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者
- 我姐姐是大魔王
- 沒了光
- 2157字
- 2019-09-25 22:36:25
“堂老三,你給我死過來!”
一道尖銳的女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樓道的聲控燈光紛紛亮起。
“別嚷嚷!跟個潑婦一樣!”
破舊的臥室里走出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頭發雜亂油膩,臟兮兮的糙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滿。
總共才五十平的房子,其客廳不過十來平左右。
一個臟亂的沙發,茶幾,以及一臺老式電視機閃爍著幽幽的光芒。
女人顯然是剛回到家,原本小有姿色的臉龐爬上了些許皺紋,緊皺的眉頭讓她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
“我才離開一個白天,你怎么又把家里弄得這么亂!”
女人踩著高跟鞋,一臉嫌棄道。
堂老三倚著泛黃的墻壁,撓了撓肚皮,張嘴打了個哈切。
“本來就是這樣的吧,向溫你別把什么事情都甩到我頭上。”
沙發旁邊,擺滿了七倒八歪的啤酒瓶,煙灰缸里全是煙蒂,甚至茶幾上、地板上灑落了不計其數的煙灰。
這也是個家,原本的一家三口、現在的二人小窩。
“你怎么不去死!我他媽當初是鬼迷了眼,才會跟了你!”
向溫破口大罵道。
“得得得,你有理,我懶得和你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堂老三!”
“你聲音小點啊,別太過分。”
“我就嚷嚷怎么了!你這個破爛樣子,還不許我……”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甩在了向溫臉上。
堂老三神色陰郁,望著向溫臉上逐漸清晰、血紅的五個巴掌印,冷哼一聲:
“潑婦!”
“堂老三!你怎么不去死!!!”
毫無意外的,這對夫妻倆扭打了起來,聲音乒乒乓乓,鄰居不堪其擾。
投訴過,抱怨過,但全都沒有用。
不過一聯想到這對夫妻倆的女兒,鄰居們皆是不約而同的嘆息一聲,隨即沉默了下來。
堂老三和向溫曾經是有個女兒的,是的,曾經。
這個曾經就在一個多月前,一家三口本應平靜、且溫馨的生活著,但誰知道才八歲的女兒不幸墜樓,當場死亡。
據說是腦袋著地,死相極慘,圍觀群眾甚至有的當場吐了起來。
自此之后,這個家庭就變了,在外人看來賢惠的妻子突然變得易怒了起來,也許一句無心之語就會引得她破口大罵。不過原本暴躁的丈夫卻愈發沉默,與妻子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對比。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鄰居經常在大半夜被吵鬧聲驚起,隨后無奈帶上耳塞或耳機。
咕嚕嚕。
一個圓滾滾的木偶頭滾落到了扭打的夫妻倆腳下。
堂老三一腳踩下,只覺得腳心硌得生疼,掐著向溫后頸的右手不自覺的松了些力氣。
“這是什么東西?”
向溫余光飄過,臉色瞬間一滯。
“女兒回來找我們了……”她喃喃道。
“胡說八道些什么!!?”
堂老三后背一陣發涼,怒罵出聲。
但換來的,卻只有沉默。
風聲穿過窗戶縫隙,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頭頂的慘白燈光,似乎也到了壽命極限,閃爍個不停。
“不是我……是你爸爸!你要報仇就找你爸爸!和媽媽我沒有關系啊!!”
向溫哭泣出聲,嗚嗚道。
“閉嘴!!”
“嗚嗚嗚……”
堂老三撿起腳下的木偶頭,仔細凝視片刻,隨后視線在周圍飄動。
“玩具而已,你別哭了。”
他拿起墻角雜物堆后面的一個手臂大小的木偶人,將頭安上。
“女兒的死,和我們真的沒有關系。”
向溫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么,淚水止不住的流淌。眼眶泛紅,妝容已壞。
“……”
堂老三看著老婆的模樣,內心只感覺到深深的疲憊。三兩步走到墻邊,打開窗戶,他將手中的木偶狠狠扔了出去。
夜晚寧靜,所以啪嗒一聲輕響顯得尤為明顯。
“你看,我說……”
堂老三一回頭,入眼的是黑紅相間的木偶人,目光呆滯卻還死死的盯著他。
——
向溫從家里跑了出來,她寧愿面對漆黑的夜晚,也不愿再待在那個家里了。
哽咽著,她拿濕巾胡亂擦了擦臉。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來到了以前一家三口經常來的地方。
長安商業街。
因為是深夜的緣故,這個白天喧鬧無比的鬧市,此時也只有不到三十個人。他們大多還是擺攤的小販,真要論行人的話,除了向溫以外只有十個人不到。
向溫年齡不過三十歲,雖說家庭的負擔讓她勞累不少,但看起來最多也只有三十四五歲,換句話說,也就是風韻猶存。
一身黑色上衣短裙,勾勒出令人大飽眼福的身材,黑色絲襪包裹著修長美腿,引得旁人無限遐想。
她本身也就是靠身體吃飯的人,自然懂得如何才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小姐,一個人啊?”
這個時候如果不來個搭訕的人,向溫都會忍不住鄙視自己。
她望著對方,臉上流露出了一抹擔驚受怕的神色。這個不需要偽裝。
“我好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向溫語氣柔弱,哽咽道。
“別怕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會走。”
對方立刻擔保道。
現在只要能夠給予向溫安全感的人,無論讓她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身體對于她來說,只是最為廉價的東西。
不過事態并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倆人只不過是在街頭肩靠肩坐著。
“能說說,你怎么了嗎?”
年輕的男人問道。
向溫聞言愣了一下,眼神逐漸放空,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不經意間她將腦袋埋入膝蓋,沉悶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女兒死了。”
走馬燈一般的回憶迅速在她腦海中閃過。
“摔死的,因為我和丈夫沒有小心看管。”
“她才八歲,不,還沒八歲,畢竟過幾天才是她的生日……”
“我好難受,我唯一的女兒沒了……”
說著說著,向溫又是不自覺的哭泣了起來。
“你說謊。”
一道質疑打斷了向溫。
懷著驚愕的表情,她抬起了頭。
一個黑紅相間、與她等大的木偶扭過頭顱,只是涂料的漆黑雙眼卻給了向溫一種極其恐怖的感覺。
“你……!!!”
——
“頭都被捶碎了欸!”
尹田鈴搖搖頭,不敢置信的說道。
“巡邏隊有掌握到什么消息嗎?”
江言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很多事情都是叔叔喝醉以后說的。”
“已經確定是墮落者所為嗎?”
“差不多吧,不過應該還是連環殺人案,就和之前的一樣。”
“怎么說?”
江言疑惑道。
“因為魂,都被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