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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越加深重的逆境

月塵立在了原地,他真切地看到了陳緒,也真切的聽到了那種聲音,可是卻轉瞬即逝了,他有些恐慌,驚奇著總是站在石頭上產生不可思議的幻覺,他去問玲晶有沒有人在叫他,月塵期待著玲晶的回答,玲晶說沒有聽見,更加劇了月塵的恐懼,他是無論如何都會恐懼的,因為他的心到底是懦弱的,被懦弱侵蝕著,也使他的心越加孤獨,蒼老。

陳緒,是真的人嗎?月塵一直都會將他視作人,因為他能真切的看到他,他就站在月塵面前,與他說話,卻殊不知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他,這是月塵幻想出來的自己的內心,一直在與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思緒對話,他還會感到那么的真實,這是多么深刻的孤獨所引發的,又是多少的痛苦所造就的。

而月塵是不知道的,仍然深陷在自己的孤獨所制造的幻想中,無法自拔,他怎么會心生孤獨呢?受人敬仰的醫生,每天都和無數的病人看病說話,還有玲晶默默的陪伴在他身旁,他經歷過多少歡樂,又經歷過多少精彩,簡直是完美的人生啊,會心生孤獨嗎?

一個人會同時喜歡兩個人而不會感到愧疚嗎?一個人難道不會對自己反復做的事情厭煩嗎?一個人能夠忍受積壓的痛苦嗎?這無疑是他孤獨的原因,人也許能夠耐得住寂寞,但怎么能夠忍受得了孤獨,游蕩在月塵身旁這深沉的孤獨,這令他感到無望的孤獨。

陳緒的出現無疑會減輕月塵的孤獨,即便他已變得那么蒼老,雖然是虛無的,但是只有他能如此了解月塵,在月塵眼中他是那么的真實,這無疑是月塵心里極大的慰藉。

雖然月塵的心底得到了很大的慰藉,但是這種慰藉使他更加的容易迷失自我了,因為他只聽陳緒的,在月塵眼中,陳緒就像圣人一樣指引著自己的前進的道路,卻不知自己已經被自己的內心所操控了。

玲晶見月塵呆站在那里,感覺很奇怪,月塵總是心不在焉的,她正想去叫他,突然想到可能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吧,就沒有去打擾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玲晶也覺得有些厭倦了,等月塵回轉過來時,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看著在一旁坐著的玲晶,很明顯是在等自己,不免有些尷尬,月塵向玲晶走去,坐在她身旁。

“你怎么了。”玲晶說“是想到什么事情了嗎?”

“沒什么。”月塵說“對不起啊,讓你等那么久。”

“我沒事,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吧。”玲晶站起來冷冷的說道。

月塵看著遠方的斜陽,才發現自己原來站在那里這么久,覺得很對不起玲晶,月塵也站了起來,拉住玲晶的手,把她拉入了自己的懷里,這是月塵第一次主動擁抱玲晶,可是在將玲晶拉入懷里的一瞬間,他卻并沒有感到開心,甚至是沒有任何心緒的變化,這不免讓他有些吃驚,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樣。

而玲晶則不同了,長時間等待的厭煩很快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喜悅,這是她等待了這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月塵的溫暖。雖然他的雙手有些冰冷,但是玲晶并感覺不到。而是能感覺到他的溫暖正在流入自己的心里,以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能感受到他傳遞的溫暖。

月塵和玲晶從相恒海回來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玲晶去學院教課,一直心甘情愿的等待著月塵,而月塵還是回到醫院里給往來的病人診斷,只是有一點不同的是,他很久都沒有見到陳緒來找他了,直到發生了一件令他刻骨難忘的事情后,給他留下了深入骨髓的痛苦時,他才又一次看到了陳緒,他看到的陳緒比以前更老了,月塵差一點都沒有認出他來,還是那身熟悉的衣著使月塵識別出了他。

那是一件刻骨銘心的痛,無關乎玲晶,也無關乎任何人,給月塵留下了無法抹去的傷痕,剝奪了他所有的東西,以至于踏上錯誤的,無法回頭的道路。

又是一年秋風吹落樹葉。月塵休假在家,不耐父母的爭吵,就走出了門,走在相恒林的旁邊,一開始只是在路的一旁走,吹著涼爽的秋風,心情十分的愜意,只是出于習慣,他十分迫切的想坐在道路另一旁的公共座椅上,完全不在乎來往的行人,還有來往的車輛,一輛車在緊急剎車后還是撞上了月塵,月塵昏了過去,隨即就跑來了一個人將他送入了醫院,而且還流露出十分傷心與害怕的心情。

月塵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并沒有感到太大的病痛,他聽著家人說話時虛幻的聲音,他想開口說話,可是卻說不出,他能感覺到自己永遠也說不了話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啞巴,這使他很恐慌,醫生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月塵只能微弱的聽見讓他靜養的說話聲,他的心亂成了一團糟,他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他想傾訴可是卻說不出話,而且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聽力也在不斷的衰退,他感覺自己正在被這個殘忍的世界割離。

月塵一個人靜臥在病床上,他感知不到周圍的任何事物,眼一直在望著天花板,表面上很平靜,但心里極度的悲傷。這時月塵看見了從身邊走來的陳緒,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陳緒了,陳緒的臉上滿是皺紋,蒼老的痕跡。仍舊是同樣的衣著,同樣是深邃的眼睛,只是顯得有些暗淡了,他的到來無疑是月塵心里極大的慰藉,因為只有陳緒能真正的懂得月塵。

“你還好嗎?”月塵想說不好,但他不需要說。“我知道你不好。”“你現在極度的絕望,你真蠢,你不會擁有任何東西,你認為你現在還有臉去見玲晶嗎?你認為她會接受你這種啞巴嗎?可能會吧,但是你忍心嗎?你忍心看她天天守著你嗎?真可笑,你自己想想吧。”陳緒說完就轉身走了。

月塵落淚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無法逃避這殘酷的現實,無法躲開這來臨的災難,他的聽力急劇衰落,可是陳緒的聲音卻令他聽得十分的清晰,在他的心里反復回蕩,縱然悲痛想痛哭一場,卻也不能,只能默默落淚,無聲無息,使月塵更加的痛上加痛。

過了一段時間后,月塵漸漸的平息了下來,他很慶幸他還有一雙眼睛,不是失去所有,還可以看見這個世界,可是當他想起陳緒說的話時,又是一陣痛心,他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他不想再失去玲晶了,可是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去見她,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辦法,他忍耐著內心熾熱的痛苦,坐了起來,他準備給玲晶寫一封信,因為他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資格,他還怎么去面對玲晶,他緩緩的寫著,字字都在扎著他那顆脆弱蒼老的心,暗中流下鮮紅的血液。

那是滿滿的一張信,用極強硬的語氣與玲晶提出了分手,他能想到玲晶是什么樣的心情,但他認為這是唯一的一條路,完全不想對錯,因為他只聽陳緒的,就在這時他想到了辰星,好像認為與辰星體會到了同樣的心情,寫完最后一個字后,他顯得格外平靜,緩慢的放下筆,感情投入到陳緒坐在他身邊都不知道,當然,他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你想好了嗎?”陳緒說“你應該知道他有多么喜歡你,才會等到你現在,你不再想一下嗎?”

月塵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他感覺到頭很熱,他想讓陳緒幫他送出這封信,可是第二天他又在桌子上看到了這封信,他認為是陳緒不愿意幫他做這樣的事情,就自己主動送了出去,他用自己僅存的感知世界的一雙眼睛送出了這封信,他剛把信件放入郵箱里,心里就泛生一種灼熱般的疼痛感,疼到昏了過去,是過往的行人重新把他送入了醫院,那里是他工作的地方,如今換了另一種角色進入到了這里,這使他更加痛苦,無緣于他最喜愛的工作,無緣于他最喜愛的人,他被剝奪了所有,他被剝奪了一切,他的心徹底的死了。

他感覺著自己的心,是空洞一般的平靜,他在眩暈中夢見了陳緒,月塵看見他躺在一張破舊的床上,破爛的木質房屋上,有很多殘破的洞口,陰沉的天空中月光透過洞口射入到房屋里,慘白的一束月光照射在陳緒蒼老的臉頰上,反射出的皺紋十分密集,月塵走近幾步,使這些景象看得更清晰一些。看著眼前這位虛弱近死的老人,他顯出驚恐的神色,十分的惋惜和悲傷,卻不知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月塵看見他的嘴在蠕動著,卻聽不見聲音,月塵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耳聾了,什么都聽不見,可是后來既虛弱又空靈的聲音令他驚的顫抖了,驚出了一身冷汗。

“月塵,看我如今這個模樣,就要走了,說實話我為你感到可悲,擁有的所有美好都挽留不了,回相恒海去吧,那里是你的歸宿。”陳緒懷著虛弱沙啞的嗓音說道。

月塵被驚醒了,他看著窗外的白云,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瘋狂般的站了起來,去到很多遇到陳緒的地方,可最后還是沒有找到,他現在甚至很確定他確實已經死了,死的無聲無息,像圣人一般,靜悄悄的死去,實際上是在灼熱的痛苦中死去的,是受到千瘡百孔的損傷折磨而死去的,是至于動蕩不安的靈魂中而死去的,就這樣而死去的。

月塵極其悲痛,失望的走在一條幽靜的路上,他想到了陳緒最后的忠告,相恒海,他的歸宿,忽然看到一處花園,他很熟悉,他記得和玲晶來過這里,是送玲晶回家的時候,這里離玲晶家不遠,他想著就向前走去,他想再看玲晶一眼,他遠遠的看著玲晶,和從前一樣還是那么的可愛動人,他看到她坐在椅子上擦拭著那把黑色的笛子,并沒有傷心的樣子,就放心了很多,但實際上是玲晶還沒有收到信件,月塵在昏迷狀態中弄錯了時間,認為自己昏迷了很長時間了,看著玲晶沒事,月塵就走了。

月塵在信中沒有向玲晶說明原因,而是提到了辰星,月塵知道這樣做能使玲晶很好接受,也能使她不會再去找尋自己,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事實正是這樣,玲晶在收到信后,并沒有太多的悲傷,她能想到這種結果,因為她能感到月塵對自己的疏落,正是這種冷漠,使玲晶逐漸的厭倦了等待,或許放手已然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月塵失去了玲晶,他失去了所有,他以萬分消極的態度面對這個世界,整日渾渾噩噩,形形散散,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一樣,孤獨凄涼的游蕩在這個殘忍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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