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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福禍相依

  • 云孤傳
  • 竹院閑人
  • 4344字
  • 2020-02-20 17:51:06

第二日

云孤迷迷糊糊地醒來,見到房內一排丫鬟端著茶水吃食站在面前,她一臉懵圈地坐起來,“你...你們...這是...”

其中一個略大些的丫鬟主動上前對云孤說:“姑娘,這里是國師府。奴婢們是國師派來伺候姑娘的。國師一大早就進宮了,出門前讓奴婢轉告姑娘只管安心住著,就當自己家里一般,宮里的差事也會幫姑娘處理妥當。”

云孤腦袋嗡嗡的回不過神。

她突然驚醒,猛地爬起來,套了衣服就往外跑。

那個大丫鬟有些急了,“姑娘要去哪?”

云孤隨手抓住個小丫鬟問她:“大門在哪?”小丫鬟指了個方向,云孤頭也沒回地就往大門方向跑去。

一路飛奔到了錢府,只見大門緊閉,就連平日里守門的小廝也沒看見蹤影。她慌張地拍打著朱紅的大門,過了好一會,大門的一邊被打開一條縫,一個腰上掛著白汗巾的小廝露出半邊身子問:“誰?”

云孤連忙回答:“是我。”

小廝認得云孤,知道在府里她與別人是不同的。雖然少爺一早就囑咐了閉門謝客,但他還是客氣的說:“您稍等。”說完,關上了門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過了一會,大門一側又重新打開一小半,小廝側身讓開,對云孤說:“您跟我來。”

云孤進府后才發(fā)現府內全都掛了白,一陣風吹過,原本掛在樹上的紙銅錢紛紛吹落,漫天飛舞的紙銅錢,倒像是梨花盛開時地情景。

幾個下人安安靜靜拿著掃帚清掃起來,沒有人多說一句話。

烈日下的連廊似乎比平日要長些,感覺走了許久才走到堂屋。

堂屋中間孤零零地擺著一口紅木棺材、一張香案、一座靈牌和一鼎香爐,香爐上插著三支燃半的殘香。

云孤的喉嚨好像被一雙大手死死地掐住一樣難受。

錢懷瑾一身白衣,萬念俱灰,“樂兒看到你來送她一定很高興。”他空洞又沙啞的嗓音刺疼了云孤的心。

云孤豆大的淚珠隨聲而下。

錢懷瑾一臉藏不住的疲倦和受傷,“陛下開恩,準許尸首發(fā)還本家...但天氣太熱了,我們今晚就秘密發(fā)喪回姑蘇。”

云孤想起昨晚淑妃和陛下的對話,不禁膽戰(zhàn)心寒,她不知道該怎么與他自己聽到的天大的秘密,只能心急火燎地告訴他:“樂樂是被人陷害的!”

哪知錢懷瑾一臉平靜,“我知道。”

這三個字像晴天驚雷,又理所當然...她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不敢相信地呢喃道:“那...你....”

錢懷瑾雙眼朦朧起來,仰天長嘆一聲,“我想了許久,這件事不是簡單的后宮爭寵,連姑...淑妃也不能自保,背后必定隱藏著更大的目的。這件事我會暗中查個水落石出,還樂兒一個清白,還錢氏一個公道。”

“我?guī)湍悖∠莺窐返娜艘欢ㄔ诤髮m,我明日就回榮夫人那里去幫你找線索。”

錢懷瑾一口否定道:“不行!!!這件事你不能摻合進來!聽我說,你離榮夫人遠遠的,離皇宮遠遠的,千萬...”

“啊!”一聲尖叫貿然打斷了錢懷瑾的話。

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婦人從后院一直跑到前廳,一群丫鬟婆子跟著癲狂狀態(tài)的錢夫人身后焦急地勸阻著。

錢夫人一把撲到棺材,哀嚎道:“樂兒啊!~我的樂兒啊!~”

場面一時極其混亂。

錢夫人突然看到云孤,眼神逐漸變的驚恐,她顫抖著指著云孤喊道:“鬼差來索命了,快!趕走她!趕走她!”

錢懷瑾一臉難堪,緊緊摟著錢夫人,柔聲的安慰道:“母親,她不是鬼差。”

錢夫人緊緊的抓著錢懷瑾,像受驚的幼童,“淵兒,你妹妹在哭,你聽到沒有,你妹妹在哭,你快救救她。”

錢懷瑾雙目通紅,強忍著淚意,“母親,樂兒沒有哭,你聽錯了,是樹上的貓在叫。我們回房吧。”

錢夫人半信半疑地呢喃,“是貓...不是樂兒...”

“是的,是貓在叫。樂兒睡著了,母親,我們回房去,不要吵醒她。”

錢夫人神神叨叨地點頭,“噓!不要吵醒她了,我們悄悄的走。”一眾丫鬟婆子終于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扶著錢夫人往后院走去。

這時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來,“少爺,不好了,老爺剛才吐血暈過去了。”

錢懷瑾囑咐丫鬟們,“快將夫人扶進去,我去瞧瞧。”

丫鬟還沒來得及應下,錢夫人一把抓住錢懷瑾的衣袖嚎哭起來:“淵兒,你不要走,嗚嗚嗚,不要丟下我啊!~。”

錢懷瑾悲痛難忍,左右為難。

云孤對錢懷瑾說:“我去幫你瞧瞧。”

錢懷瑾看了她一眼,點了頭,然后扶著錢夫人回后院了。

云孤跟著小廝去錢老爺的臥房。

一進屋,只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屋內丫鬟婆子們正手忙腳亂的清洗污漬。

錢老爺病歪歪的躺在床上,雙眼瞪的圓鼓,嘴巴緊閉,抿成一條薄線,鼻子里喘著粗氣。

云孤一瞧便明白不大妙了,她翻過錢老爺的手腕,仔細的辨癥他的脈象,果然...

錢懷瑾匆匆趕來,急切地問她:“如何?”

“是中風。年紀大了,突經大悲大怒,氣血上涌,導致經脈閉塞,日后只能臥床修養(yǎng)了。”

他看著床榻上的父親開口道:“家中遭此變故,怕是再也不會平靜了,現如今事事都要我親自去操辦,實在無暇分身顧及你,還請先離開吧。”

“我可以留下來幫你。”

錢懷瑾淡淡地說道:“多謝!只是這是家務事,不與外人相干。”

云孤啞口無言地看著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錢府,躲在錢府大門不遠處的一顆樹后傻傻的等著。

天漸漸暗了下來,錢府的大門才悄悄地開了。小廝、婆子們不停的進出,往馬車上安放物件。

幾個強壯的家丁抬著被遮掩好的棺槨往一輛馬車安放,巨大的物件吸引了零星地幾個過路人側目,他們小聲的嘀咕著:這是個什么東西?小廝揮手驅趕他們,越發(fā)的引起路人的好奇。

過了許久,錢懷瑾一身素服走了出來,他對齊叔交代著些什么,然后上了馬車,車隊緩緩地動了起來。

云孤悄悄的跟著車隊走到了碼頭,看著家丁們又是一陣整發(fā)上船,直到船隊走遠,漸漸的消失成一個點,她明白終于要告別了。

未央宮

彩文手里緊緊地攢著一封書信,她急匆匆地跑入正殿,將書信交給皇后,“皇后娘娘,來消息了。”

皇后接過信,打開細看一番,然后嘴角含笑地將信件點燃扔進一旁的火盆,她感嘆道:“好啊!這下看榮夫人還怎么囂張。”

彩文猜測娘娘的事辦成了,便笑著說:“恭喜娘娘,心想事成。”

崔皇后笑了笑。“呵呵,終于抓到她的把柄了。”

彩文擔心地說:“可王宴是個不好對付的,他真的不會幫榮夫人嗎?”

“呵呵,那兩個證人的消息就是他放出來的,要不然咱們還且要廢一番功夫呢!”

彩文不解地問道:“他?!為什么會幫我我們?”

“他不是幫我們,他是告誡榮夫人不要太囂張。賢妃那個蠢貨好歹也是他的胞妹,居然被榮夫人壓制的全無還手之力,他也嫌榮夫人不好掌控吧。給南風帶句話,讓他好好看著這兩個人。”

“是。”

夜晚的京城,也依舊是人山人海,好不熱鬧。只是自己怎么像被隔絕一樣,喜憂不相通。

不遠出的酒樓里艷麗服飾的柔蘭美女和幾個柔蘭大汗一起肆意飲酒歡笑,似乎不知世上憂愁為何物。

路邊一家醫(yī)館門口,都是衣不蔽體的窮苦難民。

這時,云孤懷里的麒麟玉佩突然發(fā)燙起來,醫(yī)館里傳出熟悉的戲謔聲:“小師侄,近來可好。”云孤轉頭看去,一身大夫行裝的清書師叔正坐在醫(yī)館里。

她狠狠的恰了自己的一下,‘嗞’真疼!

清書一臉調侃地說:“小師侄,還是一如既往的...特別!”

“師叔?真的是師叔!”

她快步跑進醫(yī)館,焦急地問道:“師叔,師父...他...”

“大師兄在山里,好得很。”

云孤臉色終于緩和了一會,然后又垂頭喪氣地哀怨起來。

“唉!唉!唉!別一見到我就垂頭喪氣的。你這不是找我晦氣嗎!”清書頗為嫌棄的用扇子敲打著云孤的頭。

云孤好奇地問道:“師叔在京城做什么?”

清書神秘地說:“我們去里間說。”

進了藥館的里間,清書推開一個隱晦的暗門,暗門里只有一張四方桌和椅子,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和朝搖獨特的標記的書信。

清書一改往日不正經的樣子,“不久前,我們得到準確消息,《歸藏本記》不知為何在機辯手里!所以師父讓我來京城,等待時機取回。只是這個機辯極其詭異難纏,好幾次我都差點暴露行蹤,所以才改在這里靜守,等待時機。”

“機辯?!”

清書聽出一點苗頭,“你認識機辯?!”

云孤不知道該怎么向清書師叔說與這個人這件的關系,只好如實稟告。

清書聽完后拿著扇子扇來扇去地思考許久,然后一臉嚴肅地說:“云孤,我需要你回國師府。”

“我?”

“對!《歸藏本記》很重要,一定要取回。只是機辯這人極其機警,而且還會些鮫人族的法術。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探到他藏書的地方,然后我再找機會去拿。”

云孤點點頭。

清書掩著扇子臉色一轉,笑瞇瞇地說:“不過,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我去做。”

“嗯,師叔請講。”

清書奸笑著,“你看到門口的那些人了嗎,這些都是附近的窮苦人家,如果我們不施藥醫(yī)治他們,那他們就只能等死了。但是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你幫我都看了吧,順便積累些行醫(yī)的經驗。”

云孤看著門口烏泱泱的一大群病人滿頭黑線,現在反悔逃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跑過師叔的追魂術...

清書拿著扇子敲了敲云孤的頭,一本正經地說:“行醫(yī)救世、救死扶傷也是朝搖弟子的應盡的義務。別!想!逃!哈哈~”

一直忙到天烏黑烏黑的,明月高懸不下。

才看完了最后一個病人,云孤正準備坐下來歇歇,清書拿著那把破扇子又敲打著云孤的頭說:“小師侄,不要忘了那件重要的事情。”

云孤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師叔也太刻薄了些,連杯茶水也不給嗎?”

清書裝模作樣地說道:“早點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我就能早點回山,不然大師兄一個在地牢里苦修,想是除了我也沒人下去給他送吃食了。”

云孤明知道清書師叔這么說是哄騙她的,但還是立刻起身與清書告別了。

忐忑不安地回到國師府,早上的婢女高興地迎了上來,“姑娘可回了,這么晚了,小廚房的爐子上一直溫著飯菜,用一些可好。”云孤胡亂地便應下了。

瞧著這國師雖然位高權重,極得陛下賞識,可這國師府里卻冷冷清清,就連府里的婢女小廝,也比普通富貴人家更少些。

云孤接過婢女給她倒的茶水,想試探地打探一些口風,便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來這多久了。”

“奴婢叫紅珠,來府里五年了。”

“我也來了一日了,理應要拜訪一下府中女眷,可是我瞧著府里似乎...”

“姑娘不知,國師府只有國師一人獨住,并無家眷。國師喜歡清凈,連府里的丫鬟也比別家要清減些。嗯...之前倒是有位女客住了許久,后來聽說歸家去了,便再也沒見著了。”

云孤想起機辯曾說自己長得頗像他一位故人,所以才對自己留意,莫不就是那位常居府中的女客,這是不是就是話本里寫的有情人不能眷屬,從此兩兩相忘于天涯。

云孤頓時被勾起了興趣,“那位女子叫什么名字?”

“那位女客單獨住在后院蓮池旁的一個院子,國師從不讓我們靠近,只是偶然的一次聽見國師喚她妙妙。”

云孤心里嘀咕著:妙妙?!莫不是一位絕世妙人。

紅珠見云孤不像是難以親近的人,便壯著膽子八卦起來,“聽府里的老人說,后院原本是沒有蓮池的,是那位女客喜歡,國師便命人引入山中清泉,種滿了蓮花供她一人賞玩,誰都不讓靠近。”

云孤聽到這里心里默默的編補了一出愛而不得的悲情大戲,她不由得感嘆饒是國師這般不近人情的人,沒想到也有這般難以舒懷的愛恨情仇,真真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她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大口泡好的茶水,心里有些默默地同情起機辯來。

這時,婆子們依次端上了將做好的飯菜,云孤聞著一陣飯菜香,肚子便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她也不客氣了,端起飯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飽喝足后躺在床上真希望發(fā)生地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夢醒后,一切都恢復成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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