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買了藥回來,卻不見了張允瀾。他下意識做了最壞的猜想。
“出來!”隨著他的一聲低沉的怒吼,一個矮小干瘦的男人畏畏縮縮地從屋子里鉆出啦,他就是多嘴給張允瀾指路的。
“鐘老大,鐘老大,息怒息怒……”他指了指義孤所,“那個小姑娘沒去哪兒,去義孤所了……您息怒。”
流浪漢瞥了一眼矮瘦男人,然后往義孤所去。
等他到時,張允瀾剛剛在東方禾沁的幫助下卸下一身裝備。
“鐘老大——”一個孩子興奮地沖門口喊,接著一群孩子圍過去,將流浪漢簇擁進來。
孩子們只知道這是個會給他們送糖吃的怪叔叔,大家都叫他鐘老大。義孤所開在這里,沒被混混騷擾,也多虧了這個神秘厲害的流浪漢。
“大叔!”張允瀾也激動不已,但是她很快意識到自己擅自行動,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
流浪漢看起來兇巴巴的,其實人很寬厚。只要不觸及他的原則,他甚至可以說是很溫吞的一個人。既然張允瀾真的在這兒,那么她就是安全的。他看了一眼張允瀾,把一包藥放在門口的桌子上,又默默無言地離開了。
“誒——”張允瀾想追上去,卻被腳下的鍋蓋絆了一下。
東方禾沁隨口問:
“你也認識鐘老大?”
“倒也不是,”張允瀾有所隱瞞地說,“昨晚我找我師父的時候,碰到他,今天早上本來也是他幫我救我師父的。”
正說著,東方廣白也出來了,他方才就聽到動靜了,只是手上還在給孟良縫針不能離開。現在出門一看,果不其然是張允瀾這個咋咋呼呼的瘋丫頭。
“東方廣白!”張允瀾再一次喜出望外。她還想著怎么跟這里的人解釋自己和孟良的身份,現在好了,都是熟人。
東方廣白就沒那么開心了,他側身讓出路,示意張允瀾和他進屋談。張允瀾絲毫沒意識到他的擔憂與顧慮,大搖大擺地進屋。
關上門后,東方廣白劈頭蓋臉地罵道:
“你們師徒倆怎么這么能折騰?上一次是你拖我進妓院,這一次又是你師父……”
張允瀾撇了撇嘴:
“可是這一次又不是我們要跑你們這兒的……”
“那看來我救你師父還是多管閑事了?”東方廣白一挑眉,作勢要把這師徒倆丟出去。張允瀾一看他是真生氣,立馬慫了,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嘴上卻還在犟:
“不行不行,你們把我師父帶到這兒,我恩人就已經走了,你們不能現在又不管我師父了……你……你這是……過河拆橋!”
她好不容易憋出這么個成語,感覺說出來有氣勢多了。
東方廣白也是被氣笑了,甩開張允瀾,坐到遠處的椅子上,警告她,
“等你師父好了,你們就快點離開昆邧。”
“不行!”
“怎么?你們想賴在我這兒不走?”
“不不不,倒也不是,”張允瀾隱晦地說道,“我們好像走不了,要是走了,在城門口被攔住,就真的牽連你們了。”
一聽這話,東方廣白氣得恨不得搬起桌子砸死這師徒倆。他壓制住怒火,問道:
“你們到底惹上什么人了?”
張允瀾誠實地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東方廣白:……
他又換了個問題:
“醫圣呢?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嗎?”
張允瀾還是遺憾且誠實地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那你師父為什么被抓緊宮,又怎么出來的,這你總該知道吧?”
張允瀾這一次假裝無辜且誠實地說:
“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說。
東方廣白對于她的一問三不知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出來有一段時間了,不得不回去,臨走前囑咐東方禾沁一定要看好這師徒倆,不能放她們隨便離開。
東方禾沁送走東方廣白,又把孩子們哄出門玩兒,這才關上門與張允瀾說話:
“張姑娘,我家小少爺心軟,不忍心趕你走。我雖然將你師父救回來,但是當時沒想到那么多。您也別怪我現在冷血——最遲今天晚上,您要么交代清楚來龍去脈,要么帶著你師父離開。”
說完,她走開,去廚房里給孟良煎藥。張允瀾怎么知道來龍去脈,她沒想到孟良這么厲害的一個人也能受傷,更搞不懂孟良和皇宮的千絲萬縷的關系。現在只有祈禱孟良在天黑之前可以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