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養老資源供需動態平衡:以快速老齡化為背景
- 胡耀嶺 劉娜娜 王媛
- 7602字
- 2019-10-18 16:34:09
第二節 文獻綜述
本書將養老資源界定為滿足老年人經濟保障、生活照料、醫療護理和精神慰藉等基本需求的養老經濟資源和養老服務資源。養老經濟資源是為老年人提供基本生活保障的物質基礎。隨著社會化大發展,家庭養老功能越來越弱,老年人收入來源為依靠家庭其他成員供養的比例越來越低,以離退休金養老金為其主要收入來源的老年人逐年增多,養老基金缺口問題難以回避。養老服務資源是為老年人提供生活照料、醫療護理和精神慰藉的服務基礎,由于勞動年齡人口比例逐漸降低,社會服務力量不足和基層衛生技術人員匱乏,養老服務資源短缺問題將愈加嚴重。國內外相關研究成果頗多,并主要集中在養老保險制度選擇、養老金隱性債務及其償付方式和養老服務供給需求三個方面。
一 養老保險制度選擇
養老保險制度是一種經濟保障制度,是由國家、集體和職工共同出資為其日后年老提供生活保障的一種正式制度,其基本功能是保障一國居民老有所依,維護社會和諧穩定。根據養老保險制度的構架,采取不同的籌資和支付模式來實現養老金收支平衡,主要包括三種類型。
(一)現收現付制
現收現付制是指當年養老保險繳費收入全部用于當年養老金發放,先確定未來養老金水平,再根據養老金水平決定養老金繳費率。其主要特點是以支定收不留積累,基本上不受通貨膨脹和投資風險影響,具有較強的社會共濟性,政府在制度運行過程中承擔著“兜底”責任。
有學者對現收現付制合理性持肯定態度。Barro在世代交疊模型中充分考慮利他主義,如果養老保險制度實行現收現付制,制度本身不會通過代際轉移對當期消費、投資、儲蓄產生影響,其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是中性的。[3]Becker則認為父母通過對成本和孩子效用進行比較來選擇子女數量,如果子女能夠影響父母的效用水平和家庭決策,那么代與代之間會存在密切聯系。[4]Kemnitz和Wigger認為現收現付制反映了人力資本積累在代與代之間的正外部性,政府通過政策手段矯正市場失靈,刺激各代人為了提高下一代的生產能力而積累更多的人力資本,促進人力資本積累達到帕累托最優水平。[5]黃瑩、林金忠在內生增長OLG模型中引入養老保險制度,對現收現付制與經濟增長關系進行實證研究,研究結果表明,現收現付制能有效促進經濟長期穩定增長,但目前養老金還只能滿足離退休人員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需要適當提高現收現付制在養老保險制度中的比重,不要對個人賬戶依賴過多或期望過高。[6]
也有一些學者認為應由現收現付制向基金積累制轉變。彭浩然、申曙光利用世代交疊內生增長模型,將子女人力資本引入父母效用函數,利用中國31個地區數據考察現收現付制與生育率、儲蓄率、人力資本投資、經濟增長的相互關系,認為現收現付制降低了居民儲蓄率和人力資本投資占居民收入的比例,從而不利于經濟增長。[7]林山君、孫祁祥從現收現付制的經濟效應角度研究了其對中國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影響,認為人口老齡化程度越高,以現收現付制為主要特征的養老保險制度對經濟的負面影響越大,由此將增大中國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風險,中國養老保險制度應從現收現付制向基金積累制轉變。[8]
還有一些學者認為兩種制度各有利弊、互為補充。李紹光認為,現收現付制具有基金積累制所不具備的收入再分配的功能,可以在資本積累過度時發揮稀釋資本的作用,無論是從收入再分配的角度來看,還是從經濟適度增長的角度來看,現收現付制和基金積累制在功能上互為補充。[9]袁志剛認為現收現付制不會因人口老齡化而出現養老金支付危機,人口老齡化程度提高不能作為中國養老保險和醫療保險實行基金積累制的理論根據。[10]程永宏詳細分析了現收現付制與人口老齡化的關系,給出人口老齡化是否導致現收現付制發生支付危機的定量判別條件,給出了現收現付制度下養老金繳費率和人均養老金水平增長率的確定原則,認為通常所提及的現收現付制弊端并不必然發生,人口老齡化并不是放棄現收現付制的合理依據。[11]
(二)基金積累制
基金積累制是指在任何時點積累的養老保險費總額連同其投資收益,能夠以現值清償未來的養老保險金給付的需要。其主要特點是強調長期平衡,提前預籌養老金,但基金互濟性較弱,存在貶值風險。在養老基金出現收支缺口時,政府財政負有一定的補償責任。隨著人口老齡化程度逐漸加重,養老保險制度由現收現付制向基金積累制轉變的呼聲越來越高。
Feldstein認為在現收現付制下,養老金回報率依賴于實際工資增長率,在老齡化社會到來后,中國應從現收現付制的待遇確定型轉變為基金積累制的繳費確定型,但并沒有詳細說明如何解決轉軌過程中的養老金隱性債務問題。[12]趙耀輝、徐建國認為基金積累制對個人有明顯的激勵作用,不僅可以避免人口老齡化可能帶來的養老基金支付風險,還可以形成大量強制性長期儲蓄,為經濟發展提供有力資金支持。[13]郭樹清認為采用基金積累制可以實現“一石三鳥”,建立完全積累制是基本養老保險制度改革路徑的最佳選擇。[14]鄭秉文對美國聯邦政府補充養老計劃“TSP模式”進行剖析,認為現收現付制的“制度特性”和“制度條件”是其根本制度缺陷,只有改革現收現付制社保制度才能從根本上克服國家財政負擔的制度羈絆,應該建立一個合理的制度安排,利用資本市場實現財政可持續性。[15]
一些學者對上述觀點進行了進一步反駁。袁志剛、葛勁峰比較了現收現付制和基金積累制養老保險體系的運行機制以及兩種制度下的風險收益情況,探討了帕累托最優儲蓄率與養老保險體系之間關系,認為中國養老保險體系從現收現付制向混合制過渡時機尚不成熟,還有許多棘手的問題需要解決。[16]與此結論相類似,邵挺認為,目前尚處在省級統籌層次的養老保險體系還不具備從現收現付制向基金積累制轉變的條件,只有提高統籌層次,盡快建立起全國統籌的養老保險體系,才能為如此重大的制度轉軌奠定堅實基礎。[17]李時宇在考慮轉軌帶來的養老金隱性債務的前提下,運用世代交疊模型檢驗轉軌后的收益,在不影響代際分配的前提下,由現收現付制向基金積累制轉變不會產生任何收益,兩種養老保險制度是等價的,只有在允許代際再分配的情況下,從現收現付制轉變為基金積累制才會提高整體社會福利。[18]劉昌平、孫靜通過對現收現付制和基金積累制的再分配效應、經濟增長效應及其風險性進行對比分析,認為兩種制度具有天然互補性,在改革過程中應對兩種制度進行合理搭配。[19]
(三)名義賬戶制
名義賬戶制是指現收現付制與基金積累制、待遇確定型與繳費確定型的一種混合模式,從融資方式看,名義賬戶制是建立在現收現付制基礎上,但又不同于傳統待遇確定型的現收現付制。雖然個人賬戶中的資產是名義性質的,但可以作為未來養老金計發依據,并將在退休時變得具有實際意義。目前,主要有7個國家實行名義賬戶制,瑞典是名義賬戶制度執行最成功的國家,基本完成了從現收現付制向名義賬戶制平穩過渡。
一些學者贊同并呼吁國家實行名義賬戶制。鄭秉文分析了名義賬戶制對中國的適用性問題,認為名義賬戶制既有傳統的現收現付制的優點,體現社會互濟的國家責任,又具有基金積累制精算特征,可解決在養老金給付尤其是繳費方面的搭便車問題和逆向選擇問題,有利于提高繳費比例和擴大保險覆蓋面。[20]萬樹、蔡霞認為,做實個人養老金賬戶將抬高儲蓄率并抑制投資和消費需求,對經濟發展產生擠出效應,可以通過名義賬戶制從根本上體現企業職工的財產權和社會養老權,解決做實個人養老金賬戶所出現的效用損耗問題,化解養老金貶值風險和支付危機,從而使得社會統籌和個人賬戶相結合的基本養老保險制度臻于完善。[21]王振軍構建了個人賬戶資金支付模型,對我國社會養老保險待遇標準和財務收支狀況進行測算,分析認為,名義賬戶制在降低單位投保費率的同時提升社會養老保險的待遇標準,在收支相抵的情況下還有一定的基金積累,并且資金結余率能夠自動調節社會養老保險短期財政平衡,減緩社會養老保險在體制轉型中的各種風險影響。[22]
部分學者反對實行名義賬戶制。李珍對瑞典名義賬戶制度改革運行情況進行考察后認為,將宏觀經濟和人口條件內置于制度之中的名義賬戶制到目前和可以預見的未來,在解決財務可持續性問題和勞動力市場效率損失方面并沒有表現得比改革前的公共年金制度更優越,而且,從個人退休收入保障的角度看,名義賬戶制顯得更為脆弱,在人口老齡化背景下,對中國養老保險制度進行參量改革會更加行之有效。[23]另外,韓克慶對我國養老保險制度改革及做實個人賬戶政策演進歷程進行考察,認為名義賬戶制是統賬結合養老保險制度改革的倒退,實行名義賬戶制將會背離改革初衷,混淆個人賬戶的產權性質,抑制個人參保動力,降低對企業繳費的監督制約,最終導致制度混亂和政府信任危機。[24]
二 養老金隱性債務及其償付方式
養老金隱性債務是養老保險制度轉軌過程中形成、應由政府財政負擔的轉制成本,國內亦將其稱之為“養老基金缺口”。但兩者之間具有一定區別,前者是為了兌現承諾的養老保險待遇而顯性化在個人賬戶中的應該積累但卻沒有積累基金支撐的資金現值,主要體現為養老基金存量不足,而后者更加強調當期收不抵支狀態。現有文獻對養老金隱性債務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
(一)隱性債務影響因素
林寶認為延遲退休年齡對于在職職工養老金隱性債務減少有著重要影響,并可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退休職工養老金隱性債務,在解決人口老齡化所帶來的巨大養老壓力時,提高退休年齡可以作為一項切實可行的改革措施,這在一定程度上將緩解公共養老金體系的支付壓力,從而進一步增加制度的可延續性。[25]趙耀輝、徐建國認為中央和地方之間的財政關系對養老金隱性債務具有一定影響,地方政府認為自己擁有國有企業所有權,如果國有股拍賣所得劃歸中央養老儲備金,而在實際使用中可能被拿去補貼其他省份的養老金虧空,那么地方政府就會阻止本省份企業新股發行或上市,或者采取辦法保護自身利益。[26]除此之外,儲蓄利率、養老金調整率、工資增長率、養老金替代率等都對養老金隱性債務規模有著顯著影響。[27]
(二)隱性債務規模測算
現有文獻應用精算模型或動態CGE模型對養老金隱性債務規模進行測算,不同研究團隊測算結果存在較大差異。宋曉梧以1997年全國統一基本養老保險制度為評估時點,對養老保險隱性債務進行測算,得到不同假設方案下的債務規模,從18301億元到108260億元不等[28];房海燕采用了給付配置精算成本法來估算1997年我國養老金隱性債務的規模,得到基本養老保險總的精算債務為18439億元[29];何平在對測算時限內人均工資增長率、利率、新退休人員替代率進行預測假定條件下,得到養老金隱性債務規模為28753億元[30];汪朝霞通過對顯性化養老金隱性債務進行測算和模擬,認為在2024年前后若干年間,既是中國人口老齡化發展速度最快的時期,也是償還債務的高峰期[31]。
(三)隱性債務償付方式
償付養老金隱性債務是養老保險制度持續穩定發展的關鍵,現有文獻提出了一些解決養老金隱性債務的方案。Feldstein提出了一步到位式和漸近式兩種方案,前者適合于養老金隱性債務規模不大的國家,后者適合于養老金隱性債務規模龐大的國家。[32]Murphy和Welch提出通過代際再分配來平衡轉軌成本負擔,一種方案是降低養老福利,使上一代人承擔部分轉軌成本;另一種方案是通過短期內的高稅率,償還轉軌中新發行政府債務。[33]Kotlikoff提出養老保險轉軌過程中改變課稅對象可能會使效益增加,但所增加的大部分福利將以就業一代人福利降低為代價。[34]李時宇提出在允許代際再分配的前提下,征收固定一攬子稅收償還隱性債務,以此來保持養老保險制度可持續發展。[35]孫祁祥以及王燕等認為,國家應該采取有效措施籌措資金以解決轉軌造成的巨大養老基金缺口,并分別提出了發行國債和增加稅收的政策建議。[36]
三 養老服務供給需求
就業一代人提供產品和服務以滿足退休老年人維持基本生活的需要。隨著人口老齡化形勢日趨嚴峻,老年人生活面對的問題不僅僅是“錢”的匱乏,更是“人”的短缺。伴隨人口預期壽命延長,慢性病及其并發癥發病率提高,殘障失能老人的規模快速增加,老年人長期照護問題將變得更加突出。長期照護給少子化家庭帶來沉重負擔,單靠家庭已經無法滿足老年人的正常需求,迫切需要社會提供長期照護服務。現有文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養老服務模式
專家學者分別從人口學、社會學和公共管理學等角度對養老服務模式展開研究,在家庭少子化、勞動力短缺背景下,既不能走政府包辦的老路,也不能將其全部推向市場,需要創造非營利性社會服務“準市場”,使養老服務有效覆蓋全體中低收入老年人口。[37]研究認為,居家養老是家庭養老和社會養老的有機結合,推行居家養老是我國當前較為適宜的養老模式。張孝廷、張旭升根據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的漸增性和異質性,以養老服務結構理論為指導,在總結國內一些地方實踐經驗基礎上,探求破解居家養老服務結構困境路徑和方法,形成以家庭為基礎、政府為主導、各種社會服務組織協同參與的居家養老服務體系,并在不斷互動中整合成文化共識,適應老年社會現實需要。[38]張宗光等認為應通過醫療衛生和養老服務一體化資源配置,積極推進醫療衛生與養老服務相結合,鼓勵社會力量、民間資本投入到醫療養老服務業,構建醫療衛生與養老服務相結合的醫療養老模式,制定出臺一系列具體、細化、可操作的優惠政策,減少民營企業及個人投資醫療養老服務的成本,解決當前養老服務機構中醫療衛生服務供給缺乏的問題。[39]
(二)養老服務主體
李兵等認為發展基本養老服務是政府的主要職責,在做出社會化養老計劃之前,需要首先明確政府所承擔的養老服務職責,不能將本應由政府承擔的職責轉交給社會,模糊政府與社會、市場的邊界,要促進養老服務事業健康發展。[40]陳友華就政府、市場、社會與家庭在居家養老服務中的責任定位以及居家養老與機構養老之間關系進行探討,認為政府在保障經濟困難、失能和半失能老人養老服務中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居家養老與機構養老不存在孰輕孰重問題,無須每個社區單獨建立居家養老服務中心。[41]魏文斌等構建并剖析政府主導下的“三維度多層次”社會養老服務體系建設模式,通過完善養老保障制度,建立養老機構準入監管和退出機制,培育多層次養老機構,加強養老服務職業教育等實現社會化養老服務體系路徑建設。[42]倪東生、張艷芳從中國養老服務供求的定量研究入手,對全國養老服務供求水平進行測算,認為應該首先規范政府購買養老服務行為,建立以省級政府為主導的購買經費分擔機制,培育社會組織承接能力,健全養老服務專業人員培養機制,有效緩解養老服務供求失衡矛盾。[43]越來越多的國家開始出臺相關政策,提高養老服務人員尤其是長期照護服務人員待遇,如德國和澳大利亞的長期照護者可享受養老金待遇,西班牙為長期照護者提供特殊養老金,英國鼓勵更多勞動力進入或重返長期照護市場,加強對全科醫生或其他專業人員的培訓,以充足的人力資本配置保證長期照護質量。[44]
(三)養老服務需求
王瓊利用中國老齡科學研究中心2010年“中國城鄉老年人口狀況追蹤調查”的城市老年人數據,研究城市老年人社區居家養老服務的需求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發現城市老年人有較高的社區居家養老服務需求,然而需求被滿足的程度卻較低,這與中國人崇尚節儉和為子女著想等傳統文化因素有著密切關系,而且兒子和女兒在為父母提供養老服務方面所起作用不同。[45]田北海、王彩云基于嵌入性分析視角,分析城鄉老年人的社會養老服務需求特征及其影響因素,認為老年人社會養老服務需求的總體水平較低,醫療護理和精神慰藉服務需求水平相對較高;家庭人口數或接受高等教育成員越多、代際數或兒子數越少,老年人社會養老服務需求水平越高;身體機能較差的高齡老年人的社會養老服務需求是一種剛性的現實需求,以身體機能較差的高齡、鰥寡老人為重點對象建設社會養老服務體系應成為當務之急。[46]
四 簡要述評
養老保險制度本身并沒有優劣之分,只能說哪種方式更符合社會經濟實際,在養老保險制度改革和方向選擇上,應充分考察養老金制度轉軌的實質及其對經濟的影響。現收現付制存在“擠出效應”的結論來自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當存在代際財富轉移或在新經濟增長理論下,這一結論變得不再成立。在收入再分配效率方面,主張實行基金積累制的觀點忽略了轉軌成本,考慮到轉軌成本,兩種籌資模式的收益率并無差異。其實,從現收現付制向基金積累制轉軌并不能應對人口老齡化形勢,卻使得國家在財政政策運用上陷入被動,帶來擠出效應、市場扭曲等諸多負面影響。[47]由此可見,基金積累制不是養老金制度改革需要達到的真正目的,名義賬戶制不失為一個可供選擇的過渡性制度安排。
從現收現付制轉軌為基金積累制必然會產生轉軌成本,這是由養老保險制度的不同模式所決定的。在現收現付制下,每代人交納的養老保險費被用來支付上一代人的養老金,而在基金積累制下,每代人交納的養老保險費記入個人賬戶,作為其退休后的養老金。如果從現收現付制轉軌成基金積累制,不僅沒有賬戶積累,還要解決上一代人的養老金問題,由此產生了養老金隱性債務。在養老金隱性債務規模測算上,對隱性債務范圍界定、計算方法、抽取樣本和參數選定不同,其測算結果也將大相徑庭。無論規模大小如何,我們的最根本目標是提出解決養老金隱性債務的有效路徑,分析認為,國家負有籌措養老資金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也不必耗用財政資金完全做實個人賬戶空賬。在目前養老基金投資收益率僅為2%的情況下,即便做實了個人賬戶也作用甚微,何況這會使財政難以承受。可采取的解決路徑是加快國有資本劃轉養老保險基金,有效擴大養老基金存量規模,養老基金存量不能用于支付當期養老金費用,只有投資收益才可支付當期養老金支出。
養老服務供需狀況是養老資源供給需求動態平衡研究的重要方面。老年人的養老服務需求是多樣的,涉及生活照料、醫療護理、精神慰藉、文化娛樂等方面,從目前養老資源供給情況看,確實難以滿足老年人的多樣化服務需求。我國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照料基本上是由家庭成員承擔,90%以上由配偶、子女和孫子女提供生活照料,但隨著家庭少子化和人們養老觀念轉變,尋求社會化養老服務的人數將會增多,但僅僅依靠養老機構或社會組織(團體)是不現實的。另外,隨著人口預期壽命延長,由慢性病及其并發癥造成的殘障和失能老人群體,其年齡結構有向中高齡發展的趨勢,長期照護服務人員短缺將成為養老服務供給的另一個重大問題,有必要借鑒國內外成功經驗,著重擴大和穩定服務隊伍,加強法律法規和監管機制建設,優化全國長期護理機構護理人員配置比例,為養老護理服務供給提供有力保障。
綜上所述,國內外專家學者對養老經濟資源和養老服務資源的研究已經比較成熟,但是,將養老經濟資源和養老服務資源的供給與需求置于同一框架內進行系統研究的成果并不多見。在人口轉變、社會轉型、經濟增速放緩的大背景下,經濟社會因素對養老資源供給需求的影響錯綜復雜,有必要將其置于同一框架內進行系統研究。基于前人研究成果,結合我國快速老齡化和勞動力持續減少的人口特征,采用新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分析養老資源供給需求與經濟社會發展要素之間的關聯性,研究養老資源達到供需動態平衡所需的參數條件,探尋提高養老資源供給能力的有效途徑和主要方式,提出與養老資源供需動態平衡相適應的政策支持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