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棄卒保車
- 盛夏半雨半晴
- 咪哞喵啾嘰
- 2018字
- 2019-12-12 07:05:00
梁博被兩個法警“溫柔”地扛出了法庭。
審判長神清氣爽地宣布庭審繼續,“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我方證據的真實性,”控方律師恭敬提醒,“對方律師尚未給出回應。”
“對,”審判長瞄向辯方律師,“你還要不要說?”
不說他要敲錘子了,這庭審,簡直累人。
“要的,審判長,”辯方律師一改之前的狂妄,老實得像只搖尾犬,“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場這幾個人——”
他回身指向被告席上坐著的人,“馮友明,黃緒超,張柏,還有剛才被抬出去的梁博,這四人個人所為,與我的其中一個當事方徐氏集團沒有任何關系……”
“你放屁!”暴脾氣的黃緒超再也坐不住了。
此前馮友明說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他乖乖坐著忍了那么久,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就怕損害自己早已糊得面目全非的形象。
可現實是,馮友明不但沒把事情辦好,臨到頭竟然把責任全都推到他們幾人身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第N次有人在庭上大放厥詞出言不遜,但這次審判長出奇地沒有惱,縱容黃緒超繼續罵娘。
所有的攝影師也都第一時間把鏡頭對準了暴跳如雷的黃緒超。
“要不是你徐氏威逼利誘,我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殺了一個又一個,你們以為殺人這么容易的嗎?要不是馮友明這個龜孫在背后出主意,動用徐氏的力量,光憑我們幾個?呵呵,怎么可能殺得了這么多人!”
辯方律師有點被兇惡如鬼的黃緒超嚇到了,臉色不太好地道:“證據,請出示證據……”
“證你媽個頭!除了說這個你特么還會說什么?廢物!”黃緒超脫下鞋子朝律師扔過去,準確砸在對方的腦門上。
法警眼觀鼻鼻觀心,狗咬狗什么的,審判長都沒說話,他們才不管呢。
這下律師也惱了,什么斯文什么修養,拿到錢才是硬道理,當即冷笑回懟:“法庭上不講證據,難道和你談感情么?徐氏集團是有錯,錯在信了你們市一建!圖紙是你們介紹的人設計的,徐氏只負責出錢!合著出了問題全賴給徐氏,你們就一點毛病都沒有?天下哪有那么好賺的錢!”
“你……”
律師果然還是律師,噼里啪啦一通話噴出來,旁聽的人都要信了,黃緒超一個工科男,哪里吵得過人家。
在場的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這徐氏恐怕是要棄卒保車了。
果然,一直沉默的馮友明請求發言了。
“剛才針對我的一切指控,我全都認了。但正如辯護人所說,這一切都是我們幾個私下的主意,我的老板徐見星先生對這些事情一點也不知道。”
“放你娘的狗屁!”黃緒超眼球都要瞪爆了,唰的的站起來,拳頭便往馮友明臉上招呼。
變故發生得太快,法警一時沒能攔住,黃緒超的拳頭結結實實砸在馮友明臉上,將他一拳揍倒在地,哐啷啷撞在桌子椅子上。
嘶……一聽就很疼。
法警這才砸吧著嘴按住仍不解氣要上前補刀的黃緒超,用手銬把他拷住。
馮友明按著太陽穴,頭暈眼花好容易爬起來,吐出一口污血,平靜無瀾地繼續陳述。
“U盤里的資料合同確實是真的,明面上那些,還有徐氏集團檔案室留存的那些,都是我們做的假賬和假合同。徐見星先生至今仍以為他捐給三中的款項是3000萬,其中2500萬用于建設實驗樓,500萬用于采購各種實驗裝置和原料。
“當時我在澳門賭博,輸得傾家蕩產,欠了一屁股債。徐先生信任我,把這個項目的推進全權交給我,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能放過?所以我私下聯合了黃緒超、張柏、梁博、周平、蔡興民這幾個人,將建設資金縮減到1700萬,多出來的錢,被我們幾個人瓜分了。”
算盤是打得響當當的,人也一個不落的給加害了。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窩里出了蔡興民這個內賊,竊取了證據不說,連放兩把大火竟都沒能把給弄死,還能從植物人狀態蘇醒。
這廝上輩子是拯救了世界嗎?
審判長聽到周平的名字,蹙眉問:“周平,是9年前車禍死的那個市一建采購主任?他也是你們的同伙?”
馮友明面如死灰,仿佛在說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他當然是,不拉攏采購部,我們的計劃不可能順利實施。但是周平這人心術不正,事成之后獅子大開口,握著證據源源不斷地向我們訛錢,沒辦法,我們只好雇人把他弄死了。”
被一個身負數條人命的魔鬼評價“心術不正”,周平泉下倘若有知,怕是要躥上來給他另一邊臉頰補上幾拳。
“我記得那場車禍的肇事司機是叫……什么來著?當時也是我擔任的審判長。”
“叫楊發。”控方律師再次提醒,“今天我們也請到了楊發作為證人,請允許他出庭。”
審判長滿意地點頭,“是嘛,那正好,讓他上來說吧。”
頂著一頭烏糟糟長發的楊發,穿著一身與其陰郁面容極度不符的明黃色鮮亮運動裝,慢慢地一步拖著一步走上來。
“你就是楊發?”審判長驚疑不定地盯著那古古怪怪的人。
這也不能怪他,9年前楊發不過二十歲,正是少年人意氣風發的時候,9年的牢獄生涯,足以改變一個人。
“是我。”楊發開口,聲音沙啞。
審判長清了清嗓子,肅穆道:“把當年的真實情形說一說吧。”
當年他主審那起交通肇事案時,就覺得處處透著古怪,果不其然。
楊發目光散散地落在面前的地板上,緩慢講述。
“當年我從學校退學以后,就在家經營小賣部。我爸那人好賭,在外面欠了很多錢,家里天天有道上的人來催債,要不到錢就打人、砸東西,還對我妹妹動手動腳,說拿不到錢,拿人來抵也行,他們知道一家盲人按摩中心,里面正好招我妹妹這樣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