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京留學故事|相濡以沫的愛情
- 東京留學故事
- 祖師谷
- 2110字
- 2021-12-15 23:13:30
婚禮上司儀讓新郎和新娘發表愛的感言。夏雪的心砰砰砰地跳著,她清楚地記得之前確認過的議程里沒有這項啊!上臺那么多次,唯獨為自己的這次竟然沒有提前準備。她吸了口氣、掩飾住緊張,簡單感謝了到場的雙方父母和親戚同學朋友們,然后把目光投向陸明誠。
他大方地接過話筒,說了句:“謝謝在場的各位來賓,請大家先隨我一起看大屏幕。”熟悉的音樂聲響起,是臺灣偶像劇《命中注定我愛你》的插曲,08年最火的一部,夏雪和陸明誠都愛看,里面的歌曲張口就能唱下來。從相識最初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在大屏幕里和大家一起回味。日語培訓學校一起打羽毛球的情景、夏雪在新年晚會上主持的照片、臨近畢業全班聚餐時兩人干杯的樣子、還有陸明誠在仙臺落滿雪的空地上畫得超大的一箭穿心,箭頭從L指向X……。
誰說理工男不懂浪漫的,夏雪的視線漸漸模糊。音樂聲嘎然而止,陸明誠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夏雪,我愛你!未來的路我們一起走好嗎?!”這時耳邊響起司儀的聲音,“這位新郎官,你怎么能搶詞呢?”旋即轉頭問夏雪,“美麗的夏雪小姐,無論貧窮、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愿意對陸明誠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夏雪不假思索略帶堅定地說,“我愿意!”“那陸明誠先生您呢?”“我當然愿意啦!”大家都被逗笑了。
夏雪的父母是雙職工,在她很小的時候,媽媽不得已把她放在了外婆家。外婆和奶奶家相隔不遠,這也是為何每次回老家,夏雪總偷偷跑到外婆家待很久的原因。印象中的外公始終忙碌很少見到,總是外婆在照顧她,她也跟外婆格外親。后來才知道外公是文化人要出去工作,也正因為外公是讀書人,深知知識之于命運的重要,才在那艱難歲月始終支持身為長女的媽媽外出求學。
夏雪的婚禮外婆外公是堅持要來的,可家里那幾天實在過于忙亂,加之考慮到外公外婆的年事已高,怕照顧不周。媽媽安撫他們:等婚禮結束我們全家一起回老家,親眼讓您們看看孫女婿。出國不到一年,通往故鄉的路更寬敞平坦了。汽車在疾馳,夏雪在想象外婆見到陸明誠時的表情。和往常一樣,夏雪的爸爸先帶著他們回到奶奶家,爺爺去世得早,奶奶比外公外婆還要年長,好在身體依然硬朗。看到夏雪旁邊的陸明誠,臉上充滿笑容,“好!~好!~”奶奶的話不多,對誰都和善,她始終是大家庭里慈祥的存在。
吃過飯,夏雪提出去看外婆,她知道外婆肯定也是迫不及待想見到他們!外婆年輕時皮膚白皙,個頭高挑,漂亮能干,沒讀過書的她獨自撫養著6個子女,自己還是生產隊干部。外公的工作多年在外地,生活的辛勞和忙碌真是難以想象。外婆和那個年代的大多數女性一樣,十幾歲結婚,二十歲不到已是孩子的媽媽,之后幾乎除了黑、藍、灰之外,沒穿過帶顏色的衣服。夏雪給外公買了一副助聽器,他這些年聽力損傷得厲害。日本的老太太是掌握家中財政大權的,有條件的會把自己收拾得華麗利索,商場中太太服飾的價格明顯高于少女裝。夏雪也給外婆在商場買了一件,外婆年紀大了,穿帶顏色的衣服更提臉色。
走進二老居住得院子。這個時節各種蔬菜水果花草裝點得小院子溫馨可愛。外公在院子里擺了張長桌,低頭認真練習書法。退休后的他延續了少年時代的愛好,更多時間用來讀書、寫字和看報。“外公,我外婆呢?”夏雪都走到他身邊了,他還沒聽見。她拍了外公一下,“外公!”“哦,是小雪回來了啊!你媽呢?”他一抬頭看到陸明誠,“這位是……小陸吧!”得到孫女肯定的答復,外公上下打量了一番陸明誠說:“嗯……,不錯,長得很排場啊!”“外公,這“排場”怎么是形容人的呀!”夏雪嘴上撒著嬌,得到外公的贊賞,心里美滋滋的,說明自己眼光不錯。
“怎么不見我外婆呢?”“她啊,你看在不在廚房,知道你們今天回來,說要給你們準備吃的!”“我們才剛吃完飯呢!”夏雪跑進廚房,果然看見外婆在那里張羅。“外婆,您別忙啦!快看看誰來啦!”夏雪親昵地摟著外婆的脖子,“陸明誠,你快進來!”陸明誠聞聲走了進來。外婆雖已年近八十,腰板挺直,滿頭銀發柔順,皮膚上幾乎看不到皺紋。陸明誠發現,原來夏雪和外婆還挺像的呢。外婆調皮地看了夏雪一眼,“小伙子,不錯呀!”陸明誠上前握住外婆的手說:“外婆,知道您打小就疼夏雪,您放心,以后我也像您一樣疼她、照顧她!”“好~好~好!”
院子里平日就外公外婆二老,外婆喜歡看戲,但不認字,常常看不懂。外公就是她的講解員,陪著她看戲聽戲,解釋給她聽。外婆不懂外公常擺弄的筆墨紙硯,一旦看到外公把什么地方弄臟了,邊收拾邊大聲數落他。這時的外公像做錯事的孩子,陪著笑或者干脆裝聽不見。外公的耳朵僅對外婆開放,其他人說多少遍他才聽得見,外婆只用一個眼神他就領會了。陸明誠和外婆外公相聚的時光短暫,兩位老人的相處模式和深厚感情讓他不由地感慨。他私下里對夏雪說:“我們老了也要像他們一樣!”
臨別的時刻免不了感傷。夏雪抱住外婆外公跟他們道別,外婆不住地叮囑讓夏雪明年夏天再回來。這個夏天留下太多美好的回憶,收獲了滿滿的祝福,帶著對留學生活的向往一對新人即將重新啟程。2008年8月18日,夏雪陸明誠大喜的日子,也是劉翔因傷病復發忍痛告別賽場的一天。他曾被寄予奪金厚望,如今卻不得不承受他人的不解與謾罵,真正印證了所謂愛之深責之切。對于未知之事,誰又能承受誰的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