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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國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

為了更為直觀且系統地刻畫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影響關系的門限效應,本文基于上述模型估計結果繪制出了散點圖以及函數圖像,進一步深入考察在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的不斷提升下,產業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機制。如圖3至圖8所示,其中橫坐標表示產業結構合理化(或高級化)水平,縱坐標表示產業結構合理化(或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大小。

3.1 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

由圖3和圖4可以看出,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隨合理化水平的變動而呈現“U”形的非線性特征,這更加直觀地證實了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有顯著的門限效應。具體而言,當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低于門限值(0.8314)時,隨著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的不斷提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呈現愈加顯著的抑制作用;當產業結構合理化高于門限值時,產業結構合理化的進一步提升促使其對經濟增長的抑制作用逐漸減弱,并在產業結構處于完全合理均衡狀態(接近于1)時轉而表現

圖3 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影響的散點圖

圖4 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平均影響

出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究其原因,我們可以發現,在中國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位于低區制水平時,要素市場化進程通常也較為遲緩,往往處于扭曲滯后的階段,這就可能導致要素資源無法與市場機制和產業結構的調整預期相匹配。如果政府在此基礎上強行推動產業體系的資本化和工業化,往往會使得要素資源的配置效率低下甚至發生產業部門之間的“扭曲錯配”現象,由此進一步引發的產業結構非均衡效應會使得產業體系陷入扭曲,勢必對經濟體的生產率產生負面影響,從而對經濟增長產生顯著的抑制作用。然而,在中國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位于高區制水平時,要素市場和產業制度得以充分發展,要素資源錯配、勞動力結構失調等現象得到及時糾正,從而促進了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的進一步提升;另外,產業結構布局的優化調整,也會反過來引導要素市場的持續完善。此時要素資源將遵循市場機制和產業結構的調整預期實現在產業部門之間的優化配置,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優勢得以顯現,因而使得對經濟增長的抑制作用逐漸弱化并最終呈現正向的促進效果。

圖5和圖6反映的是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非線性影響,與上文的圖示結果相反,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也存在顯著的門限效應,但其影響關系大致呈現倒“U”形的非線性特征。具體而言,當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低于門限水平(0.7799)時,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由負向轉為正向,并且隨著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的不斷提高,其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越來越顯著;當產業結構高級化進入較高區間后,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持續提升則會弱化其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這種影響關系的轉變并不難理解,當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程度位于低區間水平時,資源要素的再配置會加速新興產業和現代服務業的發展,同時產業結構從低級產業向高級產業的不斷調整所釋放的“結構紅利”也會推動經濟實現高速增長。然而,當產業結構的高級化程度處于較高區間時,隨著工業化、市場化進程的不斷加快,一方面,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對經濟增長的推動效應不斷弱化,而以科技創新為主導的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逐漸凸顯,因而導致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被削弱;另一方面,產業結構高級化進程的持續發展,通常伴隨著資本成本的不斷提高、傳統產業的加速衰退和產業布局的劇烈轉變,這將使得經濟體生產率的提升空間被大大壓縮,從而導致經濟的增長速度放緩。

圖5 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影響的散點圖

圖6 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平均影響

綜上所述,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均存在顯著的門限效應,并分別呈現“U”形和倒“U”形兩種完全相反的非線性轉換特征。就整體而言,產業結構布局的扭曲失衡對經濟增長表現出顯著的抑制作用,而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對經濟增長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不僅如此,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系數的絕對值遠遠小于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系數,這表明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升級效應”可以有效彌補產業結構布局失衡帶來的“扭曲效應”,其成為推動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力量。

3.2 不同控制變量取值下產業結構變動影響機制的模擬分析

由于模型的設定受到對外開放度、政府支出以及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三個控制變量的影響,我們將在本節進一步探尋控制變量差異下產業結構變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效應。結合前文參數估計的結果可知,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系數對政府支出的變化最為敏感,對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的變化最不敏感(模型一中|β′3|最大,而β′4最小);同理,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系數同樣對政府支出的變化最為敏感,而對于對外開放度的變化最不敏感(模型二中β′3最大,而β′2最小)。這意味著,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對外開放度)的變化并不會顯著地改變產業結構合理化(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效果。因此我們分別在兩個模型中控制上述兩個變量的取值,并在剩余控制變量的不同取值組合下,繪制出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影響關系的函數圖像(見圖7、圖8)。

圖7 產業結構合理化變動的影響機制模擬

圖8 產業結構高級化變動的影響機制模擬

從圖7和圖8可以看出,在控制變量存在差異的情況下,產業結構合理化(高級化)對經濟增長影響系數的大小均隨之呈現顯著的變化,即對外開放度、政府支出越高(低),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越低(高)時,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越大(小),但其影響系數的門限值并未發生顯著變化。具體而言,隨著對外開放度的提高,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抑制效應更加顯著;而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的提高,則在一定程度上使得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被削弱;然而政府支出的增加,會同時放大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增長的抑制作用以及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即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兩個維度同時對經濟增長產生“牽拉”和“制約”兩個方向的推動力。

結合中國產業發展和政策調整的實際歷程,我們嘗試對上述實證結果進行解釋說明。

首先,就對外開放度而言,雖然對外開放度的提升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中國在儲蓄和外匯等方面的缺口,然而過高的對外開放度造成的負面影響也會成為制約經濟可持續增長的桎梏。對外開放度過高會使得產業調整和經濟發展逐漸受制于國際市場的運行環境及貿易伙伴的對外政策,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和削弱了中國的出口產品結構和經濟決策能力;此外,中國的產業結構布局不夠扎實、要素市場發展存在扭曲,導致對外貿易對產業發展的拉動力不足,技術的外溢效應和區域的輻射程度均受到明顯制約,繼而使得經濟開放所獲得的效益難以通過合理的產業關聯渠道和聯動機制得到有效傳導,因而更加阻礙了經濟增長的路徑、限制了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其次,就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來說,一般而言,政府能夠通過擴大投資增量、調整投資存量的方式,帶動要素資源的再配置,促進產業結構向高級化方向調節,繼而促進經濟的穩步增長。然而,一方面,中國經濟運行過程中受到了產業結構失衡、資源要素錯配等一系列結構性矛盾的影響,因而固定資產存量存在一定比例的失調和僵化,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增量投資的流向、掩蓋了固定資產投資的政策效果;另一方面,投資流向受到投資利益的制約與驅動,因此固定資產增量投資的去向往往難以完全適應產業結構的發展需求和經濟運行的普遍規律,從而削弱了產業結構優化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

最后,從政府支出的角度來看,上文的實證結果顯示,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效應對政府支出的變化最為敏感,這在一定程度上證實了政策調節是實現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推動經濟合理穩健增長最為直接有效的措施,這與傳統結構主義的核心思想[13]不謀而合。通常我們認為,政府通過對公共支出規模的調整以及對資本支出流向的引導,能夠實現要素資源的優化配置和產業結構的調整升級,為維持經濟的長期穩健增長提供內在需求和重要推力。然而,產業體系固有的要素稟賦結構制約著產業布局的優化模式和財政政策的調控方向,因此若政府忽視要素稟賦結構的內生需求,一味地通過擴大政府支出規模、增加財政政策投入,來強制推進以資本密集型為主導的產業結構發展進程,則容易引發產業結構效率低下、價格扭曲、資源錯配和產能過剩等一系列結構性問題,并對經濟發展產生顯著的扭曲效應和抑制作用。

由此可見,在產業結構由不合理向均衡調整、由低級向高級跨越的過程中,應當促進政策措施和市場機制的協同并行,確保政策措施符合產業運行和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并將政策調節的力度控制在合理有效區間,以期實現產業結構引領經濟增長、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戰略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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