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里沒朋友——
季風被約談了,原因是在朋友圈里發了牢騷。季風很納悶,自己本來已經把這個人屏蔽了,為什么還會被這個人知道自己說什么呢?要說信息時代,除了生活變得方便快捷,對個人隱私也變成了開放式,尤其是那些想用此對某些人做文章的人,簡直是素材庫。當然,如果這種事情從含沙射影變成了指名道姓,那當這個人與你對峙時,除了尷尬,剩下的就只有相顧無言了。隱私的暴露讓季風產生了對任何人周邊人都不信任的感覺。
這晚,季風給洛可可打了一個電話,開頭便給她講了個故事:
曾有一個醫生朋友曾經半開玩笑的說診斷是什么,大概的意思是:我用我認為最通俗的語言跟患者講了他的病,患者還是聽的一知半解,不過那個患者還挺有素質,認真的聽完了我的話,然后對我說,大夫,咱能再說的聽懂點不?醫生對他說,你腮幫子上有個包,剌一下啦,整點藥就完事了。
一陣歡聲笑語過后,他跟我們說,他的老師曾跟他說一聲跟患者說話要盡量講的通俗一點,讓患者放心。說實話,醫生最難跟患者溝通,沒有說術語,也沒說彎彎繞,可是他們總認為我在忽悠他們,這都快成心結了。又是一陣歡笑聲灑向了酒桌。
那時候,我跟著先生學習尼采,他又把話轉向了我。他說,我們當大夫的起碼餓不死,再不濟開個診所,好賴不治死人,都沒啥事。你這跟他媽精神病似的一天天老是憂國憂民的,有**用?能找著工作是咋滴?還是你們老韓能多給你漲工資?你那玩意真是一點逼用也沒有,整完了不還得跳你那破舞?我說我不是跳逼舞的,是賣大腿的。歡笑聲把酒桌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我說思想這種東西還是有用的,起碼在人生迷茫的時候,不至于尋死覓活的。但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虛。雖然我一直覺得自己在思想方面確實比他們要高,但是知我者為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許多真理都是以朋友之間笑話的形式講出來。尤其是單位那些個逼人逼事掙那倆逼錢,比思想什么的有用多了,再說你跟誰說尼采去?跟人家說這個,人家不讓你滾犢子?當然,他說的還有一層意思,對真理就是錢而言,信服比流言更危險。因為你真的信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為了那倆逼錢你還得去對著那倆逼人笑嘻嘻,人家給得給你捅刀子,完了人家也對你笑嘻嘻,為啥要笑嘻嘻的?因為笑嘻嘻的人才會對你捅刀子,就像你把別人當朋友了,人家才能有機會出賣你,成天板著臉,誰還跟你說那些二五八萬?
后來,我覺得這真的就不叫事了,不過對于哲學這種東西還是少在人前說為妙,哪怕是你在想和別人分享,你也得躲在哪里跟墻說,說完了再扇自己兩個大嘴巴,讓自己記住嘴別欠。尤其是你認為你說的不是專業語言和專業邏輯體系的時候,人家認為你無時不刻的在裝,即使我現在不翻書都他媽不知道二元論基礎概念是啥了,還是有人認為你是在無時不刻的裝逼和賣弄,畢竟精神病不多。還有這不是平臺發展機會問題,不是人群受教育程度問題,和這種東西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你找借口都沒有用。
也許是誰病了,病的你覺得它總是對拿思想上的東西對你笑嘻嘻的,然后在你的背后板著臉告訴你,思想就是個大。老老實實的當孫子比啥都強,如果有人捧著你說話,你就對他說:“去你大爺的”,如果有人背后對你使絆子你也要對他整點事,畢竟中國是禮儀之邦,我們還是要講究禮尚往來的嘛。
洛可可問季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季風說沒什么,只是想找個人把這些話說一說,要是不說的話,自己會被憋瘋的。洛可可說這是正常的,每個人的生活經歷、成長經歷、教育程度都是不盡相同的。尤其是這個行業,看起來是天南海北哪都去,接觸到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的,但我們不能否認這個行業是一個相對封閉的,尤其是季風所說的思想層面,對這個行業而言是個絕對的盲區。洛可可說自己剛回家那會兒,覺得對文化藝術產業的理解應是很透徹的,也覺得自己的經歷完全可以勝任自己這一攤子。可到了真正談生意的時候,傻眼了,人家壓根就不看你在這個行業里的經歷,人家只看你有什么樣子的成功案例,盈利是多少,至于那最好的美術學院的學歷,在普世人群里是一文不值的。那時她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羞辱了,猶如自己被扒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一樣,而事實就是這么殘酷無情,近三年的磨礪和虧損讓自己終究洗去了所謂藝術的鉛華。當自己第一次完成生意合同的時候,自己才知道所謂正常人和非正常人是在人群比例的眼光中衡量進行衡量的,而自己一直都是在不正常人群中生活的,還沾沾自喜,這不比你現在經歷的悲哀?
季風笑話洛可可是在無形的和自己炫富,還笑稱洛可可應該感謝自己當年讓她回老家做生意,她應該把自己當成知遇恩人一般供著。聽季風這樣恬不知恥的回復,洛可可知道季風的心結解開了,趁熱打鐵的勸導季風說如果覺得在現在這個單位干的不順心可以再找個別的地方工作,畢竟季風現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飯票全都長在自己的腿上。季風說自己有這個打算,等找到下家了再辭職。二人就這樣連談帶扯的聊到了一方手機沒電。
有句話叫剛想打個瞌睡就來了個枕頭,季風這次剛談到了辭職,辭職的機會就來了。就在二人通話后的第二天,這個演藝公司被集體打包送到了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