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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圣上有請

  • 紫宦
  • 鯉裳
  • 4068字
  • 2024-02-19 18:28:18

溫荊行前,看過了安月白自北利帶回的沙場二童。

那男童女童尚幼,加之心中沉重,并不似尋常孩童只知頑樂。安月白早些時已教了他們行禮,二童見了溫荊,規(guī)規(guī)矩矩向他行禮問好。

溫荊令二童起來回了話。他二人雖俱是隱隱緊張,行動言語卻還算穩(wěn),答得分外乖巧。

安月白見著此景,心中亦覺溫馨。卻因溫荊即將啟程,來不及再為二人重擬新名,只對她認(rèn)真道:

“待我歸來,你我一道為他們擬名。”

安月白點(diǎn)頭,行至溫荊身前,將蠱皇渡入那人身中,一面輕言道:“好……待您歸來。”

最后四字,字字入心。安月白望向那人眉眼,見得那人撫上她手。

此時,二人只愿此遭分別要過得快些,再快些;只恨不能下刻便又重逢,仿佛二人不曾有別離。

此刻已然如此,待到送溫荊上馬,安月白已不覺雙眸洇濕,攥緊了細(xì)帕。

溫荊坐馬,自高俯望那少女,恍若又回到初見她那日。四載朝暮,福禍同渡,才修來今時之幸。

“快令他們關(guān)門罷……如今雖入了唇,卻不可長立于風(fēng)口,擔(dān)心著涼!”

溫荊開口,只見那少女不住點(diǎn)頭,卻并未回撤腳步,只得輕笑道:“……去罷!”

安月白亦揚(yáng)了唇角,望向溫荊身后的翟徽、卓荔。

“青藍(lán)姑娘,您且回去罷!我二人定護(hù)內(nèi)相安然!”翟徽道,卓荔亦應(yīng)和道:“是啊,此番是回西戎,我父王之國,您大可安心了。”

安月白重望回溫荊,見那人下了馬。溫荊摘了披風(fēng)披于她肩,又為她系好了帶,垂眸對她道:

“乖,去罷。”

安月白眼見溫荊上馬,與翟徽、卓荔所率的西戎人馬一道消失于長街,方命人闔了門。

此番西行,本是為送阿慎祖母歸西戎,再奉旨超度宮中早夭的皇子皇女,本不應(yīng)有風(fēng)險。

那翟徽現(xiàn)為西戎長公主的額駙。除孟擎嘯為溫荊所撥人馬外,她又早已選派了青虹門人隨溫荊同往。

論理,萬事俱已妥當(dāng),不應(yīng)多思。可不知怎的,安月白總覺著心中有些悵惘不安。

她心頭總盤算此事,不覺已上眉頭,黎棠、柳兒俱已看明。

夜間睡前,柳兒對安月白道:

“姑娘你歷了那般多事,就是上戰(zhàn)場亦不曾膽顫,又與老爺生死與共,如今眼見是平穩(wěn)了,卻又無端起了憂思來。”

柳兒笑道:“人說近鄉(xiāng)情怯,又說關(guān)心則亂。依我看,姑娘真真是情怯、自亂了。”

“好你個柳兒,倒說起我來。”安月白搖頭失笑,伸手彈了柳兒一記額崩,見柳兒吃痛吸氣,一面對她道:

“姑娘彈罷,彈罷了便快些歇息罷。老爺早特意囑咐過,要我們時時替姑娘顧惜身子呢!”

縱是啟程日緊,那人卻仍處處細(xì)囑,教安月白心中熨帖。

“睡罷。”安月白搖頭,二人歇息躺下。雖是頑鬧,可經(jīng)柳兒這般一鬧,她倒微微放下了些心。

他二人經(jīng)歷那般多事,水里火里都已行過,今時不過是最后短別;她已渡蠱皇入其體,可隨時探察情況,不應(yīng)冗思多慮。

又過半月。依蠱定位,溫荊一行已入西戎,一切安然。隨行門人傳溫荊口訊,說約莫再待一小旬便啟程歸來。

安月白收訊,不過欣喜幾日,卻又聽古婧靈傳意,說這小一月里,京中已有傳言。

傳言稱,當(dāng)朝掌印溫荊義女安月白未死,且與古烈淵之妹古玥歡為同一人。此女擅醫(yī)會術(shù),抗旨逃婚,以青藍(lán)之名重入紫宅,又做了那溫荊的房中人。

“毒丫頭,你已告知于我,北利之行中,烈淵已然知曉前因后果。”古婧靈傳意道:

“我已在夜中告知于他前因后果,他恨我不告而助你,這一月中總也不與我言語……”

“直至他今日聽得外面?zhèn)餮裕排c我講來,令我傳意于你。”古婧靈道,“他說要你放心,現(xiàn)下外界僅是傳言,無憑無據(jù),他自會為你擺平。”

安月白深吸口氣,“可知曉這般詳盡的,除卻你與兄長,師父師姐,便只有藍(lán)煙了。”

“今日我正要去尋藍(lán)煙,到親王府時她也正要來尋我。”古婧靈傳意道,“我已問過她,她說并不知是何人將此消息散播出去。”

“此事亦與她相關(guān),她定會暗中助我們壓此傳言。”安月白傳意道,“我只擔(dān)心凌親王……”

她與古婧靈俱不知凌親王孟擎舟的為人。即便如今藍(lán)煙身懷六甲,可若那凌親王將此傳言當(dāng)真,不念及情誼……

安月白心中一驚。孟擎舟求娶的,是將府古玥歡。若他容不得贗品,卻如何是好?

思量間,她指尖發(fā)涼。若是后者,只怕凌親王府處非但不能平息謠言,反倒成了禍殃。

若真如此……安月白不愿再想,只用力攥拳,長甲嵌掌。

安月白一夜少眠,直至將曉方歇了會子,卻也不深,又被黎棠二人匆匆喚醒:

“姑娘,不好了——圣上下令,宣凌親王妃即刻入宮!”

此言一出,安月白登時坐起,水眸直鎖黎棠,問道:“可有緣由?”

小棠微微搖頭,小黎攥拳道:“還未說明是為何,只命翎主親來,將親王妃急急接了去……”

正說話間,忽聽得門框外一女音傳來:“紅翎七十三黎、五十一棠開門聽令!”

黎棠二女聞言,身形一頓,即刻起身。門外話音方落,安月白已開了門,見一女子施輕功落于院中。

那女子輕舉紅翎宮牌,對黎棠道:“翎主有令,宣你二人即刻隨我入宮復(fù)命!”

安月白眉心微蹙,已然覺出此事與藍(lán)煙入宮有關(guān)。

黎棠二女齊齊接令應(yīng)道:“七十三、五十一接令!”再抬頭時,已不由得面色微改。

“她二人是我紅翎女軍,我等同受紅翎主調(diào)遣。”院中紅翎女道,抬眼望了眼安月白,“望青藍(lán)姑娘諒解。”

黎棠已行至那紅翎女身后,小棠正向安月白微微搖頭,示意她莫要阻攔。

“既如此……”安月白不動聲色,揚(yáng)唇道:“姑娘便帶她們回去復(fù)命罷。”

那院中紅翎女聞言,行過一禮,與黎棠二人一道輕功離開。

三人走后,安月白方運(yùn)功入指,召那良靄云觴速來。一面又運(yùn)蠱向?qū)m中,查探宮中情況。

良靄云觴到時,古婧靈也已登入紫宅。見了安月白,立時傳意道:“你兄長本欲親來,到底讓我勸住。毒丫頭,此番藍(lán)煙入宮,你可有知曉?”

安月白向古婧靈傳意道:“不止如此。”

古婧靈行至安月白身側(cè),卻聽安月白開口對她三人道:“方才,紅翎主東方凌派了一名紅翎女,召小黎小棠二人回宮復(fù)命。”

三女皆有所思量,聽那月白道:“此處不宜多談,我們?nèi)雰?nèi)再敘。”

一入內(nèi),古婧靈便已令恩婭、巾婭二人守于門外,又開口道:“現(xiàn)下流言四起,莫非圣上已然起了疑心?”

“……同召了她三人,應(yīng)是為此事。”安月白靜道。

“這些大臣,見烈淵升任,本就眼熱妒忌。現(xiàn)今為此謠言,又有不少人欲拉烈淵下馬,此等言語已然傳入朝中……”古婧靈氣結(jié),又一頓:

“月白,事已至此,你有何主意?”

“靈姐姐……我要你穩(wěn)住長兄。”安月白直視古婧靈,“時至今日,即便事發(fā),月白亦一人承擔(dān),絕不拖累長兄。”

“可你……”古婧靈才欲開口,卻正對安月白篤然雙瞳,登時了然其盤算。

“今日她三人已入宮,保不齊之后便輪著我。到時不論如何,即便我下獄問罪……”安月白道,“我要你帶長兄面見圣上,咬死此事你與他一概不知,是我一人所為。”

古婧靈痛心,卻不再言語,只側(cè)頸重重一吐息:“……好。”

安月白見古婧靈應(yīng)允,又望向良靄:“青虹良靄聽令!”

“是,圣姬——”良靄俯首,聽安月白道:“我要你,即刻去尋玄競真人。”

“可圣姬,即便我速如疾風(fēng),若明晨您已被召入宮中,這……”良靄抬頭,見安月白道:

“無妨。若來得及,便搬真人來相救;若來不及……”安月白深吸口氣,“便不必顧我。”

古婧靈聽至此處,已然明了安月白之意,果然聽她道:“……只求真人到后,能知會皇上,盡力保住掌印……”

“夠了!”古婧靈已眸中含淚,一手按上安月白之肩,“何至于此!”

“你兄長與我已然商議,到時若情勢不對,大不了他與我齊力,暗中將你送出正朝之境,你再去同掌印會合就是了!”古婧靈道,卻只見安月白搖頭:

“靈姐姐,我不走。即便今日是長兄來勸,我亦這般答復(fù)。”

古婧靈清淚已下,“你這丫頭,你當(dāng)知曉烈淵不能再失去你!縱是付出一切,我與他一道擔(dān)著便是!”

安月白聞言起身,眸光一堅,“是,你二人豁得出去,可想過我那雙侄兒么?”

“如今既已暗查,想必圣上是不愿牽連至古氏全族,只愿查明我一人所做作為。”安月白道,“若真一朝定罪,定我一人之罪就是。”

“我才同姐姐說,無論如何要咬死你二人不知情,保全你與兄長。可若你們助我脫逃,可有想過你們的子女?”

“既已為人父母,便要為子女考量。若你們當(dāng)真如此,要我侄兒一人如何在世?”

“我,你,長兄,兩位侄兒,連帶宮中的貴妃堂姊,皆是古氏一脈。”安月白一深呼吸:“若到了那時,古氏全族皆受我一人牽連,要我如何心安?!”

“更何況……”安月白道,“我替嫁當(dāng)日,便已料及今日。若真事發(fā),我必定一人做一人當(dāng),不牽連親眷,不累及掌印……”

見她如此,古婧靈終不再出言,只眼睜睜見那少女轉(zhuǎn)身,向云觴道:“青虹云觴接令!”

“今日,我授傳意蠱于你,并傳你用法。你即日率精銳門人入西戎,面見掌印。”安月白道,“待你到后,我再與你安排之后之事。”

古婧靈了然。依著安月白的性子,若真事發(fā),是寧愿犧牲自己,亦要保全溫荊,保全他們諸人了。

安月白已驅(qū)離良靄,令其盡全速去尋玄競真人孟玄溯。

她欲令人先送古婧靈回府。古婧靈行前,對她道:

“我勸不住你,可你已自北利帶回兩童男童女,欲收為子女……”

“若之后你與掌印危急,他二人勢必?zé)o處可去,還是由我一并帶回將軍府罷。”古婧靈道。

安月白點(diǎn)頭,“……好。”

她深凝古婧靈眉眼,終又開了口:“若我不得歸來……還勞煩姐姐,為他二人再尋個好人家養(yǎng)了去。”

古婧靈點(diǎn)頭后又搖頭,“未至那等境地,卻先講了這等話來!”

安月白一笑,又重囑古婧靈:“今時也好,將來亦罷。不論如何,姐姐千萬穩(wěn)住長兄。”

古婧靈只得應(yīng)下。

別了婧靈后,安月白專心教授云觴運(yùn)傳意蠱。期間柳兒送餐入內(nèi),二人匆匆用過。

待到云觴學(xué)罷,天色已然將要入夜。

云觴挑了幾名青虹門人同行,卻又擔(dān)憂安月白,欲再留宅中幾日。

安月白淡淡道:“此時此刻,若你真心為我,便早日啟程去西戎。”

云觴只得應(yīng)下。青虹亦好,古氏亦罷,俱已深曉溫荊于安月白何其重要。她深望那月白一眼,即刻輕功離去。

第二日晨。柳兒一路小跑,眼角夾淚:“姑娘,姑娘——不好了姑娘——”

她見著安月白時,那少女已然獨(dú)立苑中,向她輕輕擺手,示意她不必再出言。

東方凌已立于安月白身前,所率卻不止紅翎女軍,還有諸多宮中暗衛(wèi)。

見了月白,東方凌喚了聲:“青藍(lán)姑娘,圣上有請。”

安月白眸光未動,余光見得柳兒泫然欲泣,并未側(cè)身,對阿東道:“阿東,我入宮后,照看好宅子。”

聞言,東方凌揚(yáng)唇,望向身后:“不必麻煩他了。我此番帶了他們來,姑娘盡可放心。”

紅翎暗衛(wèi)諸人圍上紫宅各處,各個眸光若凜,呈無言之勢,合圍上安月白。

東方凌迎上安月白雙眸,擲地有聲:“姑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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