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屋門外,房門緊閉著。太醫(yī)已經(jīng)進(jìn)去兩個時辰了。
與此同時,他們端著一片血從里面出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樣了。是我的一時惡念害了她,我不再奢求楚稷能原諒我,只是,如果朝歌真的死了,我不知道怎樣才能彌補(bǔ)這個過失。
我甚至不敢出聲,嗓子被堵的難受,手心一直在出冷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今夜很冷,我的披風(fēng)還在子寧那兒,也許,她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我緊盯著房門,期盼朝歌能活著。她活著,楚稷就不會再孤身一人了,我不禁想起楚老將軍去世的那個冬夜。父親帶我去將軍府吊唁,那時,楚稷穿著喪服跪在靈前,我如何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我明明比誰都希望他過的更好,這次卻是我親手毀了他重獲的一切。
楚稷走了出來,他連那一身盔甲都還沒換下來。“現(xiàn)如今你還要呆在這里假惺惺么?”他嘴角微扯,眼神輕蔑,我從未見過他這樣。
“楚稷,對不起對不起......”
我再沒忍住,其實(shí)從他走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想哭了,在我的認(rèn)知里,他還是那個看見我哭就會急忙問我被誰欺負(fù)了,嘴里還嚷嚷著要去給我報仇的那個少年楚稷。我竟差點(diǎn)忘了,我如今,是傷了他的愛人的幫兇。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他的確不再看我,似乎我這個人本身,就是滿滿的罪惡。
我突然感覺到周圍寒如冰窖,再無半點(diǎn)生氣。我們,竟走到了現(xiàn)在這步田地。
我也不再管臉上的淚痕,突然輕笑起來,我以為沒了楚稷我依然可以平平淡淡的活著,我以為哪怕他不再愛我了,只是也不至于像今天這么恨我。
我向后退一步,開口喚他,“楚稷”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楚稷,你別生氣,是我不好,害了將軍夫人,我把我的命賠給你。盡管在你的心里,我根本就不能跟她比。”
我想過的,若是朝歌真的出事了,我欠楚稷的,一輩子也換不請了。我孑然一身的,實(shí)在沒有可補(bǔ)償給他的,僅剩下的,也只有這條殘喘半生的性命。
我之前注意到了,掛在他腰間的劍還沒卸下。
趁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拔出了他的劍,架在我的脖子上。他果然是因為朝歌的事情亂了心神,年少時,我從沒能從他的手里搶來劍的。
他眉頭皺著,雙手緊握,“故念,就算是要取你的命,也該我親手來。”
如此恨我嗎?
摸出了劍柄上刻著的念字,原來還是我當(dāng)初送他的那把,也是可笑,我求鬼大師磨出的利劍,最后卻是要了我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