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冷了，一波冷空氣強勢來襲，第二天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噴嚏聲。

“阿嚏阿嚏……”鄒瑾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抖著手抽出紙巾擤鼻涕，半個上午過去，一包抽紙已經見底。

“這鬼天氣，我鼻子都要被紙巾擦破皮了！”鄒瑾語氣抱怨，忽的鼻子又是一癢，“阿嚏！”

她往桌肚里摸了摸，這才想起自己的紙巾用完了，“那個，誰，借我一下紙巾！”

樓亦水把自己的抽紙遞給她，“喏！”

“謝謝謝謝！”鄒瑾道了謝，正要把抽紙還給樓亦水，樓亦水便說：“不用還了，你比較需要！”

她看鄒瑾難受得緊，又道：“你這鼻炎有點嚴重，不用去醫院看看嗎？”

鄒瑾攤手，“沒用，都老毛病了。每年都要來那么幾次，過幾天就好了！阿……阿嚏！”

樓亦水表情復雜，“你晚上睡覺注意一點，還有，多喝熱水。”

鄒瑾：“……”

鄒瑾一言難盡道：“我終于明白尚殊為什么要叫你哥了。”

樓亦水：“？”

鄒瑾繼續說：“你勸我多喝熱水時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直男。”

樓亦水：“！”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擔心惹樓亦水生氣自己沒有好果子吃，鄒瑾止住了話頭，問起了另一件事，“今天就平安夜了，有什么安排嗎？”

她其實是想問樓亦水跟賀一舟發展得怎么樣了，但沒好意思問得太直接。

“安排？”樓亦水不解。

“過節嘛！”鄒瑾道：“而且明天又是圣誕了，剛好又碰上周末，你就不想……”跟校霸去約個會。

樓亦水：“我不過這個節，而且我明天有課！”

鄒瑾：“……”好的吧！

她現在心底非常非常同情賀一舟，看上誰不好，偏偏樓亦水這個一門心思學習的人！

平安夜很受學生群體的歡迎，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準備好蘋果，送給自己的親人朋友，或者喜歡的人。即使在這一天里，蘋果的價格比往常貴出一倍不止。

往年的平安夜，賀一舟的桌面都擺著好些個包裝精美的蘋果，今年卻是個例外。

開玩笑，都知道校霸在追他們班學霸，再不識趣可就沒意思了。

下午放學，賀一舟沒跟樓亦水一塊兒走，而是拉上了邱應跟吳銘去逛超市。

吳銘：“舟哥，來這兒做什么？你平常不是不逛超市的嗎？”

賀一舟悶頭往水果區走去，丟下一句，“你不也說了是平常？”

邱應提醒道：“今天是平安夜！”

“噢！”吳銘了然，又問：“那怎么不早些買？這個點了，都人家挑剩下的了！”

賀一舟道：“沒想起有這個節日。”

又不放假，誰會專門記這個？

吳銘站一旁看賀一舟挑，有些無聊，就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個橘子拋著玩兒，“舟哥，你那么稀罕樓亦水，以后在一起了，還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賀一舟頭都沒抬，“我樂意！”

吳銘撇撇嘴，“切！妻管嚴有什么好樂意的？”

“你那是嫉妒！”邱應不客氣地拆臺，“不就是看著舟哥有了盼頭自己還solo心里不是滋味嗎？酸什么酸，不爽的話也找個小姐姐喜歡啊！”

“我才不！”吳銘哼了一聲，“誰先愛上誰就輸了，我要做贏的那一方！”

“噗嗤！”邱應沒忍住笑出聲來。

賀一舟挑好蘋果，斜睨了他一眼，說：“那你可能要solo一輩子了！”

吳銘不干了，“舟哥你什么意思啊？咒我？”

賀一舟沒理他，兀自去結賬。

邱應拍拍他的肩，目露慈愛，“自知之明是個好東西，我希望你有！”

吳銘：“操！一個兩個都這樣，我有這么差？我還不信了，我要主動去追，我就是狗！”

走在前頭的邱應回頭，晃了晃手中的手機，“你那話我已經錄下來了，期待你當狗的那一天！”

吳銘呸了一聲，吐槽道：“老子這都交的什么朋友？一天到晚就知道損我！”

賀一舟把這一片逛了個遍，買了大大小小十來個蘋果，個個紅潤飽滿，漂亮得很。

“舟哥，你買那么多干什么？”吃飯的時候，吳銘問他。

賀一舟：“挑最好的那個。”

他想給樓亦水最好的！

賀一舟把十來個蘋果擺成一圈，仔仔細細地端詳，好一會兒，終于選定了目標。拿出準備好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將蘋果放入，然后抽出一根絲帶來，非常少女心地打了個蝴蝶結。

吳銘看著看著，覺得碗里的烤鴨都不香了。

賀一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你們先吃，我走了！”

“舟哥，記得結賬！”邱應在后頭喊了一句。

賀一舟擺擺手表示知道了。

邱應轉過頭來，便是見著吳銘臭著張臉。他皺了皺眉，“怎么回事你？最近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誰陰陽怪氣了？”

“就這語氣還說不陰陽怪氣？”邱應放下筷子，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你這段時間總挑舟哥的刺，是不是對他有什么意見？”

吳銘別別扭扭地說：“我只是覺得他對樓亦水太上心了！”

邱應一哂，“這你也要管？舟哥他自個兒樂意，好不容易碰上一喜歡的，可不得上心些？再說，你自己不也勸他，喜歡就趕緊追嗎？”

“話是我說的沒錯，可我也沒想到舟哥陷那么深啊！”吳銘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樓亦水多難追啊！舟哥現在整顆心都掛她身上，萬一……萬一追不到，舟哥不得崩潰？”

吳銘說的也正是邱應所擔心的，他嘆了口氣，“那有什么辦法？舟哥喜歡，我們這些做朋友的，總不能潑他冷水吧？還有，沒到那時候呢，你怎么知道舟哥追不上？別杞人憂天了，以后這樣的話少在舟哥面前說。”

“哦！”

……

樓亦水下了補習班跟賀一舟碰頭時就被塞了一個蘋果。

她其實不太愛吃蘋果。也不是什么特別的原因，單純就因為樓亦珊喜歡。很多年前，也不知因為什么事她跟樓亦珊吵了一架，中二病發作發誓不要喜歡一切樓亦珊喜歡的東西。打那會兒，她就沒碰過蘋果了。

回家后，樓亦水把賀一舟送的蘋果放冰箱，轉頭就給忘了。

不久后的某一天，她打開冰箱看見那個紅潤飽滿的蘋果。想了想，還是把蘋果拿出來，走到水池邊洗干凈，也沒削皮，就這么啃了。

唔，還挺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