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稚抱著衣服發呆的功夫，籃球比賽已經在歡呼聲中結束。

四周人潮涌動，她很難再擠進去。踮起腳看到程韞幾人被護送著從后門離開，趕緊從體育館外繞道追去，一路小跑，終于在門口不遠處趕上。

她跑的氣喘吁吁，直不起腰來，一手把衣服遞給程韞，“干洗完了，你趕緊穿上，出完汗會著涼。”

“許稚你這助理當得挺好嘛！”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原來徐子今不知什么時候來了，就站在邊上。

“沒有沒有，那衣服本來就是……”剛想承認錯誤，被程韞一聲謝謝截住，后半句只好咽回肚子里。

徐子今看看程韞，再看看許稚，靈光一現道“我說，你要不跳槽得了，程韞的助理沒有干超過3個月的，興許你行。我舅給你開多少錢？”

許稚只當是職場上的恭維，笑一笑了事，結果徐子今又追問“你要什么條件？你講?！?

“徐子今”，一旁程韞不耐煩了，“走不走了？”

“走走走”，他胖手揮了揮，“你考慮考慮。”

說著一胖一瘦往停車場方向走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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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稚原地停留了一會，往校門口走去。

已經將近10點，小許燒烤正是熱鬧的時候，遠遠望去煙霧繚繞，就像天然的路標，昭告自己是這條街最火的一家店。

店內幾乎滿座，一片嘈雜。許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燒烤配啤酒，還沒開始吃，酒先下肚半瓶。

這一天經歷了太多。

拍攝本來已耗心費力，穿越又差點小命不保，這事夠她余悸半年。這還不算，晚上楊策突然告白，就像迎面罩上來一大片棉花糖，又甜又輕柔，其實讓人窒息。

因為從他說出口這一刻，兩人的關系變成了一道選擇題，在一起或就此疏遠，這帶給許稚壓力。

她開始回憶跟楊策短暫的過往，實在不算深交。即便在自己喜歡他的時候，也并沒有試著深入他的生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有時候，許稚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實實在在的他，還是自己想象的他。畢竟在大學里，像楊策這樣的男生，會活在很多女孩子的腦海中。

邊喝酒邊想著，就感覺身邊有人過來。店內狹小，她以為只是來往的客人，下意識地身體往里避讓。結果來人停住，胖手敲了敲桌子。

“拼桌嗎，美女”，徐子今呵呵一笑。

“你怎么來這了？”許稚吃了一驚，前腳剛跟他們二人分開，后腳就在這碰見，想到這又張望了一下，沒見程韞的身影。

“別看了，現在人這么多，他哪敢過來?！毙熳咏褚黄ü勺?，“他在車里等我?！?

許稚松了一口氣，還以為真要跟徐子今拼桌，好不尷尬，原來他只是來打包的。

“你不吃啊”，徐子今看了看桌上的燒烤原封未動，旁邊酒瓶倒是見底，“自己在這喝酒，心情不好？”

許稚笑著搖搖頭，“沒有沒有?！?

“工作不順心，我聽我舅說過，經理變助理了是吧？”

“見笑了，不是因為這個”許稚擺擺手，有點不適應他的熱心。

“失戀了？”繼續猜，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沒有戀可失”許稚循著老板的方向看，心想他的外賣怎么還不好。

“誒”，徐子今翹起二郎腿，“你知道我為什么說你能當他助理嗎？”

“哈？”這話題的跳躍性，讓許稚一時跟不上，“為什么？”

“因為你話少，一般人都聊不下去，跟程韞一塊兒正好”他嘿嘿一笑。

許稚愣了愣，分不清這是夸她還是損她，只能尷尬地跟著笑笑。

“我說真的。工作那事你考慮考慮。”徐子今突然又正經起來?！俺添y這個人很無聊很封閉，能在他身邊呆住的沒幾個。比如我，我倆是同學，認識超過10年了，沒想到吧?！?

“那他這個性格為什么要當明星，裝得不累嗎？”

“哪個工作都累。你這累死累活的，賺了人家一個零頭嗎？”

“起碼我能做自己啊...”許稚說著說著沒了底氣，話音漸低。

“我的意思是啊，我覺得你能呆得住。”徐子今把話題拉回來。

“不不不”，許稚趁著一點酒勁，“高估我了，我有時候挺看不慣他。”

“就他那個吊樣子，看不慣還不正常嗎？”他說起老同學倒毫不嘴軟，“你看不慣他就像所有員工看不慣自己老板一樣，不耽誤工作。最怕像我們之前的助理，把老板當男友似的養成，結果碰到塊鐵板，養不成?！?

許稚一聽笑了，還有這樣的人。不過仔細想想，面對程韞這張臉能做到只想工作，也不容易。要不是自己已經熟悉顧其森，難保不會像之前的助理一樣。

兩人正聊到興頭上，徐子今的外賣好了。他起身離開，想了想又回頭交代，“忘了跟你說了，明天拍攝我們不來，有一個行程沖突了。還有啊，我說的事你要考慮??！”

許稚點點頭，突然覺得徐子今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跟他扯東扯西，還真把自己的煩惱扯沒了。

剛剛想的問題，這會兒已經有了決定。

也不是受了什么啟發，也沒有深思熟慮。就是腦子空了下來，心放了下來，答案自然而然地浮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