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飯食大多都以肉類為主，尤其是牛羊肉，我雖沒那么嗜肉，但鮮嫩的肉質跟簡單的烹飪方式還是讓我食指大動，每每吃撐。

這日傍晚，巴雅爾拿著紫霄靈芝給我，我又細細查了查，才仔細包好放進盒子里，將盒子放在我的包袱里，數了金餅遞給他。

我們本想晚上休整，第二日清早就啟程，誰知我們用百兩黃金買了紫霄靈芝的事不脛而走。吃過晚飯，便有幾個牧民悄悄跟我打探是否還要買，他們的年份更久，價格更低。我說現下收夠了，若日后需要再買，他們便恨恨瞪我一眼走了。

我擔心出什么岔子，立即讓陳清他們收拾好東西，等后半夜外頭無人便離開。

剛至亥時，我們幾人和衣躺在榻上假寐，聽得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我便知有人悄悄摸進來了，暗中把手放在槍上，警覺起來。

腳步聲往中間那張放著我們包袱的榻上去了，我睜開眼睛，看到三個牧民在輕手輕腳翻著，還不住地往懷里揣。

那些人看見金子就像著了魔一般，連我掀開被子下了地的聲音都沒注意到。我猛地發難，將一人按倒在地打暈，另外兩個看我們醒了要張嘴大叫喊人，被兩個暗衛直接打暈。陳清拿過繩子將三人綁好了塞住嘴。我將他們揣起來的金子都搜刮出來，又查了查紫霄靈芝完好無損，招呼他們趕緊離開。

我們出門，騎馬，飛奔一氣呵成，遠遠跑了一段路發現沒人追來，才稍稍放緩速度。

為了搶時間，我們幾乎是晝夜不停地趕路，人困馬乏，疾馳了八日才終于到了登州港一帶。

我們來時的馬已然都累死了，我們只好徒步進了城。在城中打聽了一圈才知，這東西金貴，要在州邊等著漁船靠岸，上去開高價搶的，但并非每艘漁船都能打到，還得靠運氣。或是等搶到的人轉手，花三四倍價格收。

打聽到漁船要晚間才靠岸，我們找了家客棧，先吃了些東西，然后各自回房補覺，叫好了車按時來叫醒我們，再送我們去州邊。

這邊應當是與洋人通商的港口，所以城中百態很是西化，客棧房間內的裝飾是西洋風格，用的是歐式四柱床，還有綴滿夸張花邊的厚重窗簾。街上跑的小汽車也多，還有電車。

我看著的換衣鏡里的自己，邋里邋遢，膚色黑紅，頭發臟的打綹，人也有些干瘦。想了想還是到客棧后院的浴池，粗略洗了洗自己。

坐上車時，我的腦子還是暈暈乎乎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看著陳清他們記憶才慢慢回籠。

到了州邊，我看著那烏泱泱的人頭，才覺自己想錯了，即便這些人不是都來搶蜜髓的，我們今日也碰不到漁船的邊。

我們下了車，遠遠看見有漁船駛來，便四散開往前擠，但越往前越擠不動。于是我們改變策略，盯著看誰搶到了，我們翻價去買。

聽得號角聲傳來，船靠岸了，人群呼啦一聲圍了上去，船夫扯著嗓子喊別搶，卻哪里有人肯聽。一個暗衛是我們四人中躥得最靠前的，探聽回消息說這批漁船沒有蜜髓，夜半回來那幾艘船才有。我們聽得此便脫離了人群，找地方先用飯。

“縣長，我們時間緊，萬一搶不到該如何啊。”陳清焦急地擰緊眉頭。

“我方才觀察過了。這里人多，但都是成人，所以我們要擠到最前去很難，但是小孩子在人群里穿梭卻非常容易，我想找幾個機靈的孩子，替我們或搶或找賣家。”我吃了口魚，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覺得如何？”

他們對視幾眼，思索了一陣，才對我點了點頭。確定了行動方案，我們飛快吃了飯便去岸邊找孩子。

在岸邊站了會兒，我鎖定了一個男孩子，看著十一二歲，身子瘦弱靈活，還是個孩子王，身邊帶著一群八九歲的孩子。

“孩子們！”我沖男孩兒他們喊道。

見我喊他們，幾個人都看著我，猶豫著你看我我看你，沒人過來。我帶上柔和地笑容，又向他們招了招手，他們才跑過來。

那個瘦弱的男孩子站在我面前，將幾個年齡小的都護在身后，警惕地開口問我：“你找我們干什么？”

“你們莫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因為家中母親重病，急需蜜髓救命，才慕名來買的。”我向男孩解釋道。

男孩打量了我們一番，斬釘截鐵開口道：“就憑你們，買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