到這一點。
然而，在彼時的諾基亞，大家只是心存樂觀。許多人聽說過其中的一些問題，但由于壞消息被集體封鎖，沒有人能夠把所有的問題串聯起來。幾乎沒有一絲偏執妄想的征兆穿透了擋風玻璃，而我們只是在盲目駕駛。
背景新聞及譯者注釋
1 《瞬息京華》又譯《京華煙云》（Moment in Peking），是林語堂先生創作的歷史小說，英文版于1939年11月出版。《京華煙云》是林語堂旅居巴黎時，于1938年8月至1939年8月間用英文寫就的長篇小說。林語堂先生先后三次榮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京華煙云》的續篇是《風聲鶴唳》，《紐約時報》譽之為中國的《飄》?！毒┤A煙云》與《風聲鶴唳》《朱門》合稱為“林語堂三部曲”。
2 培生出版集團（Pearson plc），是一家全球化的媒體公司，于1844年創立于英國倫敦。它是全球最大的教育公司及書籍出版商。培生國際為全球首屈一指的教育出版機構，知名的出版商標有朗文出版社（Longman）、Prentice Hall等。培生結合170多年的經驗與現代的網上資源，致力于支援不同年齡、不同程度的學習者。培生的教育及評核產品和服務遍布全球超過70個國家。培生的暢銷產品（例如：使用革命性技術的數碼學習及評核系統MyLabs）正改變世界各地的學與教模式。英國最大的考試及專業評核機構Edexcel也是培生的成員之一。
3 FTSE 100指數，富時100指數（Financial Times Stock Exchange 100 Index, FTSE 100 Index），中國標準譯名為倫敦股市《金融時報》100種股票平均價格指數，又稱倫敦金融時報100指數，創立于1984年1月3日，是由富時集團根據在倫敦證券交易所上市的最大的100家公司表現而制作的股價指數。該指數是英國經濟的晴雨表，也是歐洲最重要的股票指數之一。相關的股票指數包括富時250指數（除了100家最大的公司以外接下去的250家最大的公司的股票指數）和富時350指數（富時100指數和富時250指數的結合）。（富時指數網頁。）
4 本特·霍爾姆斯特倫（瑞典語：Bengt Robert Holmstroem），芬蘭經濟學家，現任麻省理工學院保羅·薩繆爾森經濟學教授。2016年，他與奧利弗·哈特一同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本特·霍爾姆斯特倫出生于芬蘭赫爾辛基，屬該國瑞典語少數族裔，本科畢業于赫爾辛基大學，隨后他在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獲得了碩士與博士學位。他從1994年起于麻省理工學院擔任教職。霍爾姆斯特倫最主要的貢獻在于委托代理制度，尤其是契約理論和激勵制度在現代公司治理中的運用，以及相關理論在解決金融危機中流動性問題上的應用。
5 孔翰寧（Henning Kagermann），1982年加入SAP公司。孔翰寧先生是SAP歷史上最成功的首席執行官之一，為人低調內斂、和藹可親，是德國商界備受尊敬的傳奇人物?？缀矊幭壬彩堑聡I4.0的主要推動者，德國總理默克爾的顧問，現任德國國家科學與工程院院長。2016年，孔翰寧先生被德國聯邦交通與數字基礎設施部長任命為德國政府自動駕駛倫理委員會成員。
6 Elisa公司（芬蘭語；Elisa Oyj），是一家芬蘭電信公司，成立于1882年，原稱赫爾辛基電話（Helsingin Puhelin，至2000年7月）及Elisa通信公司（Elisa Communication Oyj，至2003年）。Elisa經營電信、ICT和在線服務，業務范圍主要在芬蘭和愛沙尼亞，但也對國際市場提供數據服務。
7 據《紐約時報》2008年2月1日報道，Elisa的最大股東Novator Partners LLP持有約14.9%的股份。Novator本月表示，樂見Elisa推遲對重組提議的投票，以便Novator在尋求董事會兩個席位時，讓投資者的情緒降溫。但周一的投票結果顯示，約有3540萬票支持現任董事會留任，3090萬票反對。Novator曾表示，希望替換Elisa董事長及董事會董事李思拓，同時其他董事會成員保持不變（《紐約時報》，2008年2月1日）。
8 索尼愛立信，全稱索尼愛立信移動通信，創立于2001年10月，總部設于瑞典隆德。索尼愛立信希望通過愛立信于電信方面的專業及索尼在消費性電子產品的優勢互補，在移動通信領域創造出強大的品牌。2012年2月16日，索尼并購愛立信的股權。
9 “2007年蘋果iPhone以九種方式重新定義了智能手機?！l想要手寫筆呢？誰想要一支手寫筆呢？你得先找到它，把它放回去，然后弄丟了。呵呵，我們要使用我們的手指?！保╡WEEK, 2014年2月14日）。
10 “諾基亞：移動巨頭的興衰……市場份額跌得很快。根據分析公司高德納的數據，諾基亞在2007年的智能手機市場份額為49.4%。在隨后的幾年中，這一比例分別為43.7%、41.1%和34.2%。2013上半年，這一比例降至3%。……”（BBC, 2013年9月3日。）Statista統計結果顯示2007年諾基亞市場份額為50.9%。Statista 2013年7月25日還公布了“諾基亞智能手機2007年第一季度至2013年第二季度的全球市場份額”。
11 QWERTY鍵盤是各國使用的、基于拉丁字母的標準打字機和計算機的鍵盤布局?！癚WERTY”是該鍵盤布局字母區第一行的前六個字母。鍵的安排順序由克里斯托弗·肖爾斯（Christopher Sholes）設計。
12 《諾基亞的衰落》是一本詳細介紹諾基亞手機業務倒閉的書，其作者是定居于芬蘭的美國人David Cord。2014年，第88頁引用《財富》雜志評測“對決：諾基亞的N95與蘋果的iPhone”?！敦敻弧冯s志對諾基亞新推出的無鎖多媒體手機進行了測試，看看它與iPhone的競爭對比。售價700美元的N95讓售價399美元的高端iPhone看起來很便宜。那么買哪個呢？雖然這兩款手機都提供了出色的功能，但N95速度更快，讓你可以自由漫游……”（Fortune, 2007年10月5日。）
13 “蘋果在最近一個季度占據了智能手機市場17%的份額。2008年第三季度與2009年第三季度全球智能手機份市場額數據對比：諾基亞2008 Q3 42.3%, 2009 Q3 39.3%；黑莓2008 Q3 15.9%, 2009 Q3 20.8%?！保ˋrs Technica,2009年11月13日。）
14 全球移動通信系統（Global System for Mobile Communications），即GSM，又稱泛歐數字式移動電話系統，是當前應用最為廣泛的移動電話標準。全球超過200個國家和地區超過10億人正在使用GSM電話。GSM標準的廣泛使用使得在移動電話運營商之間簽署“漫游協定”后用戶的國際漫游變得很平常。GSM較之它以前的標準最大的不同是它的信令和語音信道都是數字的，因此GSM被看作第二代（2G）移動電話系統。GSM標準當前由3GPP組織負責制定和維護。
15 原文為“Catch-22”，即“第22條軍規”?！暗?2條軍規”為一邏輯悖論，描述彼此矛盾的兩個不同的規律或規則所引起的悖論情形，出自約瑟夫·海勒1961年的小說《第22條軍規》。第22條軍規通常產生于個人受制于但無法控制的規則、條例或程序，因為反對規則等于接受規則。以下為該悖論的一個例子：“在找到一份能給我帶來經驗的工作之前，我怎么能獲得任何經驗呢？”（1987年電影《成功的秘密》劇中的布蘭特利·福斯特）
16 “T-Mobile發布了首款安卓手機T-Mobile G1。獨特的T-Mobile手機擁有靈敏的觸摸屏和QWERTY鍵盤，加上流行的谷歌產品和新鮮的新應用程序。”（T-Mobile, 2008年9月23日）
17 “諾基亞和摩托羅拉主導著中國智能手機市場?！嗖僮飨到y的市場份額在2008年第三季度達到了71.30%。”（C114, 2008年12月16日）
18 “截至2008年第三季度，iPhone的市場份額增長了三倍。根據Gartner的一項最新分析，過去一年，蘋果的iPhone市場份額增長了三倍，占全球智能手機市場的12.9%。”（Engadget, 2008年12月4日。）“高德納：蘋果在第三季度取代微軟成為全球第三大智能手機操作系統供應商。……諾基亞在2008年第三季度以42.4%的市場份額保持了第一的位置，但銷售額首次同比下降3%?！保∕acDailyNews,2008年12月4日）
19 原文“Don't rock the boat”。2008年12月18日，在紀念改革開放30周年大會上出現了一個詞“不折騰”，國內外媒體一時不知如何翻譯。在2009年美國華盛頓舉辦的《財經》第二屆海外“戰略與預測”年會上，有人問經濟學家許小年博士“不折騰”英文應該怎么翻譯。許小年先生是一位有著高級翻譯資歷的留美經濟學博士，他坦誠相告：“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笔佬薪鹑趯＜彝蹙垥r任中投公司監事長的金立群先生分享看法。金立群先生最后總結時說：“我覺得最接近的詞就是‘don't rock the boat'，或‘no boat rocking'?！苯鹆⑷合壬莵喼藁A設施投資銀行前行長，亞投行首任行長。同時金立群先生曾譯投行巨著《摩根財團》（The House of Morgan），該書由羅恩·徹諾（Ron Chernow）撰寫，曾獲美國圖書最高獎“國家圖書獎”。本書參考金立群先生的翻譯方式，把“Don't rock the boat”逆向翻譯為“不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