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一農民,撿到了一個名為林阿香的身份證,他端詳著這個年輕女人的照片,不免想入非非:阿香,好香,好艷,好靚……腦袋靈光一閃,隨即冒出一個發財的主意。
他想辦法搞到了一份官員名單,再到泉州建設銀行開了一個賬號,然后以林阿香的口吻寫了一封信:“大哥:您好!我曾在貴地一家酒樓上班,真名林阿香,您一定還記得吧!您還經常應酬嗎?因取締三陪我失業了,前幾天家里又出了大事,急需用錢。走投無路我想起了您,您曾跟我說過遇到困難時會幫我的……希望您收到信后五天內,往下面這個賬號匯3000元錢來。如果這么一個小小要求您都做不到,我是什么都可能去做的……”
他將信打印后寄出,很快就有148個官員上鉤,陸續匯來37萬元之多!(見《明鑒》2003年2月)這個家伙真是把某些官員的心思摸透了:凡吃腥的大多都不是張一次嘴,嫖的多了對小姐們姓字名誰難免記不清楚,只要是被阿香、阿妹的咬上,自會乖乖地掏錢,以求“破財免災”。恐懼沒有極限,比危險更可怕。
難怪眼下有些官員會對“小姐”兩字過敏,一聽到有小姐找便膽戰心驚。如曾引起傳媒廣泛關注的廣西防城港市港口區政法委書記馮同杰,一年多以前迷上了一個叫阿玲的小姐。不想在他嘗到放蕩滋味的同時,放蕩便已不再是快樂,而成了夢魘。那個女人是無底洞,不停地要這要那,一得不到滿足就揚言要揭發、要告狀。馮同杰被恐懼追趕,由當初的挖空心思找小姐,變成想方設法躲小姐,最終忍無可忍,惡向膽邊生,在自己的警車上殺死了那個女人。
應該說,時下的許多官員最是小辮子上拴秤砣——打(搭)腰!他們有權有勢,在商品社會權勢是可以兌換一切的。可偏偏就是這些有權有勢的官員卻成了被敲詐勒索的對象。黑龍江紀檢委和監察廳合辦的《明鑒》,去年發表過一個調查:《為什么遭遇敲詐的總是你?》這個“你”就是指官員。有的在辦公室被綁架,有的找到家被恐嚇勒索,有的騙子竟假借中紀委的名義送達“廉政通知書”以訛錢……如浙江瑞安市農民陳仕松,綽號阿太,采用蹲坑、盯梢的辦法搜集領導干部嫖娼、受賄的證據,然后一一要挾,讓當地官員都要對他惟命是從,連市委書記葉會巨也不例外。就這樣,無賴阿太竟成了當地的太上皇。
掌權的領導干部階層,成了被恐嚇和敲詐的重災區,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像黑色幽默。其實道理很簡單,誰做了虧心事,半夜自然怕鬼敲門。這或許預示著社會的一種畸變,說明官員階層存在著明顯的“軟肋”,明顯到人人都看得見抓得著,武俠小說里管這叫“死穴”。而社會上就有那么一些人,認為只要點住了官員的“死穴”,就是自己發財的機會。
已經出事的官員們基本上都是因兩大愛好:愛財和好色。《法制日報》最近統計:“時下被查處的貪官污吏中,95%的有情婦,行為腐敗的領導干部中60%以上的人包二奶。”至于“一夜情”、嫖完就散的還不知有多少。貪官們的色情腐敗已經瘋狂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且愈演愈烈。當年江西副省長胡長清,從廣東空運一妓女到南昌淫樂。浙江省供銷社主任、黨組書記朱承嶺(正廳級),在北京學習期間,竟以生活枯燥為由,從杭州空運二名“絕色美女”到北京“床上伺候”,創造了糜爛的新記錄。
任何邪惡都有它的誘惑性,惟淫欲最熾盛,惡人從欲,如奴仆主。而且一旦惹上火,就再難罷手,只會愈淫愈亂。因為縱火的手,撲不滅火,最終必導致災難性的后果。著名的“淫棍書記”張二江,連嫖帶包搞了108個女人,“那邊常委們正等著他開會,這邊他還在辦公室里搞女人,然后提上褲子就去大講反腐敗。”顯得他是多么的會見縫插針,爭分奪秒。其實他要的就是這股勁,這副派頭。這是一種性表演,性炫耀,表示我行,我敢干,也能干!
許多年來人們不是一直在討論“腐敗的土壤”嗎?什么權力絕對呀,缺乏監督呀,計劃和市場的雙軌制呀,收入低呀等等。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不知是被忽視了,還是大家有意回避,那就是社會上淫風大盛。這體現在文化上是褒女貶男,美女廣告、美女包裝、美女大賽、美女主持、美女影視、美女經濟、美女文化……另一方面壯陽的東西鋪天蓋地,好像天下的男人離開補藥全不行了,無男不痿,無男不衰。于是便男女老幼一起大講葷段子,網絡上、手機里充斥著黃故事和黃笑話,刺激性欲,給男人們壯膽打氣。甚至連糖果也做成女人的形狀,據說很受男人的歡迎,他們在吃糖果時臆想著是把一個個的美女吃進肚里。有一種酒瓶子做成女人樣,蜂腰肥臀,曲線玲瓏,讓酒酣耳熱的男人們握在手里,想入非非,喝了一瓶又一瓶……
在這種社會風氣下,男人最怕戴的帽子就是“陽痿”,你說他放蕩、亂搞,那是抬舉他。故張二江之類的貪官,都有相同的心態:我是頭,我行,大頭行,小頭也行。可以腐敗,不可以陽痿!所以有人奇怪,反腐敗反了這么多年,且不說成效如何,就腐敗本身為什么不像想象的那么臭?皆因一個“淫”字托著,以淫為能,以淫為樂,以淫為榮。此風不肅,腐敗難除。
但官能享受,終究是靈魂的墓地。那些淫棍們從淫亂中追求的并不是快樂,而是刺激。久而久之,刺激變成麻痹、報復,最后會孤注一擲。海南省紡織工業總公司的副總經理李慶普(副廳級),要打破張二江的紀錄,先后搞了236個女人,曾在公務車上嫖宿不滿14周歲的幼女,同時還寫下95本“性事日記”,搜集收藏了所有和他淫亂過的女人的體毛、內褲、衛生巾等物。很顯然,這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變態了。
所謂放蕩是什么?西方社會學家下的定義是:“肉欲快樂的利己主義追求,構成它的是利己之心。”貪財跟貪色在本質上是一樣的。古人講驕奢必淫佚,皆因寵祿太過。這些貪官們的心里都有一匹脫韁野馬,那便是色欲,一旦失控就會被一個“色”字牽著鼻子走,他手中的權力也隨之變為國家和民眾的禍害。如剛被逮捕的貴州省委書記劉方仁,到發廊推個頭就跟發廊妹膩乎上了。堂堂一個“封疆大吏”,怎會這么容易就被一個“爛妹”拿下?
越是輕浮,越會熱烈。人類的弱點之一,就是喜歡表露情感,濫情是無情的表現。再加上劉方仁借權勢催情,無時無刻不處在發情期,勢如色中餓鬼,見誘餌焉有不吞之理?那個發廊的鄭小姐有丈夫,還有姘夫,貴為一省書記的劉方仁不過是成了這個蕩婦的又一個姘夫。排在他前面的那個姘夫還給他送錢送物,忙前忙后的為他安排跟這個女人鬼混的地方。你看看,省委書記成了一個“下三爛”。然后就大筆給那些姘夫姘婦們批貸款、批工程,這看似劉方仁幫了那些流氓的大忙,實際是把流氓們給害了,沒有劉方仁,他們小滴溜地偷點情,偷點稅,或許還不至于弄到現在這般淫情大暴光,傾家蕩產,還得到監獄蹲幾年!
孔丘說,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每一個貪官周圍都有一批專門“成人之惡”的家伙,而貪官也成全了他們的“惡”,以相互幫忙始,至相互坑害終。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哪個貪官出事后不都帶出一大串?可這“一大串現象”,卻尚未引起社會的重視和思索。有泥在,老“蘿卜”拔走還可以再長新“蘿卜”,倘若清理干凈污泥,“蘿卜”又緣何而生?這就是腐敗的“土壤”問題。
老話說人貪財色如雙斧伐孤樹。何況貪官們大都把“酒色財氣”四個字占全了,業已構成社會公害,那斧子自然也會越來越多。一個林阿香不就讓一百多個“嫖官”曝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