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祛魅與祛蔽:批判性思維與中學語文思辨讀寫
- 余黨緒
- 6719字
- 2020-08-13 19:24:01
我的閱讀改進之道:思辨性閱讀
一、當下的閱讀教學,現狀堪憂
我對當下閱讀教學的基本評價是:量少,質次,結構不合理,效率低下。我對閱讀教學的探索和改良,大都基于這樣一個不太樂觀的判斷。
首先是量的問題。在當下教學環境和選拔體制下,教材依然是多數學生閱讀的主體。以上海高中教材為例。一個學期一本教材,一本教材6個單元,其中4個現代文單元,2個文言文單元;每單元3~5篇課文,講讀2篇,其余為泛讀。結論一目了然,一個以漢語為母語、經過9年制義務教育、已具備基本閱讀能力的高中生,原則上每個學期只要讀24篇課文,六七萬字。考慮到泛讀課文的教學現狀,一個學期學習8篇現代文、4篇文言文,就算合規了。這個閱讀量夠嗎?
量不夠,還在其次。關鍵是這有限的量,其質也不能讓人信服。首先,課文在長度與容量上與初中缺乏明顯區分,這就是溫儒敏先生批評的缺乏“梯度”的問題。文章的優劣,自然不能以長短來論;但一篇一兩千字的文章,不管怎樣花團錦簇,承載的內容總是有限的。隨著學生認知水準與閱讀能力的不斷提升,他們熱愛新知,渴望挑戰,渴求突破。但遺憾的是,在閱讀教學中,低水平重復的多,老生常談的多,內容浮淺的多,課文多是些一眼即可洞穿的文章。在語文學習中,有些重復和反復是必要的、有價值的,但低水平的反復只能加重學生的厭倦和厭惡。有一篇剛被刪除的課文叫《挪樹》,作者說他以前相信“樹挪死,人挪活”,通過一次“挪樹”事件,終于明白了“樹挪了也能活”的道理。將這樣的文章放在高中教材中,是不是太不尊重學生了?這樣的文章恐怕更適合讓初中的孩子來讀。
中小學教材中歐·亨利的作品比較多。一個原因,就是其短篇小說在篇幅、結構和思想格調上都滿足了目前這個教學體制的需要,滿足了教材編寫的需要:入選的作品多在三四千字,在這樣一個不長的篇幅中,往往有一個相對完整的故事情節,表達了一個所謂“正能量”的主題,還有讓老師們津津樂道的所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精美構思以及相應的結構形式。這些要件,恰恰滿足了語文教材和閉塞、單調的課堂教學對一篇課文的要求。實際上,歐·亨利的短篇小說在思想上偏于簡單,藝術表現上呈模式化,雖曰王者,畢竟有限,與一流的經典還有一些距離。就拿那篇膾炙人口的《最后一篇常春藤葉》來說,它的內蘊,不過就是一盆精心烹制的“心靈雞湯”而已,既沒有表現出足夠的人性的深度,在社會表現上也缺乏足夠的力度。這當然與短篇小說的體制與容量相關,不能苛責。但從認知水平看,這篇課文似乎還是讓初三的孩子閱讀為好。
傳統的文選式教材,讓我們習慣于螺螄殼里做道場,總要在蝸牛角里尋找大乾坤。于漪老師批評的“碎尸萬段”式閱讀教學,是否與此相關呢?短文畢竟格局小,你要弄出大氣勢,就不得不自己去“造”勢,甚至在“無”中生出“有”了。
不同的文章,閱讀的心境不同,對閱讀素養的要求也不同。讀物的容量小,思想淺薄,時間久了,學生自然心生居高臨下之感。這種“君臨式”的閱讀,容易養成隨意、散漫和浮躁的閱讀心理,也即常說的“淺閱讀”。當然,容量超越了學生的認知水平和閱讀能力,又會挫傷學生閱讀的熱情和興趣。但是,目前的主要危險還是來自“淺閱讀”。當下盛行的網絡閱讀,在閱讀方式上主要是瀏覽、跳讀、略讀,在內容上則趨于平面化、娛樂化、簡單化;而現行的閱讀檢測,也存在將文本碎片化、簡單化和教條化的傾向。若教材選文的容量和難度再不能激發學生細讀與探究的欲望,必然會助長這種“淺閱讀”的習氣。
相反,如果讀物的內容保持恰當的新鮮感與挑戰性,保持略高于學生水準的長度和容量,則需要學生精神集中,思維清晰,思路明晰,前后關聯,摒除雜念,排除干擾,且需要有一定的人生體驗、背景知識和邏輯素養。這一點恰恰是目前的閱讀教學中最稀缺的。遺憾的是,上海高中語文教材還是短文和淺文的一統江山。課改初期曾經選了一些稍長、稍難的文章,如《中國科學技術史序言》(李約瑟)、《寒風吹徹》(劉亮程)、《你為什么感到愉快》(朱光潛)等,讓人眼睛一亮,后來又都不約而同地消失了。
人們對教材的理解,習慣上就是一本書。短文的教學價值有限,若選長文,又與教材的容量產生了矛盾。作為一種變通辦法,“節選”便應運而生。沈從文的《邊城》、卡夫卡的《變形記》、梭羅的《瓦爾登湖》、魯迅的《阿Q正傳》等,都以“節選”的面目出現在教材中。這當然不失為一種走近名典的捷徑。但高中語文的閱讀,主要還是一種理解性的閱讀和賞析性的閱讀,這樣的閱讀,最好讓學生與作品發生直接的關系;而名著的價值,也離不開它的全息性和生命整體性。讀片段,或許就破壞了這種完整性,就像欣賞一個美人,只能看到她最漂亮的鼻子或脖子,卻看不到她的全身,總有遺珠之憾。其實,窺一斑而知全豹,見一葉而知秋,既要短平快,又要高效益,至少在藝術欣賞方面難以做到兩全其美。
量不足,質不高,結構比例也不合理。其實,長文與短文、節選與全本,并不是一個非此即彼的問題,而是一個比例是否得當的問題。高品質的短文當然要讀;經典那么多,都讀全本也不現實,片段式的瀏覽自然有其不可替代之用。其他諸如淺文與深文、感性文與理性文、文言文與現代文、文學與實用文等,都存在著比例上的安排問題。總體看,高中語文教學一直偏重于前者,而在很大程度上忽視了后者的價值,甚至忽視了它們的存在。圍繞這些問題,學界也是爭論不休。比如,有論者把語文等同于文學,他們所主張的閱讀,僅限于文學作品;有人主張只讀文言文,卻看不到現代文除了語體的價值外,更重要的在于它所承載的現代思想,諸如民主、自由、科學、平等這些觀念,在文言文里這些東西難覓其蹤。
感性文與理性文的比例問題,也值得商榷。高中階段是價值觀、思維方式和人格形成的關鍵時期。從人的認知方式和思維特點看,高中階段是理性精神與批判性思維、抽象思維和邏輯判斷力形成的關鍵時期。在我看來,這方面的強調還遠遠不夠,與人們對想象力的鼓吹比較一下,就不難明白。有人將牛頓發現萬有引力歸功于他的想象力,卻沒想到,倘若牛頓沒有良好的科學素養,沒有科學的思維方式,再多的蘋果砸在他頭上,也還是催生不了萬有引力的靈感。其實,理性精神與想象力一樣重要。孤零零地強調想象力的培養,反而會妨害我們去做一些更為基礎性、也更有價值的工作,比如培養學生的獨立人格、批判精神和懷疑意識。想象力主要是一種天賦和潛能,更需要的是保護、鼓勵和開發;與此相對,理性精神則只能通過后天的教育才能擁有,只有嚴密的課程設計和教學安排才能保障它的生長與發育。單從目前的課文構成看,論理性的、思辨性的、批判性的理性文,數量偏少,編排上也缺乏合理設計。考慮到學生精神與文化成長的實際,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這中間的比例偏向呢?
量少,質次,結構偏,閱讀教法也死板、低效。有人說寫作教學是“三無”產品,即所謂無法、無序和無效。不妨也問問,閱讀教學有法嗎?有效嗎?有序嗎?似乎也不樂觀。以前風行煩瑣講解,教師們忙于“碎尸萬段”;后來流行所謂整體感悟,教師們又落得個“袖手旁觀”。為什么如此飄搖不定呢?因為我們所謂的“閱讀教學法”大多還停留在感覺的層面、經驗的層面、個體的層面,缺乏理性的系統化和思辨性的學科化。百年閱讀教學,想想真是感慨。
二、我的閱讀改進之道:思辨性閱讀
基于上述判斷,我一直以教材為基礎,探索閱讀教學的改進之道,既拓展,又深化,彌補閱讀在量、質和結構上的遺憾。在實踐中,我傾向于指導學生以批判性的態度閱讀理性的文本,我稱之為“思辨性閱讀”。
我覺得,高中階段的閱讀,無論在內容上,還是在態度上,都應該以理性的、批判性的思辨性閱讀為主體。這當然是由高中生身心發展的現狀所決定的。其次,我也堅持認為,教育屬于公共領域,培養的是現代公民,教學必須扎根于社會的公共理性與邏輯,扎根于公共的知識與價值。即便是最張揚個體情感的詩歌,一旦進入教學領域,也不能僅僅停留在情感的宣泄和激蕩上。好的詩歌,總能在“陌生化”的表達中,傳達出共通的人性與生命體驗,引發超越時代與地域的共鳴。教學的價值,就在于引導學生與詩歌達成“共鳴”,使一時一地一詩人的體驗與情感,突破時空與個體的局限,而產生公共知識與社會倫理的意義。比如毛澤東的《沁園春·長沙》。不是因為青年毛澤東“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情懷多么超凡脫俗、與眾不同,而在于他的這一個性化表達與千百萬年輕人產生了深深的共鳴。青春狂熱,年少氣盛,是這一個年齡段的共同的生命體驗。有的老師不去強調這一共同的人性、共同的“情理”,而去神化偉人的與眾不同,似乎只有如此偉人才能有如此胸懷,這恰恰將詩的理解引向了非理性,引向了蒙昧與迷信。詩最可貴的東西,是其個體化的體驗與情感;而詩歌教學最可貴的地方,恰在于引導學生達成對詩的這種“理”解。這個“理”,即是社會理性與公共理性。
“思辨性”也是民族思維的一個弱點。理性、思辨性、批判性的欠缺,從更廣大的范圍看,影響的可能是整個民族的思維素質與精神品位。
我的思辨性閱讀實踐,主要考慮三個方面的問題。
一是在內容選擇上,我偏向于理性化閱讀。
近十年來,我一直在學生中開展雜文閱讀與“萬字時文”閱讀,一個重要的考慮,就是其內容的理性化與思辨性。現代雜文的特點,在于它獨立自由的精神姿態以及批判性的思維方式。若無此兩點,雜文就不能自成一“體”,魯迅等雜文家也就失去了獨立存在的價值。要養成獨立自主的思想習慣和多元、理性的思維方式,讀雜文是一條有效的途徑。我的雜文閱讀,立足于態度與觀點的沖擊,多以主題為單元展開。我希望給學生的,首先是雜文所承載的一些基本的價值觀念與思想意識。
另一個較有成效的探索,是我鐘愛的“萬字時文”閱讀,我也稱之為“極限式閱讀”。“萬字”這個詞,主要是強調讀物在長度、容量和難度上的挑戰性,同時也暗示了其在內容建構上的理性化與思辨性。一般說來,長文的展開,依憑的是知識與視野,依靠的是邏輯與思辨,總體上傾向于理性化和思辨性。多年實踐下來,在選文上我秉持三個標準:一是思想理念上,要略高于學生;二是文化視野上,要略寬于學生;三是在寫作藝術上,既要優于學生,能給學生以便于吸收的營養,同時又要具有一定的可讀性。形象地概括,就是要接近學生閱讀水準的“極限”。比如《真正的魯迅是沉默的》(錢理群)、《司馬遷,關于生與死的話題》(駱玉明)、《未經省察的人生沒有價值》(周國平)、《白修德與40年代中原大饑荒》(雷頤),就比較合乎這三個標準。華而不實、空洞無物的文章,不選;晦澀、玄虛的文章,不選;與學生的認知水準距離太遠的,不選;偽抒情、偽情調、偽崇高,不選。作為一個每天都在與學生打交道的教師,做出這個判斷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十多年下來,我發現,學生感興趣的,多是以文化眼光觀照人物、歷史、思想、典籍等內容的思辨性的文章。
我的想法,就是要改變那種低水平的簡單重復的閱讀現狀,逼使學生不得不以“仰望”的姿態來閱讀、以探究的心態來閱讀,逼迫學生“動腦筋”而非曖昧的“動感情”、“有心思”而非簡單的“有感覺”,在“跳一跳,摘桃子”的閱讀實踐中,不斷提升自己的知識層次、閱讀素養與思維能力,培養學生的邏輯思辨力和文化思辨力。
二是在閱讀態度上,我強調批判性閱讀。
閱讀教學缺少批判精神,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不獨學生缺乏,教師缺乏、教材缺乏,考綱與課標也缺乏明確標準與具體要求。結果,教古詩文,就是為了繼承傳統文化;教名著,就是為了仰視經典。王棟生老師主張“不跪著教書”,其實也有一個“不跪著讀書”的問題。閱讀之前先將自己定位于繼承者與仰視者,尚未開卷,先已低頭。讀《過秦論》,大都服膺于賈誼的滔滔氣象和仁政思想,卻少有人質疑“仁政”與民主的區別,也少有人質疑這篇以帝王為讀者、也被歷代儲君反復誦讀的華美之文,它傳達的政治理念與現代民主政治有何差異。這樣的閱讀,不是跪著讀,又是什么呢?
批判,在我們的文化語境中被嚴重污名化了。所謂批判性閱讀,不過就是邊閱讀邊評斷、邊接受邊質疑、邊沉浸邊反省。說到底,這是一種獨立的閱讀姿態。批判性閱讀,強調的就是閱讀者獨立的姿態、批判的眼光和思辨的流程。
讀的是圣賢書,做的還是當代人;讀死人的書,歸根到底是為了更好地活。一旦進入教育視野,閱讀的最高價值,就在于它有益于當下的生活,有益于鮮活的生命,有益于學生的文化成長和人格發育。這樣的閱讀,必然是以我為主,是站著讀,是對話,而非跪著讀。
文學名著教學大概是閱讀教學的軟肋吧,泛泛號召的多,精心耕耘的少,有限的教學也多停留在作家介紹、創作背景介紹、人物分析、藝術特點分析等八股式流程。我一直試圖引導學生讀名著,并將名著的閱讀教學定位在“人生智慧的理性反思”上。好的經典一定是人生的教科書,它所呈現的生命形式與人生內容,正是我們體悟生命、省察人生的“鏡子”。讀《紅與黑》,揭示了生命中“野心與尊嚴”的沖突問題;讀《三國演義》,揭示了人生中的“功名與道義”的選擇問題;讀《悲慘世界》,揭示了我們都可能面臨的“苦難與罪惡”的問題……當學生在作品中找到了“代入感”,找到了對話的空間,找到了共鳴,找到了思考的契機,名著的價值就真正實現了。顯然,這樣的閱讀,必須以讀者為主體,必須加入自我的人生體驗與思考,而只有批判性閱讀才能促成這一目的的達成。
三是閱讀過程的思辨性。
閱讀教學與一般閱讀的區別,在于閱讀內容與閱讀過程的組織性。沒有對閱讀過程的指導、調控、反饋與評估,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教學。“萬字時文”閱讀,除了在選文上用心和用意,我更注重閱讀過程的反饋與指導。從寫摘要開始,寫好一篇“萬字時文”的摘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寫讀后感,寫自己的感想與感悟,寫自己的理解與思考。再后來,鼓勵有想法的學生就文章展開爭鳴或商榷,或就某個問題開展切入角度較小的體驗式研究。這樣的過程很艱苦,但循序漸進,收效還是比較顯著的。
在“萬字時文”閱讀中,我最得意的一個做法,是引導學生在較為輕松的寒暑假,就一個學期所讀過的20來篇長文,寫一篇5000字以上的“時文綜述”。綜述的撰寫,要求對20來篇長文進行分類與分析、抽象與綜合、整合與表達,它必然導向邏輯與思辨。這個過程既是一個文化整合的過程,也是一個思想整合的過程;既是一個文字整合的過程,也是一個思維整合的過程。這對于習慣了淺閱讀和信息篩選式閱讀的學生來說,確實是一種難得的閱讀體驗和表達體驗。
在名著閱讀中,我更注重在讀與寫的結合中,引導學生在寫作中進行思辨與整合。比如我的《俄狄浦斯王》教學,用半個學期完成,課內與課外相結合,自學與教學相結合,讀與寫相結合。我將“讀寫結合”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我稱之為“為了讀的寫”,“寫”是為了更好地理解作品。比如寫《俄狄浦斯王》的故事梗概;以不同的敘述角度講故事,如分別以俄狄浦斯、王后的口吻敘述這個故事,或者從戲劇觀眾的角度講述這個故事……這個過程就是為了讓學生細讀文本,厘清人物關系和故事線索,更準確地把握作品的內容與內涵。溫儒敏先生建議考查學生對名著中的細節的了解,我很贊成。有沒有讀原著,看看他知不知道這些細節,就明白了。有了了解,才能達成理解。
然后是“為了寫的讀”。這個階段,“讀”是為了更好地“寫”。《俄狄浦斯王》關注的是“命運”問題,又涉及真相、擔當、選擇、懺悔、悲劇等命題,它的思考穿越古今,是討論和思考命運問題的最佳資源。根據這個理解,我給學生提供一些與命運、真相、責任等相關的作文命題,讓學生用《俄狄浦斯王》為資源寫作文,這個過程既是對原著的反芻與整合,又是對文化的理解與思辨、對自我的反思和創造。
我的做法很俗,帶有強烈的“訓練”色彩和功利追求。但若以功利的手段促成了名著閱讀的“非功利”目的,讓學生在功利的閱讀中產生了興趣,體驗到了趣味,豈不是兩全其美?讀,還是不讀,這才是擺在師生面前的關鍵問題。
需要強調的是,名著是思想的資源,是文化的資源,是寫作的資源,而非簡單的“素材”。網絡上有個笑話:魯迅先生用心血創作《阿Q正傳》,你卻用它來做閱讀題。經典淪為素材,尖銳地顯示了教育的勢利化與庸俗化。現在的流行萬能寶典、寫作秘籍、素材大全之類,其實多是些拼湊而成的名人逸事、典故新聞。學生既不了解事件的真相,也不可能去了解事件的背景,只能在似是而非的引用中,嘩眾取寵,投機取巧。此風斷不可長,這樣的東西泛濫,只能說明寫作教學的墮落。
將名著作為資源,首先是要尊重名著的精神價值和文化內涵,它是思想的火石、對話的伙伴、探索的對象。而對它的使用,則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我理解的思辨性閱讀,是理性的閱讀,是對話式的閱讀,是批判性的閱讀。當然,它也是一種建構性的閱讀,幫助學生的精神建構、文化建構以及語言建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