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樂枳經鴛兒一雙巧手,好好一番梳洗打扮后,只見她頭上扎著雙丫髻,髻邊插著金蝶流蘇步搖,頸上戴著長命紋銀鎖,著一身冰藍色齊胸襦裙,腳下穿著銀白雙魚兒繡面的云絲繡鞋。
本就可愛的小女娃娃,更是多了幾分靈氣嬌俏,活像一只無拘無束的小精靈。
江允澤打量了許久,只覺可愛得緊,抱起江樂枳好生夸贊了一番,把小丫頭羞得滿臉通紅,以至不敢抬頭見人。
兄妹倆一大一小沿著清幽小徑,伴著那陽光中即將消散的薄霧,來到清卉園中。
此時正值初春時節,園中花朵向陽而開,五彩繽紛,恍如赤霞彩云,花姿豐盈,端莊高雅。
尤其是那紅色的茶花,格外令人覺得溫暖而生意盎然。
漫步在這清卉園中,時不時還能聞到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這讓江樂枳感到分外舒心。
江樂枳瞧見一抹惹眼的紅,興奮地對江允澤說:“大哥哥,這紅色的茶花可真好看哩!”
“小妹,你可知其名兒?”江允澤看向江樂枳,極為認真地問。
江樂枳看著江允澤期待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對不起啊,大哥哥,我不知。”
江允澤敲了敲他自己的腦門,自責道:“瞧大哥問了你這勞什子問題,你還這般歲數,不知也是應該的。”
“色如其名,為狀元紅。”
“狀元紅?唔...狀元,這花兒和狀元有什么關系,莫非是專門送給京科狀元的花?”江樂枳指著紅色茶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我的傻小妹,當然不是了。狀元紅,是茶花的一種品種,它的顏色就像是狀元及第后穿的紅色衣袍一樣,所以才稱其為‘狀元紅’。”江允澤向江樂枳解釋道。
接著又指著另一邊說道:“噥,小妹,你看那邊,看到那白的花了嗎?那種白色的茶花叫雪塔。”
“還有那深一點的紅,那叫紫袍...還有那...”江允澤依次指像各類茶花,給江樂枳說著各自的品種。
讓江樂枳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個大哥哥雖年紀不大,學識倒是挺廣博,一個花居然都懂這么多。
江允澤不光把每種茶花的品種講給她聽,還給她介紹花瓣形狀,或是單瓣,或是重瓣。
江樂枳‘哦哦’地點頭答應著,腦子都聽得暈呼呼的了,滿是這花那花。
聽完,她不禁佩服起她這個大哥哥了,驚嘆道:“大哥哥,你可真厲害哩!”
江允澤摸摸江樂枳的發頂,淡淡笑道說:“小妹過獎了,大哥哪里是厲害,只是單單喜歡花兒罷了。”
........
兄妹倆人繼續在園子里逛著,還時不時地嬉笑玩鬧一下,卻未曾發現一雙眸子正躲在假山后,目光凜冽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嫉妒得像只紅了眼的兔子。
“好哇好哇,好你個江小六,我江清瑤的親哥哥你也敢搶!”躲在假山旁的江清瑤揪著襦裙,生氣極了,咬牙切齒地說道。
雖是小小年紀,但眼中確透出一股子狠勁兒。
“哥哥,你和小六妹妹游園賞花,為何不叫上我呀?”江清瑤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大一小紛紛向后轉過頭看去。
只見江清瑤正邁著輕快的步子,朝著他倆走來。
“前些日子因摔了頭,我整日都在屋內休養,養了這好些天,都不曾見來哥哥看我,哥哥可是記不得我這個親妹妹了,哼~”江清瑤透著幾分委屈,向江允澤嬌嗔。
話語里透著酸味,無人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江樂枳內心白了一眼江莘莘,只裝不知情。
“你摔了頭?可是嚴重?現在可好了?”江允澤雖不喜他這個親妹妹,但語氣仍有些擔憂。
“母親請大夫給我瞧了,開了方子,外傷抹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哥哥你是不知道,那熬的藥可苦死我了,吃蜜餞都去不了味兒。”
江允澤淡淡道:“良藥苦口利于病,你的傷才好得快。”
接著,江清瑤的目光才移到江樂枳身上,略顯關心地問道:“咦,六妹妹的傷可是都好了?”
“謝謝四姐姐關心,我已經無事了。”江樂枳輕輕地答道。
江樂枳不愿意和江清瑤待在一起,就想離開,轉頭看向江允澤,懶洋洋地揉了揉眼:“大哥哥,我都走了好些久了,如今有些乏了。既然四姐姐來了,那不如就和大哥哥一起逛逛園,賞賞花吧。”
“六妹妹累了啊,那快快回去歇息吧。”江清瑤說。
江允澤應下了,對江樂枳說:“那好,小妹你就先回去休息,改日大哥再來找你。”
江樂枳點點頭,乖巧答應道:“知道了,大哥哥。”
江允澤喚來江樂枳的嬤嬤,吩咐道:“秦嬤嬤,六小姐累了,帶她回房,好生些伺候。”
秦嬤嬤行禮告退,牽著江樂枳的小手離開了。
一開始秦嬤嬤想抱著江樂枳走,可江樂枳覺得被嬤嬤抱著怪別扭,還是決定自己走,但她到底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小孩子。
直到最后,江樂枳還是被嬤嬤抱回屋的。畢竟是個小孩子,步子走得多了,一股子倦意便涌了上來,小身子困乏,變得瞌睡兮兮的。
江樂枳被秦嬤嬤抱著,安靜的在嬤嬤懷里睡著了,小嘴兒微微張著,嘴角還微微笑著,流著淺淺的津液,似乎做著香香甜甜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