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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醉酒

  • 鳯火戲諸侯
  • 青祀二九
  • 3091字
  • 2019-11-07 14:33:12

姬宮湦趁岫凡還未注意到柏桑,把柏桑拉到他的身后,把窗子啪的關(guān)上,擋住了岫凡的視線。

“什么東西?”

梅君見姬宮湦發(fā)話,也不隱瞞,直接告訴了他。

“葡萄酒。”

“讓他走,東西留下。”

“是。”

岫凡把銀罐遞到梅君手里,施了一禮,也不多看,消失在街上的人流之中。

“你……認得他?”

“不認識。”

柏桑打開門,接過梅君遞來的銀罐,輕輕瞥了姬宮湦一眼。

“幫我去扛蓮藕,我請你喝葡萄酒。”

“離他遠點。”

“你吃醋了?”

姬宮湦也走了出來,龍淵劍早就帶在了身上,他扯過那壺酒,扔給顏西棠。

“哼,我可不是誰的醋都吃。”

還說不是吃醋!

風(fēng)輕輕劃過明黃色帷幔,象牙色的珠簾叮咚作響,纖纖玉指劃過,美人輕笑,初展絕世笑顏,皎若云月,耀如星輝。鵝黃色的抹裙劃過地面,烏發(fā)間的步搖珠釵輕輕相撞,發(fā)出清脆的響音。侍女輕輕走到她的身邊,微微欠身。

“娘娘,褒亮死了。”

“噢?”

美人斜倚在軟榻上,侍女拿起桌上的小銀壺,滿滿的斟上一杯,放到美人的纖纖玉指間。

“何人做的?”

“暫時還未查清,只是聽聞褒亮的傷口處,發(fā)現(xiàn)了月牙星鏢的痕跡。”

“月牙星鏢?”

美人的眸子瞬間亮了幾分,櫻唇微勾。

“是,娘娘。”

“是那人做的嗎?”

“暫時還沒有證據(jù),但是貴妃已經(jīng)出動了飛鷹。”

美人輕哼了一句,坐起身來。

“貴妃著急了,褒亮是四王里最大的廢物,他也配出動飛鷹!”

“娘娘說的是。”

一杯酒流進腸胃,美人撥弄著小方桌上的菊花,刀起刀落間,幾片枯敗的葉子悠悠飄落。侍女伸手把落葉掃在手里,美人放下剪刀,微微嘆了口氣。

“若要真是他,出動飛鷹,也無濟于事。讓玄清去,你親自去找他。”

“娘娘有什么要交代他的嗎?”

“就告訴他一句話,確認他是不是出現(xiàn)了!”

侍女欠了欠身,輕聲走到大殿門口,關(guān)上門。

美人的眼角流下一抹淚,垂下眸子,自言自語道:

“你終于出現(xiàn)了,我以為你這輩子,也不會出現(xiàn)了。”

原來種蓮花不需要栽藕,柏桑拿著一包蓮子,走在街上,路過云俞樓的時候,她抬眸,對上一雙美目。

是那個叫南湖的女人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街上突然滾來一陣戰(zhàn)馬踏地的聲音,柏桑急忙走到路邊,讓出一條大道。戰(zhàn)馬嘶鳴著,馬上的兵士鐵甲錚錚,南湖也皺了眉頭。

莫非是沖著落蓉去的?!

柏桑急忙往回走,卻看到岫凡矗立在街頭,往上一看,褒容遠向她伸出了手。走上樓梯,坐到褒容遠一早就給她預(yù)備好的坐席上。

褒容遠推給她一杯酒。

“你怎么會在此處?”

“那白桑兄不是也在這里嗎?可能你我有緣。”

褒容遠似乎無時無刻不再喝酒,銀壺也是那只銀壺,刻著繁復(fù)的花紋。

“送去的葡萄酒還合你胃口?”

“還好。”

柏桑著急回宮泩記,完全沒有和褒容遠在這里周旋的想法。褒容遠看了看柏桑,薄唇微彎。

“邊疆大將回京述職,白桑有沒有興趣一聚?”

“邊疆大將?”

褒容遠摸了摸拇指上的羊脂玉,點點頭。

“我恰好與溫大將有幾面之緣,他已向我發(fā)了帖子,白桑要一起同去嗎?”

褒容遠從懷里掏出一張?zhí)樱频桨厣C媲啊?

窮勁有力的字體彰顯著這位將軍雄厚的實力和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豪氣,若是能結(jié)識他,日后必定對她有幫助,褒容遠在這里等她,就是為了這個?

等等,溫大將,姓溫,溫玄奕家族的人?

“好啊,什么時候?”

“明日我派岫凡來接你。”

走下樓梯,抬眼,對上褒容遠略有深意的眸子。櫻唇微微彎起,這個世界,倒是不缺乏聰明人。

池塘已經(jīng)被顏西棠整整打理了三遍,看著滿身爛泥的男人,柏桑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

“你老大呢?”

顏西棠睜開眼,眼前嬌俏的小臉帶著絲絲甜意。他擦了擦眼睛,瞬間臉上多了一塊淤泥。

“老大喝醉了。”

喝醉了?

“梅君”

柏桑招呼了一句梅君,梅君提起紗裙,走到柏桑身邊。

“把我埋得桃花酒挖出來,送到姬宮湦房里。”

“姬公子不是喝醉了?”

“哼,我倒要看看,他是真醉還是假醉!”

柏桑悄悄地推開門,房間里酒香四溢,姬宮湦趴在桌子上,發(fā)出輕輕的呼吸聲,盛酒的銀壺早就被扔到了角落里。

柏桑把杯子從他手里解救出來,坐在木凳上。

“真喝醉了?酒量不過爾爾。”

仔細看看姬宮湦的臉,若是放到現(xiàn)代,定是滿身桃花,他與褒容遠不同,如果說褒容遠是溫風(fēng)細雨,那么姬宮湦就是暴風(fēng)驟雨,二者若是在一起,必定引發(fā)海嘯。

“桑桑,你來了?”

“還沒醉的徹底,要再喝點嗎?我那里還有。”

姬宮湦薄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握住柏桑的手,另一只手撐起頭。

“你還藏著他送的酒!”

“沒有,是我做的,桃花酒。”

“我不相信。”

“那我搬來給你嘗嘗?看看你是否當(dāng)真千杯不醉?”

“你不相信我的酒量嗎?”

“那在云俞樓你就是故意的?”

姬宮湦愣了愣,想起第一次見柏桑時的場景,的確是在房間里聽到她的聲音才故意裝著醉酒的樣子來接近她。

“那時候是真醉了……”

“主子,酒來了。”

梅君把酒壇端到桌子上,走到門口,掩上門。

“再來點嗎?”

“這是什么酒?”

“桃花酒。”

柏桑自顧自的打開泥封,酒香混合著桃花的香味撲面而來,瞬間盈滿了整個房間。姬宮湦也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壇里的酒,清冽如水,但又芬芳入鼻。

“喝了別人送我的酒,又來蹭我的酒,你的臉還要不要?”

“我先幫你嘗嘗有沒有下毒,是為你好。他送你的酒太烈,你就不擔(dān)心你醉了他對你做什么?”

“先擔(dān)心你自己能不能喝過我吧。”

姬宮湦輕笑了一聲,把酒倒進酒壺里,給柏桑和自己倒了一杯。

“溫玄奕的父親回京了。”

姬宮湦頓了頓,把酒喂到嘴里,酒液順著喉管融進血夜里,絲絲冰涼。

“來請罪了嗎?這么快。”

“不遮蓋而是直接去請罪嗎?”

姬宮湦點點頭,柏桑心里一驚。

“褒國有一支飛鷹機構(gòu),任何臣子的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溫玄奕雖說是來捉拿落蓉回邊疆,但是遲遲未歸,恐怕已經(jīng)超出了褒國國君的忍耐限度了。”

就像明代的東廠,為褒國國君直接所統(tǒng)帥的監(jiān)察機構(gòu)。

“飛鷹真的那般厲害?什么人都敢抓?”

“柏桑,什么是鷹?”

柏桑想了想開口道。

“翱翔于九天,飛翔于浩瀚天地的鳥類。”

“這么自由的鳥一旦被束縛了,就想掙脫枷鎖,他還有什么做不出的。”

姬宮湦一壺酒落肚,臉上已經(jīng)染上一抹潮紅,眸子里閃爍著微光,性感的薄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就是實力太弱,不堪一擊。”姬宮湦嗤笑了一聲。

這家伙,未免太自大!

“那后果,真的像母親所言,株九族?國君當(dāng)真沒有顧忌?”

“哼,殺伐無情的暴君,能有什么顧忌?”

暴君嗎?從古至今,暴君不就那么幾位嗎?

“弱者,只能是強者的墊腳石罷了。”

柏桑的心里像是一團火熊熊燃燒著,明爭暗斗的戰(zhàn)爭要這么快打響了嗎?就算她不愿意,也不得不卷進來了。

“弱者并非生來就是弱者,強者并非生來就是強者,姬宮湦,你錯了。”

“在這個時代,這就是真理,柏桑,是你錯了。”

是她錯了嗎?這個動蕩的戰(zhàn)爭時代,就要到來了嗎?

姬宮湦看著還在臆想的柏桑,笑了笑。

“手里拿的是什么?”

柏桑拆開金線香囊,拉過姬宮湦的手,把黑黝黝的蓮子倒在他的手心里,圓滾滾的蓮子小巧可愛。金元寶嗅了嗅蓮子,剛想張口,就被姬宮湦扔到了床上。

金元寶懵懵的趴在床上,叫了一聲,可憐兮兮的看著柏桑。

“蓮子。”

“柏桑喜歡蓮花嗎?”

柏桑喝下一杯酒,頭腦已經(jīng)不甚清醒,暈乎乎的模樣映在姬宮湦的眼里,甚是可愛。

“不,我喜歡蓮藕,蓮藕可以燉排骨,做蓮藕湯,藕夾……”

這傻丫頭,姬宮湦撫上她的烏黑長發(fā),對上柏桑的水眸。

“姬宮湦,你知道嗎?在一個叫南京的地方,一位將軍為他的愛人種上了滿城的梧桐樹,來紀(jì)念他們的愛情……”

“我也給你種荷花,給你種滿整個周國……”姬宮湦溫言道。

“我不喜歡荷花!”

柏桑嘟了嘟嘴,重重嘆了口氣。

“那我們種桃花好嗎?”

“那我要種一千棵,不,一萬棵,比那位將軍種的都多!”

“好。”

姬宮湦彎腰把已經(jīng)睡糊涂的柏桑抱起,放到他的床上。

“姬宮湦,你能不能讓她不要再跟著我了。”

剛想起身離開,柏桑拉住他的衣角,眸子里含著一絲可憐,像極了一只受傷的小獸。姬宮湦一愣,唇角彎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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