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小姐
- 罪女嫡謀
- 醉青青
- 3175字
- 2019-10-14 21:20:00
細柳站在水泊里,很認真的說:“公子,請您別幫倒忙。”
衛益周皺眉:“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故意的?受傷還不領情?”
“我可謝謝您的好意了,我是中毒,您離我遠點的好,”細柳退后一步,“我毒素清除之后,自會去五少那兒,不用您提醒。”
“什么?”衛益周沒聽明白,心里一沉:“你想走?”
細柳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誤會了,細想想,衛益周要真讓她走,那之前的約定就不算數了,他得不償失。自己的心情卻完全被他左右了,這可真夠幼稚的。
她搖頭,伸手去擰裙角的水,嘴角卻忍不住的翹,她竟然在意這小屁孩,不就一張身契嗎?對,她就是因為身契。
手上的顏色被濕裙角擦掉了些,她甩了甩手,拎起水桶:“我想出去走走,還需要三少牽頭,三少,這夏天京城的風景應該比揚州的更好吧?”
衛益禮忽然被點名,不能在旁邊做看客了,正想打擊一下她這貪玩心思,卻被老四搶了話——
衛益周不理她這轉移話題,追問著:“你之前發什么脾氣?是聽到什么了?”
“看來,你還有瞞著我的事?”細柳頓時抓住他話里的重點,“那我可要好好打聽一下了,畢竟之前我只是在二小姐院里。”
怎么說著說著,又好了?衛益禮在一旁看的眼紅:“咳咳,你們倆,過分了啊,細柳,就算老四把你收了房,你這也太造次了。”
“三少誤會了,我只是個丫鬟。”細柳一掃之前的煩躁,重新去打水,依舊是半桶。
衛益周還在想她到底知道了什么,畢竟自己做過的沒多少,也沒幾件能引得她生氣的,再這自己的事,除了松風,也不會有人知道,松風和她不對付,她應該不是從松風那兒聽的,那就是松風說給了誰?
衛益禮拍了他一下:“我說話你聽到沒有?這丫鬟必須得管,不然早晚闖出禍來。咱家現在是新貴,這兒是京城,你看二妹,那么有名的才女,現在連頭都不冒。”
他沒把衛益周當小孩子看,畢竟他親弟弟更小,上面兩個哥都不帶他玩,他和衛益周一起玩的次數最多,最多他老成。
衛益周收回思慮,說:“我的丫鬟,就不勞三哥費心了。”——與其他自己想,不如問松風來的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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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柳因為是手中“毒”,廚房也不用她再去幫忙,隔了兩天老夫人還讓人來問詢,又請了一回大夫,甜媽媽對她的態度也有所轉變。
這日下人用飯,甜媽媽就說:“四少身邊的人,會招人妒忌的。”
“三少五少的關系都不錯,誰會妒忌?”細柳坐在桌角,飯不多吃,手不多伸。
看她如此謹慎,甜媽媽給她夾菜:“明面上不說,心里會不想?你擠在纖桐那兒,有機會多打聽打聽。”
這些話,擱之前那樣,甜媽媽是不會說的,細柳此時一耳進一耳出,但面上很是認真,還不時點頭。
甜媽媽就喜歡這種懂事自知的,細柳手上毒色未退,便如此謹小慎微,她覺得四少身邊的人,比其他幾個庶出的,不,就算是嫡出的二少爺,身邊人也沒這么聰明的。
便多說了兩句:“四少對兄弟們也都善結交,年齡相仿的這兩個,關系都不錯,雖然清香是正院的人,但由四少送給五少,就比三少做的好。”
細柳也是在清香過去之后才徹底清楚,那天晚上衛益周在祠堂里說的,和她根本沒關系,是她想多了。大概知道他也不是普通人之后,就把他默認成自己人了,才會偏重,才會想多,這一點兒,得改。
她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被認同是高興的,甜媽媽說:“老夫人覺得你不錯,你可不要辜負了老夫人的信任,若是四少出息,那就是唯一一個能和二少相比的庶子了。”
她說這些是為了讓細柳更忠心,畢竟四少好了,她這個管事丫鬟也跟著沾光。
細柳依舊點頭,繼續吃飯,然后單獨洗刷自己的碗筷。
甜媽媽看她去書房,知道這一時半會兒四少的事輪不到她做,便去敬園回話。
細柳打開窗,說:“公子,甜媽媽又出去了,您是要寫字呢,還是畫畫?”
“你又知道了什么?松風可從來沒說過。”衛益周放下手里的書,原本飯后看書是他的習慣,但今天,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松風說他沒說過?”細柳輕笑,“那你應該讓他去打聽一下你爹有沒有什么動作,那警告信可是來了兩三天了。”
衛益周撇嘴:“這種事,打聽不出來。”
他經歷過,衛家但凡有大事,都是衛壬和一人決斷,就算是商量出來的結果,那也輪不到他旁聽。
細柳不信這個邪:“凡事皆有痕跡,不可能打聽不出來。我去打聽,我就不信,他們在比耐心。”
她從甜媽媽來了之后就一直盯著,比低調,她自覺自己可以排前三。
衛益周想說什么,張了張嘴,終究沒出聲——與其攔她,不如寫篇文,反正這件事,不影響他去金家學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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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自從那日被嚇暈,這幾日就沒起身,她本來就勞累誘疾,一直沒得空休息,這一次,便是病重。
衛薇侍疾在側,每日里忙的發昏,她以前沒管過家,尚在學賬,跳級接了管家,被衛卿一比,她在老太太那兒不得青眼,在家里都艱難了。
現在張氏這一病倒,底下的人便又想翻騰,她今日剛吩咐了事,到庫房里取東西,就被人給軟釘子了,到張氏身邊端藥時,忍不住哭了出來。
張氏心疼她,但奈何身子不爭氣,看著女兒落淚,也是心疼的嘆氣:“在自己家里,還是和衛卿分管家事,你還能氣哭,那要是出嫁了,你該怎么辦?”
“那些刁奴都是聽馬氏的,就只欺負我,怎么不去找衛卿的事?”衛薇越說越委屈,眼淚止不住,哭了好一會兒。
張氏撐著身子喝了藥,給女兒擦淚:“好了,哭有什么用?下人不好,是打是罰你處置了就是,別哭了。你該想想,初九去金府做客的事。”
“娘,衛卿一個庶女,老太太給她撐腰,到時候又要和女兒一起去。”衛薇嘟嘴,抹了一把眼淚,“她才女名頭在外,女兒能怎么辦?”
張氏給她出主意:“她身邊新換了丫鬟,你再去找她要副畫,看看她的丫鬟用的順不順手。”
她是不信衛卿會有才情,這種東西要靠天生,老爺不擅丹青,她那賤妾親娘更不會,她只是開了蒙,怎么就會畫畫了?要不是因為她會畫畫,也得不了老夫人的青眼。這一點兒,衛薇和她一樣想法。
“嗯,還是娘親想的周到,我這就去。”衛薇說著就起身,張氏急忙叫住她,讓丫鬟給她補了妝再出去。
“咳咳咳……”張氏看著她補妝,想說什么,卻一陣喘咳。
衛薇偏頭:“娘,您可要快點兒好起來,我收拾小賤人,你把那個賤妾收拾了,看她怎么翻身。”
張氏點頭,又告誡她:“你收斂點兒,在家里怎么都行,出去你們都是衛家的姑娘。”
這種話衛薇聽不進去,妝容一好就出去了,直接去衛卿那小樓。
細柳只是來打聽一下消息,沒想到就這么巧,撞見了衛薇和衛卿的battle——
“你不是才女嗎?你給我畫出來,讓我心服口服,不然,去金家有我沒你。”
衛薇底氣十足,把那十分看不上衛卿的勁兒,表現了十二分。
“你想看,去爹的書房看,我的畫在那兒掛著呢!”衛卿才不會自爆短板,她的畫一般、字尚可,但這些都輪不到衛薇置喙。
“誰知道你是不是找人替的?”衛薇一句話正中紅心,說的衛卿臉色頓時巨變。
細柳聽了一耳就撤了——看來,去金家是必行的了,這兩姐妹這么爭,莫非是看中金家公子了,想要表現一番?
路過花園,她順手摘些花,新荷從后面過來,一看到她,面上一喜:“細柳姐姐。”
細柳可不敢當她這句姐姐,都是大丫鬟,二小姐比四少年長,丫鬟也是跟著主子說的,細柳立刻回:“新荷姐姐好。”
“正要找你,沒想到你就在這兒,快快,小姐正等你呢!”新荷笑著說,還要伸手拉她走。
細柳避開,淺笑道:“姐姐帶路,我這就去。”
……
“大小姐?”
細柳還以為跟著新荷會見到衛卿,沒想到卻是到衛薇的小樓。她看了新荷一眼。
“我身邊用的,也是之前二妹的丫鬟,二妹身邊有我的丫鬟,也不稀奇。”衛薇看她的手,“你的手,好了嗎?”
那天中毒出事,她也是在場的,若不是張氏昏了,她也會去老夫人身邊,而不是只有衛卿和馬氏。而細柳當時那般出風頭,她都看到了,她爹如臨大敵,還加派了人手,到現在,一點兒事都沒有。
細柳聽她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知道中毒的事,大概是被發覺了,那紙張還留著,按照衛壬和的脾性,肯定會找大夫驗看,自然無毒,于是只剩下一個可能,信封上有毒,但當時花瓶碎了,信封濕了,就被清掃了,他們必然懷疑是不是真的有毒。
但這種事,時間一長就無法證明了,細柳索性伸手:“大夫看了兩次,我現在還吃著排毒的藥,看不太出來了。”
衛薇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末了笑了:“那你還能畫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