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視野下的鼓浪嶼公共租界研究

李文泰^[1]

摘要：中國近代出現在沿海沿江的外國租界，是西方列強武裝侵略中國的產物。針對當前部分歷史虛無者制造的不正確認識，本文以鼓浪嶼公共租界為研究對象，通過對租界產生歷史背景的分析，介紹其開辟經過、管理實施過程中中國主權被侵害剝奪的事實，梳理其由來本末之軌跡，以澄清租界成為“國中之國”的歷史事實。同時，說明租界在中國近代化過程中的某些促進作用，也并非列強原有之本意。

關鍵詞：租界 鼓浪嶼 歷史地位

鴉片戰爭后出現在中國各口岸的租界，一直以來被認為是西方帝國主義列強武裝侵略中國的產物。歷史事實是，西方列強挾帶堅船利炮，通過一次又一次的侵華戰爭，強迫清政府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在通商口岸強行劃割用于其居留和貿易的地塊，而不受中國政府管轄，形成“國中之國”。此后，列強每發動一次大的侵華戰爭，或遇到諸如太平天國之類的內亂、清政府自顧不暇之時，列強就會趁火打劫，各口岸的租界就會增加和擴大一次。“五卅運動”后，占有租界的西方列強恃強橫暴的一面更是暴露無遺，使中國社會開始重新認識西方文明的本質，部分先進者因此而探索救亡圖存的道路。總之，租界在近代中國歷史上的地位，可以說是西方列強從經濟、文化全方位掠奪、影響中國的一個據點，是近代中國作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象征，是近代以來中國飽受西方列強凌辱的標志之一。

但是，因為租界的存在，以近代科學技術、思想文化為代表的西方文明得以更便捷、更強勢地進入中國口岸地帶。租界在西方列強的殖民統治下，一般是全套引入西方的城市管理、建設制度。相較于當時動亂不已的中國，租界治安良好，商賈云集，市場興旺。因此，在中國走向近代化的歷史進程中，租界以其特殊地位，在西學的傳播、商貿的發展、教育和醫療事業的興辦、西方科學技術的引進等方面，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因為這樣一種事實的存在，就讓人們在租界地位的認識問題上產生了分歧。特別是近年來，在一股歷史虛無主義思潮影響下，一些人打著“還原歷史”“探尋真相”的幌子，置歷史事實的本質于不顧，將某些片段現象當作歷史事實的主流，肢解拼湊、歪曲篡改某些歷史事實，為帝國主義列強侵略中國的行為涂脂抹粉。比如有文章這樣評價鴉片戰爭：“要是沒有他們強行打開中國國門，我們可能就無法擁抱全世界”^[2]；有些文章以“中國教科書又出錯了，英國人其實反對鴉片戰爭”這樣的標題，對部分歷史事實斷章取義、偷梁換柱，^[3]并以此來否定鴉片戰爭的侵略性質。在租界歷史上，就有人歪曲“許多租界是中方自愿劃割的”^[4]，鼓吹租界對中國的“經濟、民主、新聞自由都有著不可磨滅的促進作用”^[5]，甚至一些知名學者也片面強調租界“對中國的變革是有很大好處”^[6]等。流風所及之下，即如鼓浪嶼公共租界，在某些單位編撰的文件中，也認為租界中“多元文化以相對均衡、平等的姿態出現、交流”，租界內部有“主權保留、治權特許、洋華共管、高度自治這種特殊管理模式”，并將租界定位為“社會革新、經濟繁榮和文化自由”之地，“是人類文明進程中獨特而杰出的成果”。^[7]

如果我們全面客觀地去考證有關租界的歷史，對西方殖民者以武裝侵略為后盾，強行開辟租界的用心和過程推而演之，就可以得知上述論調與歷史事實本身之間存在嚴重誤差。“欲知大道，必先為史。”^[8]穿越歷史虛無主義者制造的沉沉迷霧，我們可以更好地看清前行的路。本文擬通過鼓浪嶼公共租界這一事例，對鼓浪嶼公共租界的設立經過進行史實考訂，剖析其內部的管理模式，對部分有爭議的事實分辨厘正，以揭示租界原本真相，還原歷史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