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桃換木
- 潛力夫君要嬌養(yǎng)
- 蒼山藍(lán)茶
- 2545字
- 2019-11-25 09:28:22
小良本來是和哥哥偷襲主帥,可那處帳子似乎出了什么熱鬧,里里外外圍了不少人,巧得是一旁副帥那里卻無人把守,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梭鏢空無虛射,屏風(fēng)一散,只要哥哥出手,憑他的刀法,那齊國公子只讓他有命來無命回。只是哥哥偏要留他活口,又想劫持回去作人質(zhì),這樣便有些麻煩,一來大良為保對方不致命下手有了顧及,二來帳外的小良要極快接應(yīng)并帶上人人神不知地溜出去。誰知探聽虛實順利得很,待梭鏢脫手,還未擊中屏風(fēng)木榫,便發(fā)現(xiàn)四周軍士呼喊一擁而上,意識到遭了埋伏,小良于是催促大良快走以備后路,而直奔二公子的大良原本已占了上風(fēng),再幾個回合他完全可以直接綁了人便走,可意外的是,他發(fā)現(xiàn)了角落的明月。
他不明白她是如何出現(xiàn)在此處,按他所想,她應(yīng)該早已與公子小白雙雙對對啟程回臨淄去了,可她卻夜半三更在二公子的帳子!想問她什么,眼前場景卻容不得他去分神,帳外小良在殊死抵搏,他已經(jīng)因為明月的“不翼而飛”惱怒了幾夜,若是此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良人在此,定會不顧她反對帶她離開,在這遲一刻便關(guān)乎生死的時候,再想沖破這早已有預(yù)謀的埋伏,怕只是脆卵擊于堅石。
所有思緒僅轉(zhuǎn)在一念之間,大良一收刀,與弟弟飛逃出了營帳。
“你是什么人?”小良定睛看著將明月扶在肩頭的這個人,心中生出反感。
小白反望著他,莫名也有種同樣的感受。
身后的大良一個跨馬落地:“小良!別忘了我們折回來是要做什么!”
然而小良卻好似沒聽到,在冷漠的眼神中他的手緩緩摩挲著什么冰冷鋒利的東西。
大良立即沖上來按下弟弟的手臂,低語著什么小白聽不懂的話。
一臉震驚的小良此時開始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人,涼薄月色下,他當(dāng)風(fēng)而立,簡陋的衣著因著手臂的舉抬用力,隱隱透出精致的骨骼,一雙眼眸似怒似笑看向自己,說不清是敵意還是譏弄,而他懷中的女子,頭偏靠在肩頭,他卻沒有如方才那樣語氣輕浮地去貼近,抱著她的姿勢反而有禮有度。
小良用同樣的語言回應(yīng)著哥哥,視線卻沒有離開小白。
身邊的大良立即皺眉反駁了幾句,兩人似乎起了爭執(zhí)。
無奈搖搖頭,小白懷抱佳人往營帳的方向去了,轉(zhuǎn)身的瞬間,身后傳來短劍攔斷梭鏢的聲音,小良不可置信地被哥哥拉上馬,“不可能!我們這樣周密的計劃他不可能知道!”
折回來做什么?自然是要趁亂再劫走齊二公子,任誰也不會想到,落荒逃走的刺客竟會繞個圈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再次前來偷襲!
月光隱了半邊臉于暗影,露出勾起的另半邊唇角。
端毅來的很是時候,玉哨是不是可以收了?
小白凝眉看著那一對略有微動的長睫,距離上一次這樣看她還不出半月,怎么好像幾個春秋般遙遠(yuǎn)。
他想起那樣臨危從容的她,初見時黠敏伶俐的她,更個衣又溫柔害羞的她,還有此時沉睡安靜的她……他釋然一笑,憑身后刀劍馬蹄悠遠(yuǎn),他只顧穩(wěn)穩(wěn)撐著那瘦弱的身體,就算雨里她欣然追逐著那他不愿意提及的蕭曲,他也突然覺得無妨,這天下紛繁雜蕪,泱泱亂世,遇上了,便已經(jīng)是最好。
漆黑的夜,亮起一條縫隙,那是她的眼,無力只看到一方下頜,是熟悉的弧度,她安心閉上,仿佛睡過一個很沉的夢。
醒來時,眼前明晃晃一片,已過晌午。
婉兒關(guān)切按下她的肩膀:“別動,昏了大半日了,先躺下緩緩神兒?!?
“他人呢……”頭皮像有無數(shù)螞蟻爬來爬去,她順從地又躺下,扣手輕錘著頭頂百會穴。
“還好二公子早有準(zhǔn)備,敵軍這一次偷襲沒有得手——”手下一頓,“你問的是誰?”
合眼之前那聲音猶在耳邊,可瞧姐姐這一番模樣,顯然并不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一切。
點點頭:“二公子還好么?”
“人安好得很,你可看清楚了?他是不是你尋的那人?”
明月?lián)u搖頭,眼神有一絲木訥。
“不是?”婉兒疑思著,“我以為……唉,不是也無妨,只要他在歷下,我們慢慢尋來,一定是能尋到的。”瞥著一旁一個黑榆木的長條盒子,“不過……二公子聽說你受了傷,還差人送了兩顆山參……你先好好休息,一會我讓庖廚煮點軟面給你,知道你嘴饞,世子愣是把今早二公子打來的野兔給要來,就等著你醒了下面呢——”
榻上之人不忘調(diào)皮一笑:“許是忽哥哥怕姐姐在軍營吃不消,尋來給你嘗鮮的,我就便占個便宜吧!”
“就你知道!”溫水浸濕的棉布一團(tuán)覆上她的薄唇,婉兒笑道:“看我不把你這嘴堵住!”
“姐姐我錯了——”她順勢把那一團(tuán)展開,整片蒙上一張疲憊的臉,淡黃的棉布外,婉兒在笑,棉布下,卻有兩攤濕熱混入了好在同樣濕熱的棉布中,這樣才沒被察覺。
帳子另外一面,衛(wèi)無絕正在為一白衣男子查探傷口,傷口頗有些深,他眉頭一縱,麻利地?fù)Q好藥:“怎么樣?能走么?”
白衣男子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戳,借力起身,手背上青筋凸起,他搖晃幾下,卻最終還是踉蹌倒地,搖搖頭。
衛(wèi)無絕連忙去扶,嘆了口氣:“苦了你了?!?
那人卻不以為然,一絲痛楚的臉上浮現(xiàn)少有的笑容:“這點傷算不得什么,若是沒有公子,我早死了千萬遍了?!?
帳內(nèi)那已被重新修好的屏風(fēng)內(nèi),另一處白衣拂動,走出一個人。
無絕與白衣男子雙雙上前施禮,恭敬道:“二公子?!?
呂糾單臂拖住那白衣男子,緩緩俯身:“你已經(jīng)受傷了,日后行禮就免了。”看了看那被浸染得鮮紅的白衣,“昨日你替著我的身份應(yīng)下了戎人的偷襲,已經(jīng)另敵軍誤認(rèn)為我受了重傷,是立了大功,待回到臨淄,我自會賞賜于你,你想求些什么?”
白衣男子搖搖頭:“從前我埋伏在公孫院中為公子做事,只恨不能陪在公子身側(cè),現(xiàn)在我已徹底離開那里,只要能一世留在公子身邊,哪里還有什么所求,就是肝腦涂地廢了一條腿,我也沒有一句怨言!”
“誰要你廢這一條腿了,你母親若是黃泉有知,知道你因我成了個瘸子,怕是要恨死我了。”
聽公子提到母親,白衣男子垂了頭,聲音在沉默片刻后略有了一絲沙啞:“那公孫無知表面仁義和善,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我在他院中做牛馬一樣為他所差使,他卻屢屢苛待,甚至將我送出宮給母親的吃食和藥材也要截下,我……我連母親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幸而遇到公子……”
“只可惜,醫(yī)治得遲了些……”
“公子已經(jīng)用心了,屬下感激不盡,愿為公子犬馬一生!”
呂糾淡然一笑,扶著他坐下:“哪有什么一生,你還要娶妻有家室的?!?
“屬下不敢想。”
“這有什么不敢想?這樣吧,我允你選個自己中意的姑娘成親,回頭若是看中了哪家女兒,我與你去提親,聘禮由我來出,你看可好?”
“公子……”
不等他再張口再要說什么,呂糾握住那粗糙長滿厚繭的手,“傷好之前先呆在帳中不要走動,在你娶妻之前,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要交給你呢!”
眼中有隱隱的閃動,白衣男子堅定道:“是,尚言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