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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全球性的人口老齡化

從修昔底德開始,歷史學家一直在關注文明的興衰和人口增減之間的關系。

——肯·戴可沃(Ken Dychtwald)

我們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革命,在其他全球性問題的陰影下蹣跚前行。這步伐雖然緩慢,但卻從未停止,發達國家人口老齡化比例居高不下[1],發展中國家老年人口數量快速增長[2],導致這一問題的產生(見焦點框1)。

人口老齡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以下是常見的解釋。

1.生育率持續走低。這是因為生育意愿的降低,以及推遲頭胎出生時間的女性,其預期壽命在不斷延長。

2.死亡率的下降——特別是年輕群體的死亡率的下降(包括男性的存活率超過預期)。

3.人口年齡結構的轉變——尤其是老年人口的數量和在人口中所占比例的提升,同時青年人口的比例下降(撫養比的變化)。

4.生命周期的延長,推動老年人口數量的增長,以及高齡老年人口數量的增加(高齡老年人口[3]的增速高于老年人增速的平均值)。

5.世界部分地區的人口遷移導致青年人口的比例顯著下降。

6.生育率長期處于更替水平之下(新生人口數量少于死亡人口數量)。[4]

焦點框1

續表

據估計,直到17世紀時,65歲以上的老年人僅占全部人口的1%左右。而到了20世紀初,只有四分之一的老年人有望活到65歲。[5]現如今,在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之中,老年人的壽命比以前長得多:預期壽命已經大幅提升至80歲左右,在最發達的地區,女性的平均預期壽命約為83歲,男性約為79歲;而在發展中地區,女性的平均預期壽命約為77歲,男性約為75歲。

到2020年時,最發達國家的人口預期壽命有望提高到83~88歲。發達國家近七成的人口有望活到65歲,而三到四成的人口則可以活到80歲左右。[6]

目前,全世界每9人中就有1名老年人,全球人口平均年齡為37歲。到2050年時,平均年齡將上升到46歲(意大利為57歲,日本為54歲,德國西部地區為53歲)。歐洲將成為擁有最多高齡人口的地區(2008年時,歐洲人口的年齡中位數為40.4歲,而到2060年則可能提升至47.9歲)。歐洲老齡化最嚴重的國家是希臘、瑞典、比利時和意大利,而人口年齡結構最年輕的國家為愛爾蘭、荷蘭和芬蘭。到2020年,退休年齡人口增幅最大的國家主要是德國、瑞典、日本、法國、英國和美國(按順序排列)。[7]

全球性的人口結構發生改變,意味著不同年齡層的人口結構圖由金字塔形(1900年時)逐漸向矩形轉變。換言之,成長型的人口結構(細高的三角形)正轉為穩健型的人口結構(警鐘型),并逐漸向消退型的人口結構(骨灰壇的形狀)轉變。[8]

學者們認為在經歷了兩次人口結構轉變[9]之后,第三階段的人口轉變正在到來。這種轉變主要是由國際人口遷移所造成的,并改變了世界諸多地區的人口結構。今天,生育率的鴻溝正在逐漸被替代性遷移replacement migration)所填平,不過,未來人口的生育率水平依然前途未卜,特別是在低于更替水平的部分國家。這一過程是否會進一步惡化,有沒有辦法重新提高生育率呢?我們無法確認歐洲和亞洲發達地區生育率的下降速度(家庭規模的縮水、生育頭胎年齡的延遲、某些生物方面的原因,可能導致生育率低于更替水平),不過它也有可能給很多地方的社會與經濟帶來戲劇性的轉變。[10]因此,要判斷彌補勞動力不足所需的遷移人口很難——據專家估計歐洲需要2300萬名[11]移民以填補人口短缺,但也有評論認為到2050年,歐洲至少需要1億名移民才能避免人口的持續性減少,1.61億人方能維持必要的勞動力供給,14億人方能使撫養比維持在合理的水平之上。[12]

值得一提的是,1880年俾斯麥提出把65歲作為退休年齡,而當時的平均預期壽命低于45歲。現如今,在高度發達的工業化國家中,老年人的壽命越來越長,生活質量越來越高,這主要得益于經濟的增長、健康條件的優化、醫療水平和技術的進步。在過去50年中,人們的預期壽命平均提升了20年,無怪乎聯合國的專家們預測在不久的將來,人類生命階段應當這樣進行劃分:

1.18~24歲,青少年期;

2.25~39歲,青壯年期(比以前更長);

3.40~59歲,中年期;

4.60~79歲,“后”中年期(延遲的,推遲的);

5.80~99歲,老年期(明顯地向老年期轉變);

6.100歲甚至更高,“后”老年期(推遲的)。

盡管當今“不確定性”成為一種主流,而人口的變化卻是可以確定的。全球人口的老齡化(特別是歐洲)的趨勢不可逆轉,同時也是史無前例的。現如今,人口學可以對人口結構的變化進行長期性的預測,這主要是因為在通常情況下——沒有大洪水、戰爭、革命、疾病等事件的影響,人口的相關指標和系數變化相當緩慢。會在50年后變老的人現已出生——在了解當前人口趨勢的基礎上,我們可以對未來幾十年老年人口內部結構的大致變化趨勢做出預判。由此,社會保障系統會提前做好預案,為老年人提供適切的保障與支持服務。

盡管借助長期視角對人口進行預估并不困難,但它必須在多個短期預判的基礎上才能進一步完善。人口變化不是一個單獨的過程,而是和多方面要素,包括生產、消費、儲蓄、投資模型,以及生活模式(經濟、技術發展、市場、文化改變等)有關。這些要素在構建經濟與社會生活的部分領域時將具有顯著的影響力。盡管如此,提前幾年或幾十年時間對以上要素做出預估是相當困難的。

全球人口結構變化的幅度、深度和范圍深刻揭示了全球人口老齡化的本質。[13]

全球人口老齡化遲早會引發政治、經濟與社會運動,正如大多數人口老齡化都會導致經濟結構的轉型與政策(特別是社會政策)的轉變。不久以后,這些結果將會引發文化的轉變,從崇拜青年人,到經驗重要性的回歸,亦即象征著高齡群體的回歸。在未來的幾十年中,與全球老齡化有關的各種過程和現象可能在經濟和政治層面導致老人政治再度覺醒,而且必然會引起家庭結構的深度轉型。一些比較極端的老年學家,在預測未來政治走向時認為,全球秩序將迎來重組。[14]

不管對人口老齡化是怎樣的態度,忽視這一問題肯定是不行的,不斷增長的老年群體,使周遭的人們日益意識到自己正生活在一個變化的、多世代的社會之中。此外,關于老年人既是這種變化的代表性群體,也是這種變化的受益者的說法被廣為接受。由此,我們有必要研究不斷增長的老年群體,從人口老齡化所導致的社會、經濟和政治結果這一層面,來綜合分析老年人在家庭和社區之中的角色。

壽命的延長和生育率的下降并存已成為普遍現象。所以我們可以放心大膽地說,20世紀中出現的青年群體在人口結構中的主導地位將一去不復返,[15]而21世紀則會開啟一個新紀元:“熟年”群體(the matured)的時代。毫無疑問,人口老齡化的加劇將會對社會生活各方面帶來深遠的影響——甚至在很多時候跨越國家、政權和文化的界限。

因此,在本書的序言中所提到的事態將必然發生,而在此之后,一切都會有所不同[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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