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此刻的情況,葉菁怎么也應(yīng)該哭得梨花帶淚,柔柔弱弱的嗚咽上幾句,好博得大家的同情。
可是,作為鋼鐵直女的葉菁,哪需要這些套路,她憑什么要來哭著博人同情啊?這賣萌撒嬌裝柔弱的套路,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設(shè)。
“賊娃子在哪兒?”村民們?nèi)轮鴨枴?
葉菁不答,只往黃正龍的身后站,眼光冷冷的看向張氏。
有性子急的村民沒看清葉菁的表情,直接追問出聲:“你大半夜的叫嚷,到底賊娃子在哪兒,你痛快的說啊。”
葉菁直接將手指往張氏幾人一指:“里長,就是她們,她們半夜三更的鉆進我的屋子里來,準(zhǔn)備偷東西,見事情敗露,便想殺人滅口,想一把火把我們燒死。”
張氏一聽,直接破口大罵:“葉菁,你個小賤人,我就說你沒安好心,明明是我們過來捉奸,你還倒打一耙。”
啊?眾人一驚,還有這個變故?
葉菁冷笑一聲:“大家都知道,捉賊拿贓、捉奸成雙的道理,明明她們進屋偷東西,被我們逮了個正著,結(jié)果她就這么顛倒黑白,我上哪兒說理去。我不如一死以證清白好了,省得一天到晚有事無事就往我身上潑污水。”
她說話的聲音透著幾許的冷冽,即沒有哭泣,也沒有示弱,可就這么幾句鏗鏘有力的話,配著她那美艷嬌俏的外表,竟無端端的生出幾許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高貴冷艷氣勢。
村民看著她這毫不退讓的氣勢,竟感覺,葉菁的這番話,有理有據(jù)有節(jié),很值得相信。
唐鐵匠一家也是趕了過來,李氏現(xiàn)在聽得葉菁這話,從人群中擠出來,直接道:“葉菁,你別怕,有什么委屈,盡管說出來,這天下,哪有沒地講理的?”
黃正龍也無奈的對著張氏道:“張氏,你說話,可得有證據(jù),你這說來捉奸,捉的哪門子奸?你也知道,葉菁她們現(xiàn)在是孤兒寡母的,這名聲究竟重要。”
“對,捉賊捉贓,捉奸拿雙。葉菁說你們進屋偷東西,至少你們確實是進了葉菁的屋子,也舉著火把,說不定,真有企圖偷東西,事情暴露后,就想一把火燒死葉韶華她們母女倆,你容不下葉韶華母女倆,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村民都是看在眼中的。”
“剛才我們趕來的時候,確實準(zhǔn)備放火燒屋子啊,看,這床邊都燒焦了,還是我一桶水給潑熄的。”
張氏一看,大家還真的信了葉菁的話,她直接罵開了:“老娘明明是過來捉奸的,你們怎么就信她的胡說八道。”
“那你所說的奸夫呢?捉奸捉雙這道理,不明白嗎?”唐鑄沖著張氏叫嚷,一雙拳頭都攥得緊緊。
“那奸夫,那奸夫……”張氏眼睛一轉(zhuǎn):“剛才半夜我們就是看葉菁屋子中有動靜,分明是奸夫進屋了,我們才沖進來的。”
葉韶華徹底的忍不住,撲了上去:“張氏,枉我這些年一直尊你是嫂子,處處忍讓,怎么料得,你居然要置我和葉菁于死地,明明這個家,就只有我們母子三人在,你是無中生有,編排出這些事。我問你,奸夫在哪兒?奸夫在哪兒?你今天不給我說個子丑寅卯出來,我跟你拼了。”
看著一慣溫順忍讓的葉韶華,都要跟張氏拼命,大家趕緊將葉韶華拉開。
而別的村民,也滿屋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哪有什么奸夫的身影。
葉菁由得這些人四處轉(zhuǎn),而她,只管抱著葉韶華的身子,安慰道:“娘,你不要哭,要相信,人善人欺天不欺,這是非曲直,老天爺看著呢,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那些昧著良心做事的人,等著老天爺收拾吧。”
這話說得很大聲,說是安慰葉韶華,不如說是說給大家聽。
本來村民們都喜歡求神拜佛,這善惡有報,老天爺看著這些話都說出來了,村民們還能繼續(xù)裝傻充愣。
黃正龍早就領(lǐng)教了葉菁的伶牙俐齒了,上次獨自一人,都敢去大鬧林云的升學(xué)宴,現(xiàn)在半夜鬧這么大的動靜,想必葉菁也是有底氣。
“好了,張氏,你這半夜三更,偷摸進葉韶華家中,想偷東西,這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話好說?”黃正龍背著手,審問著張氏。
“不是啊。”張氏氣得語無倫次:“哪是我們來偷東西,就這窮家破業(yè)的,有啥值得我們來偷的?我們真的是來捉奸的。”
“那奸夫呢?”
“對啊,奸夫在哪兒呢?我前前后后找了半天,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你要真的是捉奸,看見奸夫,你怎么不叫出聲?”
張氏現(xiàn)在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她們分明是聽著葉菁的房間有動靜,聽著葉菁的床鋪在響,又看著床前有人影,才誤以為奸夫進了房,忙不贏的沖進屋捉奸。
哪料得,這屋子中根本沒有奸夫,只有葉韶華。
更沒想到,葉菁不怕事鬧大,主動的叫來這么多人,一口咬定她們是進來偷東西。
“里長,我們真的沒有偷東西,我們只是來捉奸的啊,我要是偷了東西,我一家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情急中,張氏也指著天賭咒發(fā)誓。
“里長,這個事,我也不讓你為難了,不如,大家作個見證,送我和張氏一塊兒去見官吧,相信縣衙的青天大老爺自有公斷,這究竟是入室偷盜不成想殺人滅口,還是捉奸,去縣衙見了官,自然清楚。”葉菁慢悠悠的,提出這個要求。
這一說報官,大家齊聲叫好,更是堅定不移的站到葉菁這一邊,堅信定是張氏進屋行竊。
而張氏幾人,聽著要去見官,心中打怵了。
鄉(xiāng)野村婦,哪里見過官大人,這要去見官,怎么是好?
自己這兒捉奸也沒證據(jù),到時候縣官大老爺也認定自己是入室偷竊怎么好?挨板子免不了,甚至有可能影響在縣城讀書的小兒子。
這么想著,張氏也只能認慫:“不行不行,里長,這事就不要去報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