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跳板和橋梁
- 明末之范進種田
- 一起來盤他
- 4025字
- 2019-11-28 15:02:23
因為白天無論如何走,都是那么拉風(fēng),范進不得不下了白日休息,夜間出動的命令。而且沿路不準(zhǔn)出聲。
此時長樂軍的新兵還好,老兵有很多人已經(jīng)到了沒了哨音都不知道該怎么走的地步。不得不在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一,二,一,二……”
五日后。
范進再一次高估了這個時代的道路情況。原本以為兩日的路程,走了小道之后竟然整整用了五日!到了第五日傍晚,才將將到了洋河鎮(zhèn)。此地距離范進的目的地尚有二十余里,無奈之下只能在此宿營。
又一日中午,有些疲憊的范進眾人終于到達了膠州營海。
此時膠州板橋坊還是一個較大的造船廠,而從少??诳梢灾苯油ㄏ蚰z州灣。再往北的地方是膠州水師駐地,是萬萬去不得的。從板橋坊再往西不遠,就是膠州縣城,萬歷年間防備倭寇時,這里曾大興土木,人員往來也十分頻繁,現(xiàn)在自己一沒有合法身份,二沒有對私藏軍械的合理解釋,悄悄躲在營海才是最佳選擇。
最后的落腳點是營海極靠近海邊的周家莊,這里和膠州離得較遠。雖是靠海,但與水師往來航線不交叉。營海在前世的記憶當(dāng)中,是一個國內(nèi)數(shù)得上號的魚蝦養(yǎng)殖基地,又曾經(jīng)有過大船進港的記載,水文和氣象條件應(yīng)當(dāng)是符合自己需求的。
營海與青島港隔著膠州灣相望,只待自己有了船,就可以依靠營海為跳板,東至青島,在那里發(fā)展自己的深海攻略,建立自己真正的大本營。南下莒州,溝通內(nèi)陸各種資源的橋梁。
留在這周家莊的目的,就是因為從陸路上去青島,必須經(jīng)過膠州和城陽,兩地人口稠密,實難不被發(fā)現(xiàn)。最開始自己也是這樣規(guī)劃的,青島為基地,膠州為跳板,莒州是橋梁?;匕l(fā)展自身,跳板承前啟后,橋梁溝通有無。從位置上,這三點成掎角之勢。
無論哪一個點,都對其它點起了支撐和促進的作用。范進需要的人力資源,全依靠跳板涌入。而煤、鐵等物料,通過橋梁進入跳板,再走海路進青島發(fā)展基地。而所有橋梁和跳板傳來的外界訊息,都匯總到了基地?;叵鄬Π踩M可攻、退可守,埋頭發(fā)展不會有人打擾,所以三者缺一不可。
只是目前還沒有海船,只能先在這個小漁村暫做修整。這里和莒州一樣,是自己發(fā)展實力的必要支點,所以依然要認(rèn)真對待。
范進叫來了王二鐵和孫阿蠻。要想壯大實力,第一步就是保衛(wèi)自己。
“二鐵、阿蠻,這幾日忙于趕路,對于這鳥銃你們可有想法???”
二人對望了一眼,仿佛都有話要說,見了對方表情后,又都忍住。范進知道他們的想法,這是怕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問題,然后趕超自己。
競爭引入是對的,但前提是正當(dāng)競爭。
范進道:“你二人莫要為難,十日的期限只是我的隨口之說。還是那句話,具體還要看哪個打造的鳥銃射的準(zhǔn),射的遠!”
二人聽范進這么說,也就再沒有了剛才的戒備。王二鐵仗著和范進熟識一些,率先開了口:
“將軍,咱在這路上啊,可是天天琢磨。鳥銃在王家堡咱也見過,那扳機、龍頭、罩殼,火門蓋,皆常見形制,打造并不困難,可以照其樣式,用銅來打制。而那觸發(fā)的簧片,小的覺得用熟鐵或百煉鋼比較好”
范進見王二鐵說的同時,自己隊伍里的“火器專家”孫阿蠻也是一副點頭的模樣,看來王二鐵所言非虛。思索了一下,明白了關(guān)鍵——曰本缺鐵而不缺銅,這倭國鳥銃自然用銅簧而不是鋼簧。大明注重實用,所以普遍用鋼來制作彈簧。這樣會比原來擊發(fā)的更為可靠。
“接著說——”
“這百煉鋼可做簧片,也可以做銃管。只是這銃管如何打制,小的倒沒有好辦法,只有咱站住腳了,小的摸索摸索……”說到這里,王二鐵不好意思的搓起了雙手,用眼神瞄向了一旁的孫阿蠻。
這孫阿蠻對此很是自負(fù),滿臉不在乎的樣子,看來他定有祖?zhèn)鞯拿罘?。范進道:
“孫阿蠻,得意什么?這是在為我長樂軍制銃,不準(zhǔn)藏著掖著!你快說,如何打制這鳥銃???”
孫阿蠻此時立刻憋紅了一張大臉,扭扭捏捏起來——“不敢瞞將軍,只是……這個……”
范進懂了,這個時代的人,還普遍對于自己的技術(shù)進行藏私,既是祖?zhèn)鞯氖炙?,那肯定是不能讓外人得知的。而旁邊的王二鐵仿佛也十分自覺,大大方方的走到一側(cè)。雖然此刻恨不得長出第三只加長耳朵來,不過也礙于規(guī)矩,沒有繼續(xù)在當(dāng)場。
范進一思索,心中有了計較。
“你二人,可以用各自的辦法去打制,時間還是十日。十日之內(nèi),我要鳥銃,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不過……”
孫阿蠻見范進沒有逼問自己的“祖?zhèn)魇炙嚒焙苁歉屑ぃ醵F見范進沒有對自己不知如何打制銃管也未加指責(zé)保住了面子,也很欣慰,他們見范進還有轉(zhuǎn)折,趕緊立起耳朵聽——
“不過,如果你們二人的辦法不靈,那就別怪我長樂軍不講規(guī)矩了,統(tǒng)統(tǒng)把你們的法子說出來,由本將軍給你們參謀參謀!”
王二鐵是知道范進做圓規(guī)、制軸承,造馬車和做利弩的本事的,聽到他愿意指點一二,當(dāng)即愈發(fā)恭敬起來。而孫阿蠻也是早已聽說“啟明星”下凡的范進本事不小,連工匠的奇淫技巧端的也是厲害了得,所以更是想聽聽他有什么道道。
“本將軍先告訴你們,不管是誰,銃子給我統(tǒng)一大小。喏——就是這么大!”
范進從兜里隨便摸出了一顆銃子,這是他早就準(zhǔn)備好的。隨后交給了王二鐵。
“這樣你們制出來的鳥銃,可以通用銃子,更能看得出在同等火藥量、射擊技術(shù)下,誰的銃更好!”
二人一聽,沉思半晌發(fā)現(xiàn)果然有道理,無不對范進大呼佩服。
隨后范進問了一句:“二鐵,之前給你的魯密銃圖紙,研究的怎么樣了啊?”
王二鐵見范進并不瞞著孫阿蠻,便道:
“將軍,這魯密銃圖紙經(jīng)將軍修正,卻是容易分辨。只是小的想不通,如按圖加工,耗費的銀子可是不低。光這幾個機括,卻要十幾斤好鐵打制,這一根魯密銃打制下來,怕沒有一個月下不來”
范進看了看孫阿蠻,一問之下才知道孫阿蠻祖上雖曾是京營匠戶,但尋?;疸|還罷,這魯密銃卻聞所未聞。范進想了想,可能他祖上學(xué)手藝之時,魯密銃還未傳到,或者傳給其他匠人了,便不再追問。這造魯密銃這種燧發(fā)槍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范進便把這事兒放在了心里,專門研究起鳥銃來。
打發(fā)走二人,又安排李老三按照自己的規(guī)劃,將長樂軍行營、民房規(guī)劃、街道布置,私港位置等,統(tǒng)統(tǒng)畫了草圖,隨后發(fā)動新加入的流民以及眾少年,從一塊鋪路石開始算計,合計著所需的人力、物力,以及必須花費的銀子。
由于是中間過渡的跳板,這里暫且以木制結(jié)構(gòu)的民房居多。兼具防御和操訓(xùn)、居住的功能,形成以營海私港為主,木制民房環(huán)繞的布局。留好南下莒州方向的道路入口,又兼顧東面去青島的港口船只停泊方向。所有內(nèi)容一應(yīng)俱全,顯示范進之前做足了功課。
李老三雖沒接受過什么教育,但此人為人踏實,又是個急性子,換成前世的話叫做執(zhí)行力強,在他的大嗓門張羅下,很多事情都落實的非常好。每每自己偷偷檢查安排的事項,都會發(fā)現(xiàn)果然落實到位,從沒有賬目不符或安排的事兒沒找落過。
李老三一時聽得有些頭大,但范進極為耐心的講解下,他漸漸的開了竅。大概過了將近一個時辰,李老三終于捧著一沓子規(guī)劃圖走開了,上面畫著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圈圈叉叉。沒辦法,李老三還是不會寫字,到了他這個年紀(jì),已不似何大大等娃子學(xué)的快。
三日后。
待早操完畢,范進酣暢淋漓的吃完了早飯,直覺神清氣爽?,F(xiàn)在已經(jīng)是農(nóng)歷二月份,并未到種莊稼之時,前來歸附的流民、買來的少年,再加上長樂軍,此時膠州已有近三百余人。而日照賈飛那邊,早上也傳來了消息。
莒州到膠州的距離不遠,走大路探馬只需半日即可到達。范進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這是昨晚的匯報——這賈飛還真是一員福將,上次打倭寇雖然贏得不夠光彩,但這高效也是沒人能比的。
見賈飛匯報了按照范進的“神機妙算”,在城南某處土下果然發(fā)現(xiàn)了約三尺寬的淺表煤層。隨后拉著最后剩下的二十一名倭人過去開采,這倭人也真如范將軍所說,真的非常吃苦耐勞。每日每人只給兩個雜糧蒸餅,一大塊腌菜。竟然可以不知疲倦的從早干到晚,比那拉車的騾子還能干。
看到這里,范進忍俊不禁,這個肥仔,定是用了手段,不然倭人怎會如此屈服?他繼續(xù)往下看,得知附近漁民不少,大多都是因為捕撈季節(jié)未到而賦閑在家,他以每人一兩銀子一月的薪酬,雇傭了大概三十多名船工,分成兩撥,可以操控兩艘大型漁船。又安排六十多號新歸附的流民,進行學(xué)習(xí),以期早日有這操船的本領(lǐng)。
范進想了想,兩艘船不多不少,便點了點頭。繼續(xù)往下看,莒州雖然位置較偏,但也有不少從河南、湖廣,甚至山陜的流民出現(xiàn),賈飛不敢托大,只是尋了些健康老實的十一二歲少年,留了下來。
范進拍手叫好,這賈飛的能耐甚合我意,看來自己沒看錯人。最后他最關(guān)心的拆船工作,只是寥寥的寫到:“此事甚為繁瑣,陳阿大尚需時日”,想來這項工作超出了賈飛的認(rèn)識,無從匯報,不過有他在那里盯著,范進便也不再擔(dān)心。
范進放下這份報告,心情特別舒暢,沒有什么比遇到一個得力助手更讓人欣慰的了。況且這賈飛對于軍事更為在行,當(dāng)日竟然隨口說出了游擊之戰(zhàn)的精髓,看來讓他去守著莒州是太屈才了,日后還得調(diào)換一下,待諸事走上正軌后,膠州和莒州都派自己身邊信得過的義子經(jīng)營那里更為妥當(dāng)。
想到了義子,范進便看了看身旁的范學(xué)和范有。范有、范學(xué)、范孝三人是按照將來發(fā)展自己的“獨門科技”而定位的,他們將會和眾多范氏義子一同,進行不同于這個時代的封閉式教學(xué)和訓(xùn)練。
只是目前看來,范孝搞科研和技術(shù)比較合適,這范學(xué)和范有兩人有些類似那何大大,在適應(yīng)了環(huán)境,跟了自己日日接觸行軍打仗等事時,漸漸的體現(xiàn)出了過于靈活的頭腦。他們這樣雖然也是人才,但定是忍不住所要承受的寂寞。
范進最后不得不重在義子中找了他們的“接班”,先熟悉水楊酸的分步提取,再重走范學(xué)、范有的人生。范進本不想這樣強加給這些少年這么重的責(zé)任,只是為了振興民族,為了讓這個民族走向希望,定會有人要犧牲個性甚至生命的,范進別無選擇!
所以范學(xué)和范有便天天跟著他們的老大——范尼,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范進身后。
范學(xué)見范進望向了自己,以為他有話要說,便恭敬道:
“父親,孩兒近日與那弗朗機人說話,感覺他好像會說我大明話,只是略有古怪音調(diào),孩兒有些聽不大懂”
“哦?。吭醪辉缯f?”范進直到此刻才想起來,自從打下那批曰本武士后,這弗朗機人就一直控制在了身邊,要不是范學(xué)跟自己說,早就把他忘到瓜硅國去了。此刻自己將要去薩摩藩尋找西方建立的學(xué)校和傳播的知識,若有他來引路,比之武陟三郎之流強了太多。
“快,把人給我?guī)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