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多情自古傷離別
- 陌上長歌起
- 蒼穹少年郎
- 2003字
- 2019-10-10 07:55:57
“放心吧,想必是君伯伯的病有些嚴重,爹爹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希望如此吧。”
“姐姐,姐姐。”
說話間,沐辭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手中還拿著弓。
“輕舟,你怎么過來啦?”
“姐姐不是說今日要和非哥哥一起陪我去打獵的嗎?這都晌午了,我見姐姐還不來找我,我便來找姐姐了。”沐辭拽著沐兮衣袖,手中晃著,腦袋還搖搖晃晃的,奶聲奶氣。
“哎呀,忘啦。”沐兮一拍腦門,從早晨開始就忙活刺繡,把這件事完全忘到腦后去了。
之前沐辭還沒回府的時候,說過要去找他帶他去狩獵,沒成想那日身體乏累,沒去上,隨后去了南郡,也就把這事給忘了。
好不容易這幾日天氣好,可以彌補一下,沒想到又給忘了。
“姐姐,姐姐,你還陪不陪我去了。”
沐辭手中加重了力度,晃的沐兮頭暈眼花的,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晃衣袖這個本事是沐家祖?zhèn)鞯陌 ?
“陪,陪,陪,馬上去。”
“嫂嫂,我先去了,等回來我們再練。”
“好,快去吧。”
“嫂嫂,我們走嘍。”沐辭抓著沐兮一路狂奔,可憐沐兮那么大人被一個孩子帶著停不下來。
蒂繁看著他們姐弟二人便覺得好笑,欲起身回房時,瞥到窗邊風鈴,怔怔看了一會,走過去端詳。
“這風鈴蠻好看的,是長離送與妹妹的那個嗎?”
輕輕一碰,清脆悅耳。
“回少夫人,正是。因是大少爺送的,小姐愛如珍寶呢。”侍女回答。
“聽著聲音怎么感覺有些陌生呢?”蒂繁仔細打量著,心中疑惑,當年沐歸相贈時,她就在身邊。
“少夫人,您都多久沒聽過啦,當然陌生啦。”
“想來卻是如此,我們回去吧。”
“是。”
蒂繁走著卻時不時回頭望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這只風鈴的聲音聽的她心煩頭痛,很是嘈雜。
也沒有過于多想。
后山。
狩獵場。
“一個,兩個,三個……”沐辭蹲在一旁,拉著幾個隨從手舞足蹈的搬弄戰(zhàn)果,口中還不斷喊著“姐姐,非哥哥,你們快來幫忙啊。”
“知道了。”欒之非回應著,身子卻沒挪動半步,緊靠著樹。
沐兮比他好不到哪去,連回應都懶得回應,咕咚咕咚的喝著水。
“喂,兮丫頭,你什么變的這么弱了?”
沐兮瞥了一眼,并不想說話。
自從到這個獵場,簡直就是沐辭的主場啊,她和欒之非兩人爭不過一個孩子。
還得跟在屁股后面聽他指揮。
自己不知怎地沒有力氣,心慌意亂的弄不多也就算了,欒之非一個大男人居然才弄這么點,還要死要活的。
累得要死加起來的獵物還沒人家一半多,哪還有力氣去幫忙啊。
本以為是累的,歇歇就好。
誰知,回去的路上依舊心煩胸悶,感覺有什么東西壓在胸口,如千斤重。
“怎么了,沒事吧。”
這一路的狀態(tài)都在他眼中,起初還以為她是怪獵物打的少,想想依她的性子不至于這么久還耿耿于懷啊。
“沒事,就是心里不踏實,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想是七轉(zhuǎn)回旋鏢的毒還沒徹底清干凈,回去讓阿宓再煎一副藥,好好調(diào)理調(diào)理。”
“好。”
相比去時的歡愉,歸時的沉默顯得有些冷清。
不過比起府中的清冷,中間隔了千百個市集的熱鬧。
府中的清冷,是死氣沉沉,是埋怨哀嚎,是入眼時的滿院白綾,是府中上下所有人身著孝服。
沐兮驚魂未定,撞上出門的阿宓。
“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阿宓一見到沐兮,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嚎啕大哭。
“阿宓,你告訴我,為什么會這樣,誰出事了?”沐兮推開她,扶著她站好。
“是……是……”明明話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說啊?”沐兮緊緊抓著阿宓的肩膀,焦急不安。
“是城主。”
“什么?”沐兮抓著她的手無力垂落,腳下踉蹌,后退了幾步,紅了眼眶,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怎么回事,誰干的?”欒之非看向阿宓。
“今天下午你們走了之后,探子就回來傳了消息,說是城主殺了君然前輩,隨后自殺了。”
“這怎么可能,爹爹怎么可能殺害君伯伯,這不可能的,會不會是消息有誤。”
他們是生死之交,結(jié)義兄弟,沐蕭怎么可能殺他。
“他們說,城主和君然雙雙死在了燕都密室里,君然的身上插著城主的佩劍,而城主是自毀靜脈而亡。”
一切有因有果,毫無破綻。
讓沐兮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她怎么接受。
“哥哥呢,哥哥知道嗎?”
沐兮也不知為何,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沐歸。
“小姐,在您出去不久后,大少爺也出去了,少夫人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
阿宓的話猶如當頭一棒。
他會去哪?
沐兮左思右想,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到哥哥會去哪,如今這個時候,以他的身體,根本無力抗衡。
這個時候,哥哥不能再出事了。
難道……
心生恐懼
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沐兮發(fā)了瘋一樣沖了出去,身后千聲呼喚皆被她自動屏蔽。
欒之非命阿宓留守,自己追了出去。
沐兮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路沖向沐氏古墓。
那個曾經(jīng)在她夢中出現(xiàn)的場景,那個困擾了她無數(shù)個日夜的地方。
夜幕降臨,腳下滿是荊棘,可她的腳步未曾停下,直至看到眼前模糊的人影。
是她夢中熟悉的拔刀相向。
白衣飄飄的皎皎公子是他的哥哥,對面那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人她始終看不到他的臉。
“哥哥……”
她拼勁了全力去喊,只此一聲,再也叫不出口了。
話音落地的一霎,長劍穿心。
亦是她的心。
哥哥緩緩倒地,目光相對的瞬間,嘴角努力的揚起,眸中是被淚模糊的寵溺,只剎那,便再也沒有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