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律師行業的“降維”和“升維”
——讀《三體》有感
2015-08-10 仲濤
聽說IT界很推崇一部科幻小說——《三體》三部曲，找來一讀竟然一發而不可收拾，一口氣讀畢深受震撼，掩卷之余不禁浮想聯翩，以下結合筆者對律師行業的一點感觸行諸筆端，作為分享。
本書分為三部分：《三體》《黑暗森林》和《死神永生》，作者劉慈欣老師以宏大的史詩般的文字，展現了人類地球文明與比地球文明更先進的來自半人馬座三星的三體文明之間的一場浩大宇宙之戰，“紅岸工程”“面壁計劃”……，地球人與三體人展開智慧博弈和殊死較量……，“與三體文明的戰爭使人類第一次看到了宇宙黑暗的真相，地球文明像一個恐懼的孩童，熄滅了尋友的篝火，在暗夜中發抖。使兩個文明命懸一線的黑暗森林打擊，不過是宇宙戰場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真正的星際戰爭沒人見過，也不可能見到，因為戰爭的方式和武器已經遠遠超出人類的想象，目睹戰場之日，即滅亡之時。太陽系中的人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切，最后直面真相的，只有兩雙眼睛”。
《三體》的內容瑰麗壯闊、扣人心弦，作為科幻小說，作者劉慈欣老師同時也給書中的世界設定了一些耐人尋味的宇宙法則：“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宇宙社會學基本公理）”。并由此推導出：“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在森林中帶槍的獵人，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將很快被消滅（黑暗森林法則）”。《三體》以科幻的手法描寫了在極端環境中人類道德和生存的問題，讀后確實令人著迷，更引發人們對于現實世界的遐思。
《三體》特別提出了“降維打擊”的概念，所謂“維”是在物理學中描述某一變化著的事件時所必需的變化的參數，幾個參數就是幾個維。二維是由無數的線組成的面，有長度、寬度而無高度；三維是由無數的面組成的體，有長度、寬度和高度。小說中的三體文明為了毀滅包括地球在內的所有太陽系文明，使用了名為“二向箔”的武器將太陽系從三維降到二維，即通過降低太陽系敵人所在世界的維度而實施的攻擊方法。太陽系從三維降到二維，雖然是小說中的演繹，但現實中借用“降維打擊”的概念，在商業競爭中降低自身企業經營的約束維度，向處于更多經營約束的企業實施攻擊，越來越被視為一種有效的商戰手法。而在互聯網行業“降維打擊”尤其激烈：如在軟件領域，360安全軟件的免費戰略在成本維度將國內殺毒軟件廠商打得哀鴻遍野；在電商領域，面對阿里所擁有的用戶群優勢，京東強化了物流配送的能力，將送貨時間縮短到極致，在時間維度上打擊了天貓；在互聯網金融領域，余額寶為用戶提供了簡單且簡潔的操作模式，在用戶體驗維度對操作復雜而煩瑣的傳統理財產品進行了“降維打擊”，硬是在早已成熟穩定且競爭激烈的金融市場殺出一條血路；而小米從MIUI系統開發到硬件上市，從口碑塑造到饑餓營銷的迅速崛起過程，更是在研發、生產、銷售各個環節對競爭對手進行全面“降維打擊”。
“降維打擊”離律師行業遠嗎？
筆者以為，一點都不遠，甚至就在你我身邊。君不見全國性大型律所不斷擴張，通過各種方式在各地開辦分所，動輒上千平方米的辦公面積和現代化辦公環境的打造，以及“全國化”乃至“全球化”的服務體系，強勢吸引著本土區域律所客戶的注意；君不見“北上廣”的律師們挾品牌之影響力、低廉之服務價格、高質量之服務直接與本土律師血拼；這一切就發生在我們眼前，不管你看得見或是看不見。
按照《三體》提出的宇宙社會學基本公理分析，法律服務市場正如物質總量保持不變的宇宙一樣，無論全國市場和區域市場，總體的容量在一定時間空間內是基本保持不變的，身處競爭激烈市場環境的律所或律師，參與競爭就是為了獲得有限的市場、客戶和利潤。而任何一種生命體不管有意識還是無意識，都有強烈的擴張感，律所或律師亦然。在全國范圍內，東部一線城市的資源快要被占有完了，就繼續往中部、西部擴展，甚至在最邊緣的地方去搶占。《三體》中，實行黑暗森林法則的高維文明滅絕低維文明的心態是：“我毀滅你，與你無關”。亦可以此理解大型律所的心態：“我要占領這個市場，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關系”，在此形勢下，本土區域律所的生存空間必定受到擠壓，甚至可能出現新一輪的分化、洗牌和重組，相信這絕不是危言聳聽。隨著全國法律服務市場的日益放開，全國統一的法律服務市場格局形成后，本土區域律所面臨的“降維打擊”必將更加密集和慘烈。
在面對全國性大型律所“降維打擊”下，本土區域律所如何作為？筆者認為“降維打擊”是一場攻防戰，發現自身的缺陷與發現對手的缺陷一樣重要，在競爭對手發現之前找到自身缺陷并及時彌補，可以降低被“降維打擊”的概率。然而，積極的防守雖然是必要的，但是在互聯網時代，進攻卻是最好的防守，本土區域律所在增加自身防御力的同時，也可以積極運用“升維”思維對抗博弈，在“維數”更多的情況下，不但可以讓“低維”對手無從下手，還可以輕松對其實施“降維打擊”。筆者認為，運用“升維”思維最為成功的莫屬蔣勇律師帶領下的北京天同律師事務所，筆者無法猜測蔣勇律師是否讀過《三體》，但是我們從天同律師事務所的發展印跡卻能夠實實在在地印證與“升維”思維的契合。
我們來看看天同律師事務所的發展印跡：
2002年年底天同所創立，在經歷短暫發展布局的迷茫后，天同律師事務所的業務范圍迅速完成了“法律服務—訴訟服務—民商事訴訟—重大、疑難、復雜民商事訴訟”聚焦的過程，建立了以團隊合作、流程化管理、研發為核心內容的公司化管理模式，歸納總結出了模擬法庭、訴訟可視化、知識管理等業務特色，并予以做到精細化、極致化。
2009年，天同律師事務所整體搬至南灣子胡同的四合院中，打造出現代與傳統結合的辦公環境，2009年至2011年連續三年，業務量和創收額每年都實現了翻番。
2010年，蔣勇律師入選《ALB（亞洲法律事務）》中國25位最熱門律師之“出庭大律師”，也是唯一一位民商事爭議解決領域的律師。
2011年和2012年，天同律師事務所連續兩年榮獲全球最具影響力的法律評級機構之一——錢伯斯（Chambers）中國法律卓越獎之“年度最佳中國大陸精品所”和“爭議解決年度最佳中資所”兩項大獎提名。
2012年4月，天同律師事務所開國內行業之先，向律師同行開放自己的訴訟業務體系和管理體系，并確定每月的第二個周五為事務所的“開放日”。
2014年1月1日，天同所在微信推出了“天同訴訟圈”公眾訂閱號，包含了“技術派”“天同碼”“下午茶”“眾案組”“每周蔣講”等精品欄目。
2014年12月4日，天同所推出了“無訟閱讀”APP，2015年4月27日，又推出了“無訟案例”檢索工具，并做了一系列“無訟沙龍”和“無訟CLUB”線下活動。
2015年6月27日，“無訟學院”第一期開課。
回顧上述歷程可以看到，蔣勇律師在強手如林的北京市創設天同所，獨辟蹊徑，以精準的業務定位、事務所的人才優勢和獨特的管理模式，用了十年時間在高端民商事訴訟法律服務細分市場走出了一條“專而精”的道路。以極為細致和規范的辦案流程為特色的標準化訴訟業務管理模式，對每個環節進行精細化質量控制，諸如案件難度和風險評估體系的建立、案件流程圖等可視化工具的開發、開庭前的模擬庭審和開庭后的復盤、案件的全程知識管理等無一不做到極致，并以此在業界、客戶中樹立了極佳的口碑。目前，在“互聯網+”到來的時代，天同律師事務所又緊跟時代步伐以免費、分享的精神先后推出“天同訴訟圈”“無訟閱讀”“無訟案例”凝聚粉絲，進一步擴大了律所影響力，近期開辦“無訟學院”更是獲得業界的一片贊譽之聲。
天同律師事務所發展的每一步都是走得那么堅實有力、高人一籌，“專注、極致、口碑、快”的互聯網思維在其發展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可謂“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最終在競爭激烈的北京法律服務市場打開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并迅速將其影響力擴大到了全國。獨辟蹊徑的市場定位、極致化的業務品質追求、全方位的品牌打造、不斷升級的業務革新與技術創新，實現了其他律所難以企及和超越的江湖地位，這難道不正是“升維”思維的絕佳體現嗎？
筆者以為，面對已經或即將來臨的“降維打擊”，正如蔣勇律師和天同律師事務所給我們做出的示范。本土區域律所及其掌舵者在被市場催生出的成長壓力下，當具備時刻創新的渴望、對未來發展作出精準判斷的能力以及果斷行動的魄力，亦當開闊視野，在不同角度、不同方向進行思維碰撞，以熟悉商業規則，提升自身對于商業模式的理解和業務模式缺陷的認知。就像一位管理學大師所說：“距離已經消失，要么創新，要么死亡”。查理-薩斯金（Richard Susskind）在《明日世界的律師》中指出，“錢少事多”、市場自由化、資訊科技的進展對未來法律服務市場的改變，是不可以逆轉的趨勢。未來法律服務不再是一對一的手工藝行業，而是一對多，甚至多對多的運作方式。我們需要以突破性的法律科技應對未來法律服務市場的改變。在互聯網時代，法律科技帶來的業務革新與技術創新是“降維打擊”的主要力量源泉，每一種被成功實施的“降維打擊”，打擊者必然會創造出新的技術或業務思維，而同時也唯有創新“升維”才是應對“降維打擊”的有效手段，本土區域律所只有不斷加強自身管理模式、實現業務和產品創新，在應對來自外部競爭對手的挑戰時才會多一分從容少一分忙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