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荊白篇】上蒼眷顧
- 紫宦
- 鯉裳
- 2404字
- 2024-04-20 11:25:39
安月白環上溫荊之頸,唇齒間盡是那人氣息,絲絲縷縷勾得她微微發軟,卻驀然嬌顏愈紅——
原是那青年早已身全,經了這般深吻自是起了反應。
溫荊亦覺微赧,微微坐直了身,見得少女起了身,笑眼望他:“燥么?您額上盡是汗珠兒。”
安月白一面為他拭汗,一面鮮唇啟闔,問得頗為無辜,好似真不知他緣何發汗;偏眸底半蘊媚色,一時作亂心起,未察間唇瓣已至他耳畔。
“義父……您不言語,可是還熱么?”安月白輕喃,吐息如蘭,眼見溫荊不由攥拳,笑意愈深,吻上其頸。
她吻得極為認真,一手輕摹青年耳廓,自其頸滑向其背。玉指緩緩下移間,聽得那人喉嚨微動之聲。
下刻,溫荊便已擎過她一對作亂雪腕,將人抵于榻上,出言微啞:“還鬧么?”
面前此女,是他一生最為愛重之人,亦是最攝他心魄之人。可她如今才受了心煎身形消瘦,他不愿此刻便要了她。
溫荊望著她眉眼彎彎,笑意愈深,知此生是真已折在她手。
安月白自下仰視,見得那人墨瞳如海,額上早已忍得青筋半顯。她自知他有多深愛,縱是如今摁她于床,卻仍是一手護住她肩頸。
“月白關心您,您卻說月白在鬧……”她作了委屈之狀,卻伸手扶上他支著的小臂,又道:“說正經的,您……”
溫荊分明清楚她是在誘他,卻未曾想那女子眼波流轉,目光蕩過他肩腰,終停在他那處,問道:“脹么?”
此言一出,溫荊聽得心跳于耳畔炸開,登時紅了臉。這等虎狼之詞,虧得她說出口,又是哪門子的正經!
她自是極可惡的;可因她那話,他那脹痛之感倒愈發分明起來,直教人避無可避——
正如她之于他,一經相遇,便注定教他心動,教他癡狂,攪得他心神皆癢,又一并取凈向她奉上。
“阿白,心石落地后,你是愈發浪了。”溫荊蹙眉,伸手彈過她額,拉了安月白一并站定。
安月白方站直,來不及理過鬢發,卻見溫荊已然轉過了身,一副不看她便少受些蠱惑之勢,心下好笑。
她自然期待二人合一,卻并不急于此時;那人反應這般之大,倒是太過在乎了。
可她心下雖是這般想的,卻邁步站于溫荊背后,伸指于其背畫圈,一面道:“是呀。歷此大險時,月白所憾無他,只恨未將此身予您呢。”
此言一出,說得溫荊著實心痛。他們曾于幻蠱中拜堂成親,卻終歸未曾圓房。
她這般好,可與他一道,總是吃了更多苦的。
溫荊身下燥熱漸消,轉身見那月白垂眸,無言擁她入懷。
安月白唇角微揚,無言回擁,卻聽那人舒出口氣,對她道:“再給雜家幾日,吩咐他們預備下去。”
“不必大張聲勢,你我已然拜堂,早已是夫妻了。”安月白道。“風波才過,不好再落人口實……”
溫荊搖頭,她總是這般為他考慮,懂事得讓他心疼:
“雜家明白,你我身份不得再著婚服成實婚。可就是再不布置,鴛鴦羅帳、喜被喜枕總是少不得的。”
“阿白。”溫荊喚了一聲,“你能與我一道,已是上蒼眷顧;我再不愿連此事都要虧待于你。”
安月白眼眶微濕,輕吸口氣,迎著那人眼光點頭,“好。”
正此時,柳兒送膳至門前,溫荊傳了人進來,與安月白一道進了飯。
方撤下那碗盞,又聽阿東來報,說古烈淵將軍與婧靈夫人登門,一并送了溫荊二人的義子義女來。
溫荊忙命人去迎古婧靈,那側安月白已輕然握上他手,輕嘆口氣:“老爺,先前宅中受險,幸而靈姐姐將他們帶入將軍府。”
“在宮中時,我除卻憂心您,記掛親族師門外,更深愧于他們。”安月白垂首:
“他二人年幼無家,幸活于沙場。可老爺離宅匆忙,還未來及為他二人擬名;我雖于宅中陪他二人,卻不足一月又逢此一遭……”
溫荊輕撫著安月白之背,“姑娘不必過慚。先前你我俱是身不由己,好在還有來時可補,往后定然不再虧待他們。”
安月白點頭,二人方整理了形容,去見那古烈淵古婧靈。
四人一會面,又少不得心中感慨萬千。
那童男童女見了安月白,忙小步快跑至她身側,應是想她的;可到了安月白身畔,卻又抬眼巴巴望著,紅臉不曾開口。
“婧靈,你與青藍姑娘帶了孩童們去敘話罷。”終是古烈淵先開了口。
溫荊屏退旁人,安月白與古婧靈相視一眼,知她長兄經此一變,定然心中有話要說與溫荊,二人便一道去往別處了。
“毒丫頭,我先與你交個底。”古婧靈傳意安月白,“你為溫掌印塑身之事……我已告知你兄長了。”
安月白聞言,雙瞳微動,雖有些意外,卻又覺是意料之中。
自疆場與古烈淵相認后,她不曾將此事說與長兄,是因她與溫荊之情早已超越此身。
“你兄長自北利歸來后,便總一人獨思。”古婧靈傳意間,不覺一嘆,“他不說,我也明白的。”
“你是烈淵的親妹,可他總覺著待你不足。你自幼遺失,吃了那般多苦,他恨不能替你去受。你與掌印羈絆情深,我自可坦率助你,可他畢竟是你長兄,聽聞后難免自苦。”
古婧靈傳意間,抬眸望向安月白,“你不曾知,這一月里,你長兄睡里都在喚你的小名兒。”
“我以蠱去探,烈淵他不是夢著你幼年走失,他尋不得你;就是夢著你步步歷險,被人欺侮……每每醒來,都驚出一身冷汗。”古婧靈傳意至此處,不免愈發心疼,不覺盈淚:
“他是真放心不下你的。我眼見他如此,這才告知與他,溫掌印已成健全男子,好讓他放心些。”
安月白聞言,亦不免眼眶殷紅,傳意回去:“原是我不好,卻教長兄這般自責……”
“在宮中時,圣上曾問我,當日替嫁可曾想過親族師門。”安月白傳意:
“我活于世間一十七載,無愧于師門,無愧于己身,唯獨負了親族,辜負了長兄。”
古婧靈為安月白抬腕沾淚,笑著傳意:
“哪的話。烈淵是你的親人,許多事他都恨不能去生替了你去,只恨不能更早便護住你。”
“他得知掌印身全后,才心下稍慰,卻又擔心你們一朝事發。”古婧靈傳意,“我總寬慰他說不會如此,可又很快起了此事。”
安月白又想起今晨進殿前,她長兄一行人于殿外長跪,互倚著淺眠,又聽古婧靈傳意道:
“你被帶入宮中后,你師父師姐來見了烈淵與我,是烈淵最早提出要進宮去求圣上。”
“圣上不見,我們便就在外跪等,距今已有五六余日,幸而你終是無事。”古婧靈傳意,“但你可知,你與掌印上車后,烈淵歸府后和我說了甚么?”
安月白只覺鼻尖微酸,聽古婧靈傳意道:
“他說婧靈,時至今日,我這個阿兄才真為玥兒做些了些甚么……”
“終于,不再只是那般聽著,見著,再萬事已過后去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