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數量經濟研究(2019年·第10卷·第1期)
- 張屹山
- 1676字
- 2019-10-18 16:37:17
引言
經濟增長動力與增長效率問題一直是宏觀經濟領域關注的焦點。作為發展中國家,我國經濟增長經歷從以公有制為主導,多種經濟成分并存且曾經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正不斷朝愈加自由的市場化經濟方向發展。改革開放和市場化改革引發我國經濟歷經40余年高增長,諸如1952年 GDP從679億元迅速提高到2016年的744127.2億元,名義GDP增長近1095倍,在總量上成為僅次于美國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當然,中國經濟伴隨高增長的同時粗放性特征明顯,表現出技術落后、外貿拉動和投資驅動特征,這也引發我國經濟能否可持續發展的探討(Krugman,1994;Young,2000;Nolan,2005)。當前經濟出現新常態,并伴隨投資率、勞動參與率和總人口增長率的下降,以及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問題(蔡昉,2011),在經濟結構性減速和粗放型經濟增長模式下環境惡化壓力正日益凸顯(中國經濟增長前沿課題組,2014)。如何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和有效實施制度改革,成為擺在中國經濟面前的迫切問題。
綜觀已有文獻,針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與效率問題研究文獻眾多。
一是基于要素稟賦視角。Lardy(2006)認為,在眾多影響中國經濟增長的因素中,投資及其規模的擴張性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占據主導地位。Krugman(2013)認為,中國投資量減少造成經濟增長下降,若驅動經濟保持高增長將依靠內需,但消費低增長率不足以抑制經濟減速。邱曉華等(2006)構建經濟增長的綜合模型,結合中國經濟數據檢驗發現,中國經濟增長主要源于資本投資,而技術進步驅動力有限且勞動力作用在減弱。梁潤等(2015)發現物質資本積累對于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最大占48.7%,其次是人力資本貢獻率,而TFP貢獻率最小。劉長庚和張磊(2017)從消費、投資、出口等需求視角考察,發現中國經濟增長動力存在階段性交替特征。
二是基于結構視角。大量文獻從不同維度考察經濟增長動力,諸如考察創新、城鎮化、對外貿易、產業結構等因素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林毅夫(2012)認為,結構轉型、產業升級、技術創新是經濟增長能否持續的關鍵。劉瑞翔(2013)肯定要素投入對于經濟增長的貢獻,但指出不同區域經濟增長動力具有差異性。張德榮(2013)認為,市場化改革和原創型技術進步是經濟持續發展的動力。干春暉等(2011)通過構建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模型,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兩個角度檢驗得出,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經濟增長之間關系穩定,而高級化作用不確定。彭俞超(2015)認為,金融結構與經濟增長之間存在一種倒“U”形關系,金融結構的導向功能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易信和劉鳳良(2015)基于多部門的內生增長理論分析框架,解釋了產業結構轉型過程中經濟增長率的下降問題,認為金融發展可以通過技術創新的“水平效應”與“結構效應”,加快結構轉型促進經濟增長。張同斌(2016)探尋數量型“人口紅利”和質量型“人力資本紅利”的貢獻,認為人口紅利正逐漸消失,人力資本紅利對于經濟增長的作用正逐漸增強。孫葉飛等(2016)利用空間計量模型,研究城鎮化與產業結構變化對于經濟增長的作用,認為城鎮化有其內在的選擇機制,可以優化產業結構,促進經濟增長,尤其是城鎮化與產業結構之間存在互相“協同”效應。
三是基于制度視角。樊綱等(2011)認為,市場化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明顯。李強和魏巍(2015)認為無論是強制性制度變遷還是誘制性制度變遷,都會對經濟增長產生正向促進作用。呂朝鳳和朱丹丹(2016)基于市場潛力角度,研究市場化程度與經濟增長關系,認為市場化潛力是市場化程度影響經濟增長的作用媒介。張虎和趙煒濤(2017)利用空間計量模型檢驗政府支出對于本省和鄰省經濟增長的影響,發現政府支出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均為正。
可以看出,三類文獻分別從要素、結構和制度因素角度剖析經濟增長的動力機制,并且大量文獻使用標準線性回歸模型,假定模型參數在樣本區間中保持不變。應該指出,一國經濟增長具有明顯的階段性特征,不同類型要素可能在不同經濟增長階段扮演不同的角色,誘致要素、結構和制度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可能存在區制特征。基于此,本文在分類考察不同因素對經濟增長影響的基礎上,結合經濟增長階段性和周期性特征,考察不同階段的經濟增長動力,并運用馬爾科夫區制轉移向量自回歸模型(MSVAR)研究經濟系統的區制特征,考察不同維度經濟增長動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