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阿膠哪來的啊?這阿膠哪來的?”張氏拿著阿膠,在這上面做文章。
“阿膠哪來的?”葉箐看著她,微微笑了起來:“前兩天,我看姥姥病得嚴重,想去鎮上給姥姥找個郎中看看??上艺业睦芍?,遇上點麻煩,他家夫人拜托我幫了點忙,對我心存感激,又聽說我娘受傷失血過多,特意的送了我一些藥材和阿膠,讓我給我娘被補?!?
“你就吹吧……”
“若不信,天亮了可以派人去鎮上問問,那個郎中你們應該都聽說過,就是那個脾氣古怪不給人看病的郎中。他家夫人就是考慮著不給人看病了,這些藥材擱在家中,也沒多大的用處,反倒惹些蟲子,所以送了我一些。”葉箐泰然自若的將這事給說出。
她這話,半真半假,但她篤定,這些人,不會這么閑得無聊去找劉郎中打聽真假,畢竟劉郎中脾氣古怪,沒人會上門找晦氣。再說,以劉老夫人的為人,真有人上門打聽,也會應下這事。
“我作證,葉箐說的是真的,前兩天,我在鎮上看見她的,確實她是去找了劉郎中,還帶了幾包藥材回來?!币粋€瘦高的村民,說了一聲,替葉箐作證。
葉箐有些意外,可沒料得,這事還真有證人給自己作證。
她向對方投去感激的一瞥,回頭對黃正龍道:“里長,聽清了吧,我的藥材來路清清白白,沒任何問題,倒是她們半夜摸黑進屋來偷東西,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她們自己都承認了。”
黃正龍點點頭:“嗯,清楚了?!?
張氏慌了:“里長,怎么能這么兩句話你就清楚了……”
黃正龍瞪了她一眼:“人家都已經說清了這藥材還有阿膠的來歷,倒是你們,這半夜進來偷東西,人證物證都齊全,你們自己也承認了?!?
“我……我沒承認?!睆埵显桨l亂了陣腳。
“呸,真不要臉?!?
“我今天才發現張氏是這樣的人,剛剛才紅口白牙承認是進屋來拿了這阿膠,現在又不承認了?!?
“葉箐,你看,這事怎么處理?”黃正龍征詢著葉箐的意見。
葉箐向著黃正龍彎了彎腰,行了個禮道:“一切憑里長作主。我相信里長會替我們主持公道?!?
葉韶華也緊張兮兮的看著黃正龍:“里長,你可得替我們主持這個公道,不能由得她們往葉箐身上再潑臟水了,上次已經逼得葉箐跳河自殺,總不能再逼她死一回吧。”
這一說,大家自然而然,就想起上一次葉箐跳河自盡的事。
這姑娘,還真是剛烈。
以往大家因為葉韶華的原因,對于葉箐并不待見,一個生父不詳的姑娘,總讓人感覺是雜種,再加之葉箐的長相,確實太過
嬌艷狐猸,看著就象不安于室,大家對她印象并不好。
可上次投河尋短見,這一次又鬧這么大的動靜,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剛烈模樣,倒讓大家對她生了幾許的好感。
黃正龍沉吟了一下:“這樣吧,怎么說起來,你們也算是一家人,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不如讓張氏賠你們二吊銅錢,以示懲罰,你看如何?”
說這個判決,黃正龍心中也有點慚愧,他當里長的,也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給張氏幾份情面,若是以后張氏的小兒子考了功名,也算是賣個人情。
可就這么一個判決,張氏卻是燙了腳般,跳了起來:“休想,我怎么可能賠她兩吊錢,沒錢,不賠?!?
黃正龍一張臉沉了下來,他已經有些偏頗張氏一家,張氏還不識相?
“好,按規定,盜竊罪,仗五十,你們不愿意,那就打五十大板吧?!?
“啊?”小劉氏聽著打五十大板,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的往葉旭的身后躲:“我沒偷,不要打我?!?
葉旭年輕氣盛,站了出來:“我看誰敢打?!?
這么一站,這五大三粗的男子,還是有些威攝力。
“我打。”葉韶華緊咬著牙,徹底暴發。
她一慣忍氣吞聲慣了,這些年一直忍讓忍讓再忍讓,可現在,張氏徹底不給她們娘倆活路,葉韶華積壓多年的委屈,全給涌上心心頭。
她上前,就要伸手打小劉氏,可葉旭人高馬大,一下護住小劉氏,葉韶華伸手落空。
李氏直接跳了出來:“葉韶華,我來幫你?!?
她擼了袖子沖上去,一把將小劉氏從葉旭的身后拉出來,左右開弓,啪啪啪啪的連扇了小劉氏幾個耳光,扇得小劉氏暈頭轉向,找不著南北。
而唐鑄父子就很有默契的上前,一左一右架開葉旭。
李氏跟著丈夫長期打架,這手勁也是足,連著打了小劉氏幾記耳光,一邊打,一邊罵道:“沒見過你這樣的婦人,利欲薰天,為了偷點東西,不惜搬弄是非,好好一個姑娘,清白名譽就是被你這些人毀了。”
小劉氏一個小媳婦,哪里承受得起,幾巴掌就被扇翻在地。
而葉韶華,則沖過去扭著張氏,對著張氏又打又踢。
大家都默不作聲的看著李氏和葉韶華打人,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拉架。
連同黃正龍,也是站在一邊不作聲,只盼著借李氏的手,給張氏一家人一些教訓,好堵葉箐的口。
葉箐也是冷眼旁觀,看著葉韶華毆打張氏。
一慣被欺壓慣了,此刻葉韶華的爆發也是極為強悍,打得張氏抱著頭連聲叫救命。
葉箐就需要這樣的效果,否則,葉韶華一直從心理上畏懼張氏,忍讓著張氏,一輩子都會被張氏欺壓得死死的,現在能動手反抗,勇氣可嘉。
等著葉韶華也把這么多年來的那點積怨發泄得差不多了,也沒力氣再打張氏了,葉箐才悠悠對黃正龍道:“黃里長,看在你的面上,今天這事,我看就暫時算了,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這鬧大了,于你這個里長的面上也不好看,說你治理無方?!?
“是,還是你想得周到。”黃正龍苦笑著說,心中卻是想,你這邊理也占了,打也打了,現在還要我記你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