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泰國素攀武里府中小學漢語學習者調查情況

外語教學的任務是培養能用目的語進行交流的人才。對外漢語教學中的“教”必須以學生的“學”為基礎。對外漢語教學不同于本族人的語文教學，在學習對象、教學理念、教學模式等方面都有差異。^[2]為了解漢語在泰國素攀武里的推廣情況，筆者還對上述11所學校學習漢語的中小學生進行了隨機問卷調查。

接受調查的學生共541人，問卷回收率為100%，有效率為97%。

（一）學生調查問卷情況統計

1.學生調查說明

（1）調查對象

調查對象來自泰國素攀武里地區11所中小學，年齡為13～18歲，年級為中學1～6年級。具體分布情況見表8。

表8 調查對象分布情況

（2）調查問卷說明

本次調查旨在了解泰國素攀武里府中小學生對于學習漢語的態度以及對中國文化的了解程度。調查問卷均為客觀選擇題。鑒于泰國中小學生的漢語水平，問卷語言為泰語。本次調查中有7道題為半開放問題，回答語言為泰語。

2.調查結果分析

（1）華裔子女比例

在所有參加問卷調查的學生中，華裔占1.40%。但是調查結果并沒有顯示華裔子女對于漢語文化的了解程度好于非華裔子女。

（2）學習漢語原因

有部分學生沒有填寫此項。61.4%的學生選擇的是“長大后有用”；16.7%的學生選擇的是“學校、老師要求”；11.1%的學生選擇的是“不知道”；因家長要求而學習漢語的學生相對少很多，只占5.6%；另外，1.4%的學生學習漢語是因為喜歡漢語，還有4.1%的學生是因為漢語“有趣、好玩”而學習漢語。

（3）是否喜歡學習漢語

在被調查的中小學生中，選擇“非常喜歡”漢語的占16.9%；選擇“喜歡”漢語的占42.3%；選擇“一般”的占39.4%；選擇“不知道”的學生占1.4%。可見喜歡漢語的學生占大多數，這有利于對于漢語推廣。

在被問及“為什么喜歡漢語時”，“Enjoy”這個詞是大多數學生的答案。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學生回答的是“會說中國話”、“會寫漢字”等。回答“不喜歡漢語”的學生中，很多學生認為“漢語很難”、“比英語還難”。

（4）畢業后是否繼續學習漢語

對于是否繼續學習漢語這個問題，選擇“不知道”的學生最多，占73.8%；19.7%的被測者選擇“會”，6.6%的學生選擇“不會”。

被問及原因時，選擇“不知道”的學生的理由很單一：“因為不確定將來的學校是否有漢語課”。選擇“會”的學生中，大多數認為將來中國會在世界經濟中發揮更重要的作用，很多學生想在將來和中國人進行貿易往來；也有學生認為，漢語在將來的工作中有用；還有學生是因為漢語有趣或者喜歡漢語教師而繼續學習漢語。選擇“不會”的學生中，多數認為漢語很難；也有一些學生想在中學畢業之后就工作，不想繼續學習；還有學生不確定他們畢業之后是否繼續上學。

（5）使用漢語可能性

本題有9個選項，讓被試根據使用漢語的可能性由高到低進行排序。

選擇“在漢語課堂上學習時”用到漢語的可能性最大的學生最多，占28.6%；選擇“去中國旅游時”用到漢語的可能性最大的學生占21.4%；第三位是“去中國學習時”，占19.6%；認為自己在“長大后的工作中”使用漢語的可能性最大的學生占16.1%；選擇其他4個選項即“看中國影視劇或聽中國歌曲”、“與中國朋友交流中”、“去中國餐館吃飯時”和“看中文報刊或網頁時”用到漢語可能性最大的學生比例分別為7.1%、3.6%、1.8%和1.8%；沒有學生選擇“去中國商店買東西時”這個選項。

筆者認為，從這道題的統計結果來看，選擇人數最多的3個選項為“在漢語課堂上學習時”、“去中國旅游時”及“去中國學習時”，這說明泰國素攀武里地區中小學生即使在課堂中系統地學習漢語，在平時的生活中也很少能使用漢語，難以保證長期的學習效果。

（6）關于漢語學習中的“聽”、“說”、“讀”、“寫”

A.何者最重要

認為“說”最重要的學生最多，為36.7%；認為“聽”最重要的學生次之，占30.5%；認為“讀”和“寫”最重要的學生分別占18.1%和14.7%。

B.何者最不重要

選擇“其他”選項的學生最多，占36.1%；其次是29.2%的學生認為“寫”最不重要；接下來分別是“聽”、“說”、“讀”，分別占總數的15.3%、11.1%和8.3%。

選擇“其他”的學生最多，這意味著學生認為漢語中的“聽”、“說”、“讀”、“寫”都很重要。

C.何者最難學

有超過半數的學生（51.3%）認為漢語學習中“寫”最難學，其次分別是“讀”、“說”、“聽”，選擇的學生分別占21.8%、19.2%和5.1%。

D.何者最容易學

有47.5%的學生認為“聽”是最容易學的；接下來依次是“說”、“讀”、“寫”，分別占22.5%、16.2%和13.8%。

E.何者最喜歡學

40.8%的學生最喜歡學的是“說”，26.4%的學生最喜歡學習“聽”，隨后依次是“寫”、“讀”，分別占18.4%和11.8%。

F.何者最不喜歡學

有54.1%的學生最不喜歡學的科目是“寫”，有14.8%的學生選擇的是“其他”，接下來依次是“讀”、“說”、“聽”，分別占13.5%、12.2%和5.4%。

“何者最難學”與“何者最易學”體現出較為明顯的對比關系。約半數的學生認為“寫”最難，“聽”最易，因此，在“何者最不喜歡學”中，有大約半數的學生最不喜歡學習“寫”漢字。但是，在“何者最重要”和“何者最不重要”的選擇中，認為“說”最重要的學生最多，認為“寫”最重要的學生最少，可見，學生認為“聽”、“說”、“讀”、“寫”4項技能都很重要。

（7）關于教材

超過半數（55.2%）的學生對所使用的教材持“滿意”的態度，有27.6%的學生覺得教材“一般”，沒有學生對教材持“不滿意”的態度，有17.2%的學生對教材持“無所謂”的態度。

學生對于教材的滿意度一定程度上說明了漢語教材選擇的正確與否。如調查結果所示，大多數學生對于漢語教材的選擇是滿意的。

（8）關于漢語教師

絕大多數（占96.5%）泰國學生喜歡漢語教師。在喜歡的原因中，選擇“漢語教師脾氣好”與“漢語課堂有意思”這兩個選項的學生最多，分別占42.6%、41.2%。

形成對比的是，剩余的3.5%的泰國學生不喜歡漢語教師，在不喜歡的原因中，選擇“漢語教師脾氣不好”與“漢語課堂沒意思”的泰國學生各占50%。

（9）關于漢語教師志愿者、孔子學院、HSK考試

41.3%和39.1%的學生聽說過教師志愿者和孔子學院，69%的學生表示沒有聽說過HSK考試。

（10）是否去過中國

僅有4%的學生去過中國，其余96%的學生都沒有去過中國。在回答“將來會不會去中國”這個問題時，有53.8%的學生回答“不會去中國”，15.4%的學生選擇“不知道會不會去”。在回答“將來會去中國”的學生中，有44.4%的學生去中國是為了看望親人和朋友，其次是旅游和讀書。

（11）心目中與中國關系最密切的圖案及其排序

在孔子、北京奧運會會標和吉祥物、中國國旗、天安門廣場、包青天電視劇的海報及餃子6幅圖中，泰國中小學生對中國國旗最為熟悉，51.2%的學生選擇此項；對泰國中小學生來說，最不熟悉的畫是孔子像，27.3%的學生選擇此選項。

（二）小結

筆者通過對前文所述11所學校的中小學學生的問卷調查，發現泰國素攀武里府的中小學生對于學習漢語的態度是積極的。

第一，泰國中小學生喜歡學習漢語。調查顯示華裔子女并沒有占很大的比例，但是據筆者在泰國的觀察，中國文化已經對泰國文化產生深刻的影響，大多數中小學生喜歡學習漢語。

第二，學習漢語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隨著中國-東盟貿易經濟區的發展，中國對泰國經濟具有深遠的影響。在被問及為什么學習漢語時，多數學生選擇的是“長大后有用”；選擇要在畢業之后繼續學習漢語的學生也比選擇不會繼續學習漢語的學生要多。對比英語在國際社會上的影響和英語在泰國的普及程度，可以看出，一個國家的強大與發展，對于這個國家所使用的語言的推廣，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第三，使用漢語的機會少。由調查可知，泰國中小學生使用漢語途徑單一，多數學生僅僅是在漢語課堂上使用漢語；加之漢語本身的特點，很多泰國中小學生認為漢語難學，最難學習的是如何書寫漢字。

第四，對教材較滿意。隨著泰國“漢語熱”的持續升溫，泰國漢語教材豐富多樣，多數泰國學生對于漢語教材持滿意的態度。

第五，教師脾氣好讓學生喜歡漢語課堂。調查顯示，泰國學生更為看重的是“漢語教師脾氣好”及“漢語課堂有意思”。據筆者觀察，泰國本土教師在課堂上對泰國學生要求比較嚴格，雖然在課下師生關系都較為融洽，但是在課上，一般泰國教師都保持著教師的絕對尊嚴。所以泰國學生對于脾氣好的漢語教師有非常大的好感。但是，使學生喜歡漢語課、喜歡學習漢語不能僅僅依靠漢語教師的“好脾氣”，而是要努力活躍漢語課堂，利用多種手段吸引泰國學生的注意力。

第六，對HSK考試比較陌生。隨著各地孔子學院開辦的各種活動以及漢辦派出的泰國志愿者逐年增多，泰國學生對于志愿者和孔子學院并不陌生，但是，對于通向中國大學的HSK考試，泰國學生了解并不多。如何吸引更多的泰國學生來中國上大學，更加近距離地了解中國和中國文化，這是漢語教學需更加重視的問題。

第七，泰國學生對中國的了解，主要通過電視等媒介。泰國學生對于北京奧運會吉祥物、電視劇包青天的劇照都很熟悉，但在6幅圖中最不熟悉的是孔子畫像。如何面向泰國中小學生進一步推廣中華文化是一個非常值得探究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