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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心隔屏

  • 潛力夫君要嬌養
  • 蒼山藍茶
  • 3211字
  • 2019-11-26 14:13:38

聯軍大帳來了位天澤山的雪蓮圣女!圣女身邊還有一位白蘭女君!世子另辟了一處小帳,圣女和女君便日日在帳內祭天為大齊祈福,也并不在軍營走動,偶爾露幾個臉,也是白紗遮面,為軍士們施舍練好的神丹,但那姿態簡直是天仙模樣,神丹服用之后也是感覺周身暖熱精神倍增,聽說那女君還會觀測星象,能預測晴天陰雨,比那卜師還準!于是人人皆篤信圣女的神力,不曾有一絲的懷疑,以至于世子說圣女闔女君連夜占星,發現東方星盛,西北荼蘼,正是預示齊國得上天恩澤一舉可將北戎殲滅,軍中也無人不信,軍士紛紛激昂慷慨,士氣比平時高出幾個山頭。

只有兩個人,對所謂的圣女女君嗤之一笑,并不以為然,其中一個自然是呂糾,他將姬忽差人送來的藥丸小心放在枕邊,也并不打開看,無絕

幾次想替尚言要來服下,見公子似是很珍貴的樣子又不好開口,呂糾卻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邊獨自研磨著一塊硨磲?,一邊不徐不疾地說:“若我沒猜錯,這藥丸之所以能提神健身,里面應有干姜薄荷和三七,尚言傷口還未愈合,三七動血干姜味辛,都不利于傷口愈合。”

無絕點頭,心想公子何時懂得這么多藥理藥性了,連那藥丸看也不看嘗也未嘗光是聽聞功效便可說出一二。

他哪里知道,這次公子隨行帶的藥材中恰好有這幾味,出征從簡,大帳中尋得藥草哪里是容易事,若不是他及時將這許多藥材送去,又怎會有這些藥丸。

呂糾此時換了一支更柔軟的羊毫筆,磨臺里蘸上剛剛磨好的硨磲,將袖子隨意挽了挽,上前一步半跪在屏風后,在已經著好水墨的素帛上一下下開始點染,帛色是略帶麻黃的,之前無絕還不解公子為何偏要了一匹泛黃的絲帛,此刻看著雪白的硨磲落在屏風上,寥寥幾筆勾勒出墨色山坳間一片皚皚梨園,終于明了了公子的用心巧妙,他淡淡一笑,公子從來都是如此講究精致,他又何必懷疑呢。

另一個帳子中,高渠彌已不知不覺飲下幾壇清酒,自從自己鬧了一出偷雞不成反蝕米的戲碼后,他一直在帳中悶悶不樂,按說自己從來只是君子言行,夫人離世多年,他也從未對誰家女子多瞧一眼,更別說會輕薄于誰,怎么突然如此把持不住?

此時酒力已漸微,他揉揉額頭,眼前恍惚浮現那雙褐色深凹的眼眸,輕輕一嗅,仿佛聞到凝雪的臉頰散發出的誘人馨香。

他趕忙踉蹌著起身去摸榻上亡妻那一根骨簪,稍穩了心神,他怎會相信什么天澤山的圣女和什么白蘭女君,不知哪里來的勾人妖女,竟可如此蠱惑軍心!

今日你令我如此尊嚴掃地,他日我必當加倍奉還!

手中骨簪緊緊握住,高渠彌迎著帳簾投進的日光深抿唇角,他或許不曾想過,今日許下的報復有一天會真的實現,而他自己也因這深埋心底的憎恨而最終草草了結了此生。

帳外一陣爽朗的笑聲令高渠彌略松了松手,臉上微微起了一層笑意,他向帳門的方向望去,見正步走進來一位戎裝威武的男子,將手中提著的櫻甲頭盔隨意一丟,大笑道:“堂堂上卿渠彌,不去商議排兵布陣之事,縮在這小小帳內作甚?”

高渠彌慚愧一笑:“將軍聃應該有所耳聞,我已被罰了軍俸,現在世子是主帥,歷下一戰,哪里還有我的用武之地?不去也罷,反落得個清閑。”

祝聃皺了皺眉,他這幾日與公子戴仲在北軍營操練軍士,對南營這邊的消息也略有所聞,高渠彌他再了解不過,雖有些心胸狹隘,但也是忠肝義膽,絕不是什么酒色之徒,說他輕薄圣女,祝聃自是不信,可大敵當前,自有許多事情要安排,他也不愿揪住這么一個小事費力去想。

“上卿這樣的話我就不愛聽!”祝聃嘴一撇,“怎么我們都在準備上陣迎敵,偏你要求清凈?要我說,你就低個頭,認個錯罷了,你這樣的才能,戰場上哪里能少得了你?世子是個知情達理之人,一時氣憤而已,還有放著才人不用的道理?此仗若贏,自是世子和那齊二公子的功勞多些,可若是輸,那就是我們全軍之罪、之恥啊!”

一語有如醍醐灌頂,高渠彌看著祝聃,以前只覺得他一介武夫,徒使些力氣罷了,如今一番話,卻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甩甩袖子起身,高渠彌道:“將軍說的甚是有理,不如由將軍引著,隨我一同去世子帳中,大丈夫能屈能伸,認個罪而已,這有何難?”

祝聃拍手稱快:“爽快!”

兩人比肩而行來到姬忽的帳子前,小校連忙行禮進帳中通報,出來的時候磨蹭了許久。

“二位將軍請入帳吧。”小校躬身掀起氈簾。

姬忽正負手立在沙盤邊,見高渠彌一進來便緊鎖眉頭碎步上前一揖到底,口中又是認錯又是自罰,他釋然一笑:“探子方才來報說戎人似有行動之意了,我正想召二位將軍前來商議,這不,二公子也來了。”

視線轉而一跳,帳簾口不知何時立了位白衣少年,微微逆光的臉孔淺笑輕盈,他悠然向前推步,于沙盤另一側停下,“糾來遲了。”

“二公子來的正好。”姬忽取來手邊的短桅桿,“我有一計,正想與大家商量。”

姬忽手中桅桿指點,口中滔滔不絕,幾步之外的屏風后有影子晃了晃,隨著二公子的頭一偏,又很快像什么都沒發生,二公子盯著那扇屏風出神,直到姬忽單手一收,桅桿在沙盤邊的木框敲了兩敲,他才猛然回過神。

“到時我與祝聃將軍埋伏在南,二公子,你在東,只要戎兵一來,三路圍追堵截,叫他無處可逃!”

高渠彌與祝聃對視一刻,剛欲應下,卻見眼前的二公子面露惋惜地自屏風上挪開了視線,緩緩開口:“確是一面好屏風,只可惜,完備中略有一處不足。”

祝聃不解其意,疑道:“二公子,我們商議軍事,干這屏風何事?”

高渠彌也偏頭去看那屏風,四折的一扇屏風,上畫一處山坳,極其簡單,也未見有什么不妥,他收回視線,看著似笑非笑的呂糾。

姬忽放下手中桅桿,擋在屏風前:“二公子有何高見?”

呂糾擺擺手,徑自在沙盤邊一處席子上坐下,拿了案幾上幾片還未連牘的竹片看了看,又抄起一邊的筆蘸了厚厚的墨汁在竹片上一潑,隨后輕輕吹了吹,看著黑黢的墨水緩緩流向一側。

祝聃有些急躁:“二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

一旁高渠彌按了按祝聃將軍的臂肘,示意他少安毋躁。

“世子帳內的屏風若我沒看錯,應是近日新畫的,這上面畫的正是歷下此處的山景。”

姬忽微瞇著眼睛,斜斜睨著屏風之上的水墨畫,并沒有接言。

呂糾輕輕搖了搖手中竹簡:“我大齊處在中原以東,東臨海域,春夏盛行東南風,到了秋冬,天氣寒涼,則常常刮西北風。”

祝聃聽得迷糊,心下想,這二公子整日一副文鄒鄒的樣子,到底會不會作戰應仗,在這裝腔作勢凈說些什么鬼話!歪頭去看高渠彌,高渠彌卻頗有些意味地看著那還未到及笈之齡的少年,眼中似有星芒。

“二公子是說……”姬忽終于肯正眼看那扇屏風,也顧不得他剛剛還在想怎么將眾人視線從那邊移開。

“可是我們所處歷下這里,若是世子和二位將軍仔細看看,便可發現周邊的一些端倪,就像這墨汁……”

竹片上墨跡漸干,他繼續道:“歷下東南有白云山阻擋,自成一片凹形山坳,北距黃河橫走一脈,屏風這畫倒也算雅致,只是這樹木一片筆直,實則不太妥當,你看,這里自東南而來的風遇白云山而斷,根本吹不到西北坡的樹木,反而是西北風縱驅直入,就像墨汁一樣,你從哪邊吹去,它自然就向另一邊走,當地庶民無知,說是白云山的山神引樹木朝奉,實則是常年的西北風導致樹木向東南傾斜罷了。”

最后一句的尾音,他不知為何是暖暖笑著說的,只是那笑意極淡,又因姬忽緊接著的一陣咳嗽而散去不見。

“常年的西北風導致樹木向東南傾斜。”

最后一句的尾音,有一層重疊,正是禁不住脫口而出的明月在屏風后與二公子同聲一辭。

婉兒急得忙去堵她的嘴,幸好聽到世子高聲咳嗽,就這樣掩蓋了一二。

姬忽清清喉嚨,略有所思:“公子糾的意思——是我們不宜埋伏在南?”

“可南邊白云山地形險要,不是正好適合埋伏?”祝聃插話。

高渠彌微微笑笑:“若我沒猜錯,二公子是想我們埋伏在北,待天色一變大風一起戎兵追來,借北風卷沙粒狂起,正好亂中取勝!”

說完,他便見對面的白衣少年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甚妙!”祝聃拍案而起,唇邊胡子吹起一撮,也透著欣喜。

呂糾看看姬忽:“世子,你看如何?”

“自然是好。”姬忽笑回視,又轉而向高渠彌:“上卿這般機智,不如隨二公子在北埋伏,以拒戎敵,也算將功抵過吧。”

高渠彌欣然領命,祝聃看著不計前嫌的兩個人心中高興,只有二公子在一旁席子上靜靜而坐,漠然看著表面的一團和氣下,冰川暗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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