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樂枳躺在床上養傷的日子里,江老爹千叮萬囑,吩咐下人們好好伺候著她,珍饈和湯羹更是未曾缺少過,所以她的傷也恢復得快。
正當江樂枳想要嘗試著下榻,到處走一走的時候,回廊上傳來了急切的聲音:“小妹,小妹——”。
來者推開門,沖進了屋中。
丫鬟紛紛向來者問安。
那人‘呼呼’地換了幾口氣,關切地問道:“小妹,我聽說你被母親罰了,受了傷,嚴不嚴重,傷口可還疼痛?”
面前的人,便是江家嫡長子江允澤。
說來也奇怪,明明江清瑤是他一母的同胞、實打實的親妹妹,但他卻對江樂枳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妹十分愛護,勝過親妹。
說完便要對江樂枳摸一摸,碰一碰,想要檢查她的傷勢。
江樂枳突然被江允澤抱起,作勢要掀開她的小襦裙。
這一動作差點沒把她嚇死,趕緊攬住他的手,制止住他的動作,羞憤地開口道:“大...大哥哥別,不用了,我都養了許久了,什么傷的,早都好了。”
“父親也是,就知道每日請先生輔導我的功課,什么事都瞞著我,如果不是今日先生身體不適,放我一天假期,恐怕都等你活蹦亂跳了,也沒人通知我一聲。”
說完,隨即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環在懷里,婆婆媽媽地念叨著:“小妹啊,心疼死大哥了,傷疼壞了吧,母親她真是太過分了,你才多大點,她怎能罰你!.....”
“大少爺,才不是呢,更本就不是大夫人罰小姐,而是不辨青紅皂白的,說我家小姐傷了四小姐,害四小姐昏迷不醒,大夫人就直接把我家小姐綁了,就開始用刑了。我家小姐小小身軀哪里禁得住那般狠打,還好老爺趕了回來,不然...不然小姐恐怕都會被活活打死。”鴛兒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什么?事情竟是這樣,母親和江清瑤到底在搞什么把戲!”江允澤聽完,極為生氣,緩過神色,一臉愧疚地對江樂枳說:“小妹,我在這替母親她們向你賠罪。對不起,小妹,是大哥沒有保護好你。”
說完,便用臉去蹭江樂枳軟乎乎的小肉臉。
江樂枳有點不太適應,紅著小臉,看向江允澤,忽得發現十多歲的少年郎長得溫潤如玉,一雙清水似的鳳眼,唇若三月桃花,身著一身白衣,不禁想到有詩言曰:公子風流嫌錦繡,新裁白纻作春衣。
江樂枳盯著江允澤看呆了,不由地脫口而出:“大哥哥,你可真好看。”
不等江樂枳反應過來,只見江允澤白凈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江樂枳打笑道:“咦,大哥哥怎么連耳朵都紅了,噢,這是害羞了呀?”
“好啊,你個小丫頭,竟敢打趣我,看我不打你屁股。”說罷,江允澤便作勢要打下去。
江樂枳以為真的惹惱了他,慌忙解釋道:“大哥哥,大哥哥,別,別打,我知道錯了,人家的傷才剛剛好,你又要打我。”說完便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眼睛里邊蓄著淚水,像是下一秒就要落出來。
江允澤受不住江樂枳這副可憐人兒模樣,只得認錯:“小妹,小妹,莫哭,莫哭了,大哥怎么會舍得打你,剛才是大哥不對,不該嚇唬我的小六妹妹,是大哥錯了。”
江樂枳吸吸鼻子,抹了抹眼睛邊緣快溢出的淚水兒,打了個哭隔兒。
“嗯,大…大哥哥,最好了。”
“小妹,剛進院兒里,聽到下人們閑談,說是近日清卉園里的茶花開得甚好,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大哥陪你賞花,如何?當是大哥的賠罪禮,也當是你臥床多日,大哥帶你走走,活動活動筋骨。”江允澤轉移著江樂枳的注意,提出游園。
江樂枳突然發覺自己這些天,幾乎日日都是過著丫鬟們伺候,飯來張口的日子,除了在床上,就是在床上的日子,覺得這個大哥提議得不錯。
她看了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接著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臉,蹙著眉頭,看向江允澤:“唔...大哥哥,我是不是太胖了?是不是像只小豬仔啊?唔,是不是都不美了...”
江允澤摸摸江樂枳的頭,在她鼻尖輕輕一刮,寵溺道:“傻妹妹,才多大點兒啊,這么愛美,還像小豬仔呢,就算是小豬仔,那也是全天底下最可愛的那一只。”
“好啊,大哥哥,你居然承認我是小豬仔了,哼,不理你了。”江樂枳把頭一偏,假裝一副生氣的模樣。
江允澤無奈道:“大哥哪里說你是小豬仔了,好了,好了,大哥錯了,小妹不是小豬仔,小妹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娃娃,一點兒都不胖。”
江樂枳得意又不顯露出神色,若無其事地清清嗓,一副傲嬌臉道:“那是當然哩,算大哥哥你有眼光,嗯...今日就姑且原諒你了。”
說完,便逃離江允澤的懷抱,跳下床榻,邁著小短腿兒一個勁兒跑著。
江允澤看著他這古靈精怪的小妹妹,展顏一笑。
剛要跑出門,身后傳來一聲詢問:“小妹,你要去哪?”
江樂枳回頭,疑惑地看向他,答道:“不是大哥哥你說要帶我去游園賞花的嗎?莫不是騙我?”
江允澤打笑道:“小妹怎么如此心急,過來,我們等一下再去賞花。”
江允澤把她拉到梳妝臺前,叫來小丫鬟鳶兒,吩咐道:“鳶兒,你給六小姐梳好發髻,再給她換套合適的衣服,我在外屋等你們。”
片刻過去,江樂枳收拾好了儀容,和江允澤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