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門而入的顧黎看見秦墨，他的心臟忍不住一陣收縮，之前似一只麻雀活潑，四處亂蹦的秦墨，現在像一只撈上水的蝦子，被人四腳捆綁，蓬頭垢面，面色慘白，雙眼又紅又腫大，一身衣服破破爛爛勉強保護著少女的美好，側躺在滿是垃圾的地上，墻角還有幾只四竄的老鼠，不斷發吱吱的聲音。

顧黎嘴唇發白，腿腳發軟的走向秦墨，遮擋住光線對秦墨眼睛帶來傷害：“秦...墨...”

秦墨的手腕此時已經被繩子勒出一片紫青，中途又因為秦墨想掙脫開，卻沒有想到將手腕磨破，牢牢捆綁的繩子已經深深嵌入手腕的肉里。

哪怕父母離婚也不曾掉眼淚的顧黎，在這一刻，顧黎眼睛里的眼淚也忍不住了：“別怕...秦墨...我來了...我來了...”

顧黎雙手顫抖的為秦墨解去繩子，手剛剛撕開秦墨嘴巴上膠帶的一角。

李濤逆光站在門口，輕聲說：“建議你撕的時候最好快一點，否則被人一點點把自己的嘴皮撕開可是誰能受的了哦。”

顧黎紅著眼轉身掐上李濤的脖子：“瘋子！你個瘋子！”

“瘋子？我能有你瘋嗎？”李濤低頭輕笑，目光落在地上秦墨的身上：“她已經被關五天了，如果你還不趕緊把她送走，我可不敢保證她接下來會不會渴死或者餓死。”

“瘋子！”顧黎暗罵一聲，然后轉身抱住秦墨。

“對了，忘記提醒了。”李濤慵懶說：“記得給她的眼睛上蓋一條毛巾。”

顧黎怒瞪，卻不敢不依言，畢竟她這么多天都不見天日了，外面的陽光很可能會把她的眼睛給弄受傷了。

顧黎把自己的外套脫下蓋在秦墨的眼睛上，一只手從秦墨的腋下穿過抱住她的背，一只手穿過秦墨的膝蓋，抱著秦墨往外面沖。

后來秦墨醒了以后，顧黎提出要報警，秦墨卻說：“報警了，然后呢？”

“然后我把你送回家。”

“但是我的存在就是監控你，如果你沒有了監控的意義，那么我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我就不能讀書了。”

“...”

“我家里很窮，上面有三個姐姐，下面一個弟弟，我家里供不起我讀書，但是我喜歡讀書，只有讀書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我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活著的意義，你明白嗎？”秦墨說這話時，眼里放出一束渴望而充滿向往的眼神，而這種眼神是顧黎所沒有，也不會有的。

顧黎他不明白。

顧黎低垂著頭，蘇靜和顧大同離婚的時候，他拿起了法.律的武器，成功的讓他獲得了他的生活費，這次他還是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只是這次卻不是因為他自己，他不能替秦墨做主意：“那你這次就這樣算了嗎？”

“你知道原因嗎？”

“...不知道，但肯定跟我有關。”顧黎悶悶的說。

“你要不要去問問他？”

“....”

最后秦墨被綁架這件事在秦墨本人的強烈要求，選擇不了了之。

緊閉眼睛將逐漸浮現在眼前以往的曾經拼命忘記，如今顧黎想來只覺得心里發堵，卻也都是不掙的事實。

晚上十二點，窗外的月亮越來越清晰明亮，月光從打開的窗戶的跑進來，落在漆黑的屋子里，溫柔、清冷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