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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國產業結構的變動趨勢及其區域差異

一般而言,產業結構變動的特征主要體現在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5]兩方面。前者從產業布局的角度出發,強調資源要素的配置效果,反映產業之間的數量比例關系、經濟技術聯系和相互作用關系趨向協調平衡的過程;后者從支柱產業的更替角度出發,強調資源要素的配置效率,反映產業結構系統從低級形式向高級形式的轉化過程。本文擬從這兩個維度衡量產業結構的變動特征。

1.1 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的構建

從現有文獻來看,學術界主要采用結構效益指數法、標準結構法、結構偏離度指數法[6]和泰爾指數法進行產業結構合理化指標的構建。其中,泰爾指數不僅能夠利用產值比例反映三次產業之間的相對權重,而且保留了結構偏離度的理論基礎和經濟含義,因此越來越多的研究采用泰爾指數來衡量產業結構合理化,并得到了學術界的廣泛認可。鑒于此,本文也將沿用泰爾指數法測度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其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YL分別表示總產值和就業人數,i和n分別代表產業及其部門數。根據古典經濟學的相關假說可知,當經濟處于帕累托最優狀態時,各產業的勞動生產率都是相等的,此時Yi/Li=Y/L,則有TL=0。因此當泰爾指數與0的偏離程度越大時,則表明產業結構越不合理。為便于分析,本文在取值區間內對計算得到的產業結構合理化指標進行了相位對調的等量綱變換,變換后的指標數值越大則表明其產業結構布局越均衡合理。

現有文獻對于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的構建方式有多種,其中較為常用的有非農產業產值比重、工業產值比重、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產值比重等。此外,劉偉和張輝(2008)提出采用各產業勞動生產率與其對應的產業增加值比重的乘積之和來反映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付凌暉(2010)利用一種改進的結構相似系數法(夾角余弦法)構建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7]隨著中國信息技術和知識經濟的發展,第三產業迅速升級擴張,導致經濟體逐步表現出“經濟服務化”的趨勢。現有研究表明,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的產值比重的攀升是“經濟服務化”的典型標志之一(干春暉等,2011)。因而,不管是其他傳統的度量方式還是劉偉和張輝(2008)、付凌暉(2010)等提出的新思路,均無法體現出“經濟服務化”趨勢下產業結構升級的方向和特征,故本文選擇使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的產值比重(TS)來構建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該指標的數值越大,則表示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程度越高。

結合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本質含義及其度量方法來看,二者分別從靜態層面的產業結構布局協調以及動態層面的產業結構效率升級兩個維度,共同構成了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兩個關鍵目標。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產業布局的協調是實現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基礎,而產業結構高級化則是產業結構合理化的發展目標,合理評估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有助于全面系統地理解中國產業結構的變動特征和發展規律,為實現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實現國民經濟協調穩定發展提供有益的理論依據與經驗參考。

1.2 中國產業結構變動的趨勢特征及其區域比較分析

為了系統探究產業結構變動的趨勢特征和區域差異,我們將全國分為東部、中部、西部三個區域[8]進行研究。基于上文中的度量方法,我們首先對各省(自治區、直轄市)近22年的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進行了簡單直觀的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1)。從中可以看出,就產業結構合理化的角度而言,東部地區的標準差最小、均值最大,說明東部地區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最高且調整幅度最小;西部地區標準差最大、均值最小,說明其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最低。具體而言,北京、上海、天津等地均表現出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較高,而云南、甘肅、貴州等地的產業結構布局則不夠合理。從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角度來說,東部地區的均值和標準差都較大,表明東部地區的高級化程度始終處于較高水平且調整升級的幅度也較大;中部地區的均值和標準差均較小,則說明中部地區產業高級化的進程較為遲緩。具體而言,北京、海南等地表現出較高的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說明這些地區大多以服務業等第三產業為主導來推動其經濟增長;而以制造業、加工業等第二產業為主導的黑龍江、河南等地的產業結構高級化進程則比較緩慢。

表1 各地區產業結構變動的描述性統計分析

其次,我們利用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的均值數據匯總得到了東部、中部、西部地區以及全國產業結構變動的時間序列,一方面可以從縱向角度考察產業結構變動的趨勢特征,另一方面能夠從橫向角度比較各地區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的區域差異。結合上述兩個維度更加直觀地比較各地區產業結構變動的趨勢特征,以期挖掘出產業結構的變遷規律,為深入探究中國產業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奠定基礎。從圖1可以看出,在所有樣本期內,全國以及各地區的產業結構合理化均表現出大致相似的變動趨勢,且大多數時期內(除20世紀90年代后期[9])東部地區的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保持在最高水平。具體而言,自1993年以來,全國及各地區的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大致表現為上升的趨勢,卻在20世紀90年代后期至21世紀初經歷了大幅下降,此后全國及各地區的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雖然呈現緩步回升的態勢,但指標序列仍然伴隨著輕微波動,且基本處于較為穩定的區間。對于圖2中刻畫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變動趨勢而言,在全樣本期內,全國以及各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變動幅度更加明顯,全國范圍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大體上呈現上升的態勢,但中部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大多年份處于最低水平。此外值得關注的是,東部、中部、西部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變動趨勢在國際金融危機前后表現出明顯的異質性特征:金融危機前,各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經歷了較為相似的變動特征,且西部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高于東部地區居首位;金融危機后,東部地區的高級化進程經歷了一個急劇加速的階段,而中部、西部地區則呈現逐漸放緩的態勢,東部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躍居首位。

圖1 產業結構合理化的變動趨勢

圖2 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變動趨勢

結合中國經濟發展及產業結構改革的歷史進程來看,自1993年以來,中國的市場經濟體制改革以及財稅制度改革逐步推進,國家各地區的工業產業投資均呈現增加態勢,居民消費水平和消費層次的提升也帶動了工業產品的升級和發展,工業化進程的不斷發展推動了產業結構布局的優化調整,也促進了產業結構由第一產業向第二、第三產業轉型升級,因而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均呈現上升態勢。20世紀90年代后期,亞洲金融危機的沖擊使得中國經濟增速下降,一系列基礎性、結構性問題的矛盾激化導致產品的供求嚴重脫節、產業結構脫離了合理均衡狀態,因此產業結構合理化出現下降趨勢。然而為了擴大內需、維持經濟的協調穩定發展,國家不斷加快國有企業股份制度的改革進程、大力發展新興產業,在此期間第二產業的比重隨之下調、第三產業的比重得以提升,產業結構高級化保持著穩步上升的變動態勢。自2002年至金融危機爆發前,中國經濟進入了高速發展階段,開放的外貿市場刺激了工業產品的大量生產,重化工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快速發展,進而導致這一階段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呈現下降的趨勢。2008年金融危機的爆發對中國經濟發展造成了空前的壓力,倒逼政府部門加快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步伐;此后,隨著中國經濟步入新常態,黨的十八大更是明確提出將推動結構調整作為加快經濟轉型的主攻方向,得益于政府部門的大力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呈現緩步攀升的趨勢特征。

從產業結構變動的區域差異角度出發,就圖1而言,長期以來東部地區憑借其優越的自然條件、區位優勢和政策優惠,大多時期都能夠實現產業結構的合理布局和均衡配置,而西部地區受限于其要素資源的匱乏和生產方式的落后,則各產業之間難以形成合理均衡的結構布局,因此多數時期東部地區的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處于較高水平。就圖2而言,金融危機前,西部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高于東部地區,這一方面可以歸因于西部地區的工業化水平過低,即第二產業比重較低而第三產業在改革推動下得到較快發展,因此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會呈現較高水平;另一方面,該時期西部地區產業結構正處于大幅調整的過程中,其調整幅度普遍高于中部地區,同時也高于東部地區的部分省市(盧中原,2002),因此可能會使得產業結構高級化指標值較大。此后,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不斷推進,中國經濟的開放程度不斷提高,新型的第三產業如互聯網、金融等蓬勃興起,東部地區的第三產業發展迅猛,逐漸形成了以第三產業為主導的經濟發展模式,并在后金融危機時期仍保持著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的逐步攀升,這使得各地區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呈現金融危機前后的異質性特征。

綜上所述,前文構建的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指標,不管是從指標序列的變化趨勢進行縱向比較,還是從區域產業結構的調整角度進行橫向分析,均與經濟發展和政策調整的運行實際高度耦合,合理地反映了中國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變動的趨勢特征,因此可以作為深入探究中國產業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非線性影響的基礎指標和重要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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