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我站在門口,有些不悅。
站在花地里停下手中的動作,“故念,關(guān)上門,外邊涼。”
可我想看看那些半開半合牡丹花,不顧他剛才說的話,裹緊身上的衣服,一溜煙跑到外面。
我早就說過,牡丹是最張揚的花,等它的花瓣開展了,定要叫初霜過來看看。
岑檀轉(zhuǎn)身就讓子寧拿來了我的披風,淡藍色。
我記起我曾經(jīng)喜歡穿紅色的衣裳,張揚漂亮。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我開始學著那些深閨的夫人這樣打扮了呢。
“若你能像個尋常女兒家溫柔,我就娶你。”
毫無緣由,我想起了這句話。
是誰說要娶......我?記不得了。
岑檀見我愣在那里,以為我是哪里不舒服,不由分說的把我拉進屋里。“故念,你身上有傷不能一直吹風的。”
說完,他也坐在桌子旁給我倒茶水。
我輕輕點頭,心里還在疑惑剛才想起來的那句話,“岑檀”
“我想知道,那些大夫怎么說的,我是忘了什么事嗎?”
我看出來了他的心不在焉,因為他倒出的茶水都快要溢滿了。
他把茶杯放到我面前,熱氣騰騰的,似乎剛才從屋外帶來的涼氣被驅(qū)走了些。
“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而已。”他直視我的眼睛,不容置疑。
我總是相信他的,從我嫁給他開始。或許真的是我記錯了,我向來蠻橫的,怎么會有人說要娶我呢。
子寧從屋外疾步走來,低頭瞥了我一眼,卻背過我去,不知道對岑檀說了什么。
岑檀站起身來把我的披風裹緊了些,輕笑著對我說,“別多想了,好好休息。”
他表現(xiàn)的風輕云淡,卻是步履匆匆的離開去了正堂。
還有子寧,子寧之前從來不瞞我事情的。
我抿了一口茶之后,抬頭告訴她,“子寧,這壺茶味道太濃了,去換一壺吧。”
她像是怕我追問她剛才瞞著我的事情,連忙拿著茶壺下去了。
今天外面是有陽光的,我還裹著披風,看起來有些突兀,當我走在府里才發(fā)現(xiàn),滿府里,都種了牡丹。
岑檀為我種了,滿府的牡丹?
我折了帶著花苞的那支,隨手插在頭發(fā)上,近日大病初愈,還沒梳發(fā)髻,頭發(fā)隨意散著大半。
微風陣陣,也是難得的好天氣。我撥弄完頭發(fā),正想著回去要畫個樣子讓人打出簪子來,一抬眼,看見一個人身穿黑衣,站在我對面。
這里接近正堂,大概是來拜見岑檀的。
只是,我好像在那里見過他。盡管我不認識他。
心里突然像被堵住一樣難受,他的眼神深沉,微皺著眉頭,是一身黑衣邪傲,拒人千里的模樣。
“我們可曾在哪里見過?”我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聽到我這樣說,他皺著的眉頭松開,深深看了我一眼,卻道,“不曾。”
說罷,便轉(zhuǎn)身離去。
他的背影也讓我感覺很熟悉,就好像,我曾總是追在他后面跑一樣。
想到這里,卻覺得是我自己可笑了,初相見,何必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