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菁冷眼睨著她,并不松口:“這不報官,這事怎么能判斷清呢?這事總得有個說法,否則就這么含含糊糊的過了,我往后再站出去,不是誰都要戳我?guī)紫录沽汗??還是報官吧,我聽說,縣城里萬家書院的夫子挺有文采,而且很有風(fēng)骨,想來我托他幫忙寫寫狀紙,他會答應(yīng)吧?!?
張氏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萬家書院,就是她小兒子在求學(xué)的書院,葉箐提起去找這書院的夫子寫狀紙,這不是一點破事鬧得整個書院的人全給知道?以后小兒子還怎么立足。
張氏思前想后,這說葉箐偷漢子是無憑無據(jù),要去報官自己也不能接受,只能看看,如何和稀泥的糊過去。
張氏拉了小劉氏一把,對著里長道:“里長,我敢賭咒發(fā)誓,我們真的不是過來偷東西。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你也在,知道這窮家破業(yè)的,她這家,有什么值得偷的?也是小劉氏晚上出來上茅房,看見有人影,我們也是怕有賊,你也知道,葉箐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了,要是再有什么,這不更讓我們蒙羞,所以,我們才打著火把過來看看。你想,里長,這來偷東西,還需要打著火把嗎?”
葉箐眼角余光微微睨了小劉氏一眼,想不到,是這個平時不怎么多話的小媳婦在多嘴,才引來這一場禍?zhǔn)隆?
小劉氏意識到葉箐的眼神不對勁,下意識的就想往葉旭的身后躲,葉箐卻是跳下床來,一把拉住她的衣襟:“明明就是你進(jìn)門來偷東西,你們現(xiàn)在還在狡辯?!?
“我沒有……”小劉氏掙扎。
葉旭看著葉箐動手拉小劉氏,騰出手來幫忙:“你別拉她?!?
拉扯中,小劉氏衣袖一揮,一小塊東西掉了出來,眾人眼尖,都看見了:“小劉氏什么東西掉了?”
葉旭低頭撿起,還沒看明白是什么,葉箐已經(jīng)叫了起來:“還說沒偷我的東西,這捉賊捉贓,這贓物都掉了下來,還敢說沒有偷我的東西?!?
大家意外,連葉旭看著手中那一小塊黑黑的東西,也是愣住了。
葉箐返身急走兩步,一把揪開自己床鋪下面的枕頭,露出枕下一塊手帕包著的東西。
隨著手帕打開,手帕中露出一小塊黑黑的東西,卻是跟葉旭手上的那一塊東西一模一樣。
圍觀的人中有個老者,認(rèn)出這東西:“這……應(yīng)該是阿膠吧?”
“???這就是阿膠???黑黑的?”
“我以為,真的象膠一樣呢?!?
這些村民,大都貧困,對于阿膠這樣的藥材,自然平時沒有機會吃過用過,也只是偶爾聽說過而已。
“對,陳大伯,你老眼神好,這確實是阿膠?!比~箐夸了這老伯一句,隨即沖著黃正龍道:“黃里長,還請你主持公道,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他們上門行竊,這事應(yīng)該怎么處置。”
小劉氏慌了,連聲道:“我沒偷,我沒偷?!彪S即看著葉旭,一個勁的掉眼淚:“葉旭,你幫我說一說啊,我真的沒偷,我一直是跟在你身邊的?!?
葉旭看著手中的那一小塊黑東西,也是半天摸不著頭腦,怎么這東西,還是葉箐的?而且還不便宜?
張氏最先回過神來,她也不知曉,這小劉氏怎么偷了葉箐的東西,也不先給自己說一說?
不過此刻,不是計較小劉氏的時候。
張氏清清嗓,自認(rèn)為逮住了把柄,沖著黃正龍道:“黃里長,前幾天分家的時候,你在場,你也知道我們窮家破業(yè)的,沒有東西可分
可現(xiàn)在,葉箐卻說這阿膠是她的,我想問問,她這東西哪來的呢?”
說著,她面帶得意的神情,向著全場微微掃過,隨即伸手向著葉箐狠狠一指,大聲道:“這只能證明,葉箐這爛蹄子,真的偷人養(yǎng)漢,這阿膠,就是她的姘頭給她的。”
“???”大家聽著這個結(jié)論,又有些愣了。
確實葉家窮啊,分家也沒東西,葉箐怎么來的這個阿膠呢,這似乎有來頭。
葉箐并不解釋這個問題,只是追問道:“那這個阿膠,你們承不承認(rèn)是進(jìn)屋來偷的?”
小劉氏急急搖頭,一臉的惶恐:“我沒有……”她想說,她沒有偷。
可張氏,此刻急于咬死葉箐偷人養(yǎng)漢的事。
只有一口咬死這阿膠是葉箐的,也就可以證明,葉箐確實有野漢子給她東西。
張氏一把打斷小劉氏的話:“這阿膠,是我們拿了又怎么樣?我們這不是偷,我們只是需要拿了這阿膠證明,證明你有奸夫,這是奸夫給你的東西,這是證據(jù)?!?
葉箐等著她這話,隨即沖著黃正龍道:“里長,你聽清了,這阿膠,她們承認(rèn)是進(jìn)我屋來偷了的?!?
“說了,我們只是拿了當(dāng)證據(jù)……”張氏插嘴。
“不問自取即為盜,何況這半夜進(jìn)屋,不是偷是什么?”葉箐反問。
“就算我們偷盜了又怎么樣?那也是為了找證據(jù),總之,你現(xiàn)在偷人養(yǎng)漢,這才是天大的事?!睆埵弦粫r嘴快,承認(rèn)偷了。
“你承認(rèn)偷了?”葉箐一句話釘死,隨即視線環(huán)視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都在場,都請給我作個見證,張氏承認(rèn)這半夜進(jìn)屋來偷東西了?!?
黃正龍看著葉箐氣定神閑的說出這番話,就感覺要糟,這葉箐真要偷人養(yǎng)漢,還敢這么氣定神閑的跟大家說話?這是后面憋著大招?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葉箐的本事,上次大鬧林云的慶功宴,林云那個當(dāng)秀才的,不也是被駁斥得啞口無言?
什么時候葉箐這丫頭,口舌如此伶俐了?以往只會低著頭,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
而張氏,渾然不覺已經(jīng)掉進(jìn)坑中,大聲道:“你別有事無事扯這么多,你還是老老實實交待,你的姘頭是誰,早些把他交出來?!?
“誰說我有姘頭?”葉箐冷笑反問她。
葉韶華也憤慨連聲道:“完全沒有這事,這完全是無中生有,我和葉箐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這晚上的,他們就突然闖進(jìn)來……”她指著張氏,撕心裂肺的質(zhì)問著:“這些年,你怎么罵我敗壞門風(fēng),我都忍了,可現(xiàn)在,你連孩子都不給一點活路……你這是存心要逼死我們娘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