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凱旋之歌

【原文】

邊兵每得勝回，則連隊抗聲凱歌，乃古之遺音也。凱歌詞甚多，皆市井鄙俚之語。予在鄜延時，制數十曲，令士卒歌之，今粗記得數篇。其一：“先取山西十二州，別分子將打衙頭①。回看秦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其二：“天威卷地過黃河，萬里羌人盡漢歌。莫堰橫山倒流水，從教西去作恩波。”其三：“馬尾胡琴隨漢車，曲聲猶自怨單于。彎弓莫射云中雁，歸雁如今不寄書。”其四：“旗隊渾如錦繡堆，銀裝背嵬打回回②。先教凈掃安西路，待向河源飲馬來。”其五：“靈武、西涼不用圍，蕃家總待納王師。城中半是關西種，猶有當時軋吃（根勿反）兒③。”

【注釋】

①子將，衙頭：子將，小將；衙頭，山名，今甘肅通渭南部。

②銀裝，背嵬：銀裝，銀飾的鎧甲；背嵬，大將的親兵。

③軋吃兒：新生兒，也指漢人的后代。

【譯文】

駐守邊境的士兵每回得勝歸來時，就會成群結隊地高唱凱旋之歌，凱旋之歌也是古時候遺留下來的曲調。凱旋之歌的詞有很多，都是些市井鄙俚之語。我在鄜延的時候，也曾經創作了幾十首，讓士卒們歌唱，如今還粗略的記得幾篇。其一：“先取山西十二州，別分子將打衙頭。回看秦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其二：“天威卷地過黃河，萬里羌人盡漢歌。莫堰橫山倒流水，從教西去作恩波。”其三：“馬尾胡琴隨漢車，曲聲猶自怨單于。彎弓莫射云中雁，歸雁如今不寄書。”其四：“旗隊渾如錦繡堆，銀裝背嵬打回回。先教凈掃安西路，待向河源飲馬來。”其五：“靈武、西涼不用圍，蕃家總待納王師。城中半是關西種，猶有當時軋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