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顛了顛手上的銀錢，抓了把臉上的橫肉，對我道：“過來吧?！?

我們跟著他到了后面的氈帳，帳里擺著五張矮床，看在銀子的份兒上，這里還算干凈暖和。我們匆忙洗漱了，也顧不得什么男女有別，只脫了外衣便躺下休息。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剛洗漱完，昨天那個漢子便過來叫我們去用飯。我們有些狐疑地對視一眼，還是跟著過去了。

我一進氈帳就傻眼了，帳里擺著五張矮幾，矮幾后是坐墊。每桌上有好幾碗肉，還有羊奶和饃饃，牧民的早飯吃這么硬？

“多謝大哥。我姓白，您怎么稱呼？”我笑著問道。

大漢看了看我，沒說話，端起羊奶一口干了。

我了然，掏出銀兩放在他桌上，道：“這是我們這幾日的飯錢，不夠再補?！?

漢子抓起銀子放進懷里，才開口說他的名字：“巴雅爾。”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找位置坐下，狼吞虎咽吃起來。

用過早飯我跟陳清分頭在四周了解情況，司令那兩個暗衛則是去保養我們的馬匹，以確保我們找到東西后最快速度離開。

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牧民看見我們漢人打扮的仿佛并不新奇，應當是常與漢人通商的。而巴雅爾是一個人生活的，他雖面色黝黑，看著很老練，但是實際年齡應該是比較小的，只要給錢便能套出信息。所以我打定主意還是從他這兒入手。

“巴雅爾，我是來替家人買東西的，可否跟你打聽打聽？”我將銀子放進他手中問道。

巴雅爾正在刷馬，聽了我的話站起身來扔掉了刷子，一拍馬屁股將馬趕走，看了眼四周沒人注意我們，才問道：“要幾年的？”

我被他的話問的一愣，難道很多人來找紫霄靈芝嗎？

巴雅爾看我沒回答，有些不耐煩又問道：“紫霄靈芝，要幾年的？”

“曬足三年的?！蔽亿s忙回道。

“一百兩，黃金?！卑脱艩柫⒖涕_價道。

比那大夫當初預想的要便宜，我趕忙點頭道：“錢不是問題，先帶我去看看東西?！?

巴雅爾晦澀不明地掃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緊走幾步跟上。

他帶我進了一個磚房，應當是他們這邊牧民專門用來曬紫霄靈芝的。這兒雖是磚房，但四面墻都是鏤空的，以保持通風，屋頂是厚茅草的，白日里有太陽就拉開曬著，到了晚間或有雨雪時便拉上，以保護藥材不被淋濕。

巴雅爾指了指墻角處的一朵紫霄靈芝，道：“只有那一個是，明日滿三年。”

我走上前，拿起來看了看，又聞了聞，按照大夫說的方法驗了，果然就是曬干藥化了三年的。顛了顛重量，有八九兩重，足夠了。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我心中的大石頭稍稍落地。

“一百兩黃金，我買了?！蔽肄D過身對巴雅爾道。

“不夠。”巴雅爾慢慢逼近我，笑著道。

“那你還想要什么？”我想難道這人還要坐地起價。

說話間巴雅爾已經離我只有一拳的距離了，我想閃身，卻被他的大掌忽然扣住我腰身，在我耳邊輕笑道：“漢人女子這么嫩，陪我睡一夜這紫霄靈芝便給你?！?

暗中有些驚詫他的眼力，出門在外我都是壓低嗓子，男子裝扮，他卻一眼看出我的身份。趁他說話沒有防備，抓起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用力一擰，他疼地慘叫之時，我鉗住他的胳膊直接卸掉，飛起一腳將人踹遠。

巴雅爾看我還要逼近他，嚇得滿口胡言，不過說的不是漢話，我沒有聽懂。陳清大約是聽到巴雅爾的慘叫，尋了過來，見我將人打倒在地，眼神向我詢問。

我用力踩上巴雅爾沒斷的那只手，問道：“跟這個小哥說說，那紫霄靈芝一百兩黃金可能賣我？”

巴雅爾疼得呲牙咧嘴，看著陳清拼命點頭。

我走出磚房，對陳清道：“把他胳膊裝回去再回氈帳?！?

“是?！标惽逑蛭冶Я吮脱艩柗较蜃呷?。

事情辦完了，我找了個高處俯瞰這片草原，草葉已經完全綠了，有些地方長得有半人高，到處跑著馬和羊，還有色彩濃重的氈帳，遼闊的景色讓人心情舒暢。

我坐在這里吹風，看草，累了就隨地躺下看天，看云，把心都清空，什么都不想，就這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