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法院環境資源裁判規則與案例精析
- 最高人民法院環境資源司法研究中心
- 7300字
- 2019-11-18 17:28:07
004被侵權人對污染者排放的污染物與損害之間是否具有基本關聯性承擔舉證證明責任
——黎某倫等88人訴浙江省宏途交通建設有限公司水污染責任糾紛案[21]
內容摘要:涉案污染地為被告建設的商砼站,主要的污染方式為粉塵和噪音污染,清洗設備、車輛清洗會產生污水廢水,廢水污染主要含有金屬性質的理化指標污染物。88名原告主張沉淀池廢水外溢導致地下溶洞暗河水流污染。因為環境污染的特征決定了污染與損害間的因果關系很難認定,所以只要被侵權人能證明自己遭受的環境污染損害與污染者具有一定的因果關聯性,即由污染者承擔嚴苛的舉證責任。被告生產排放的廢水生化指標合格,理化指標值高,而地下水生化指標超標,理化指標合格,且距離污染源越遠,理化指標值越差,違反會造成污染的常理,結合上游溶洞水和原告取水點取水均未檢出水泥攪拌污染物的典型特征,不能得出被告排污導致原告取水點水質污染的結論。本案用個案案例對被侵權人需完成的證明污染者污染行為與污染損害具有基礎關聯性的“度”、應負的舉證責任與把握的尺度進行了詳細論證,供以評判。
關鍵詞:水污染 地下水暗流 水文流向 因果關系 舉證責任倒置
【裁判規則】
被侵權人對污染者排放的污染物與損害之間是否具有因果關系,應滿足三個條件:1.原告受到特定污染物污染或者有特定污染物可導致的損害后果;2.被告排放了同類污染物或者其排放的污染物能夠產生同類次生污染物;3.被告排放的污染物或次生污染物能到達原告。
【典型案例】
〔案件索引〕
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法院(2016)黔0321民初5596號民事判決書
貴州省遵義市中級人民法院(2017)黔03民終2695號民事判決書
〔基本案情〕
88名原告訴稱:2015年10月初,浙江省宏途交通建設有限公司在龍坪鎮上水村石壩組汪家坳修建商砼站,持續向附近排放未經處理的大量污水污物,致使遵義市播州區龍坪鎮上水村修建的飲用水工程被廢棄,水源受到嚴重污染。上水村村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仍使用該水,造成該村村民身體不同程度受損,農作物、牲畜等遭受嚴重損失。2015年5月20日由貴州黔北建筑實驗測試有限公司出具的檢測報告顯示該地下水是符合GB 5749-2006《國家生活飲用水衛生標準》的,而2015年年底原、被告曾就此事協商并委托遵義市產品質量檢驗部門進行抽樣檢查,顯示該地下水不符合國家生活飲用水衛生標準。被告的侵權行為給上水村200多名村民的人身、財產造成嚴重損失,損害了88名原告的權利、國家的利益,故向播州區法院提起民事訴訟,請求:1.判決被告立即停止侵權,排除危害;2.判決被告侵權破壞飲用水工程的賠償20萬元。
被告浙江省宏途交通建設有限公司辯稱:1.原告不能證明飲用水工程污染與被告工程施工之間存在任何因果關聯性;2.商砼站排放的廢水無法到達原告取水點,并未對飲用水工程造成污染,且該處水源在被告工程施工之前就已經受到污染;3. 88名原告并不具有要求飲用水工程侵權損害賠償的主體資格;4.要求賠償工程施工所致飲用水工程侵權損失20萬元的理由無事實及法律依據,更無相應計算標準或計算依據。
播州區法院經審理查明:88名原告取水點飲用水工程系遵義市播州區龍坪鎮政府和龍坪鎮上水村村民于2007年共同出資修建的上水村中壩集中飲用水供水站,水站及配套供水工程向龍坪鎮上水村300余戶村民集中供水。建設前,播州區龍坪鎮水利站委托貴州省水環境監測中心進行水質監測,于2007年7月24日作出黔水質檢(遵義)〔2007016〕號《檢測報告》,載明細菌總數為33個/ml,總大腸菌群16000個/l,報告結論為符合GB5749-2006《生活飲用水衛生標準》。
2015年12月底,被告浙江省宏途交通建設有限公司項下遵義至貴陽擴容工程第一合同段項目三處進駐遵義市播州區龍坪鎮上水村,建商砼站進行水泥拌和作業,為蘭海高速公路遵義至貴陽段擴容工程服務,不對外經營。商砼站東側有一天坑,北側向上山坡中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窄小的溶洞口,與88名原告取水點一山相隔,翻過山的北面底部亦有一個天坑,為龍坪鎮上水村中壩集中飲用水取水站(88名原告取水點)。被告建設商砼站時設置了辦公生活區與生產作業區;生活區建有自帶化糞池的公共廁所,公共廁所斜前方處即為東側天坑,天坑邊緣20米左右修建了污水沉淀池,經沉淀處理后泵送外運。案外人遵義縣上水飲用水有限公司與88名原告共用同一水源,該公司每月例行對生產的桶裝純凈水委托產品質量檢測機構檢測產品質量是否合格。自2016年3月起,例行送檢的桶裝水產品多次檢測出菌落總數、大腸桿菌超標,被產品質量檢測機構判定為不合格。88名原告據此認為東側天坑底部至上游溶洞再至原告取水點之間存在相連貫通的地下水暗流,被告水泥拌和生產性污水、公共廁所糞便污物、生活污水均排至沉淀池,污水注滿沉淀池后會外溢流向東側天坑,與溶洞底部的地下水相匯,再經山中地下水暗流流向原告取水點,導致水源污染。遂向遵義市播州區環境監察大隊反映要求處理。
遵義市播州區環境監察大隊在接到環境污染舉報后,迅速進行實地調查,組織上水飲用水公司、上水村村民、商砼站共同對原告取水點源水、與上游污染處相平行幾公里外的干田壩小溪溝地表水兩個點分別取水后,委托遵義市產品質量檢驗檢測院檢測,該檢測院于2016年6月13日作出YL160188號(干田壩小溪溝水地表水)、YL160188號(原告取水點原水)的檢驗報告,顯示干田壩小溪溝水地表水菌落總數(1.9×103CFU/ml)、大腸菌群(2.4×102 MPN/100ml)、渾濁度(1.6NTU)三項指標不合格;原告取水點原水菌落總數(1.3 ×103CFU/ml)、大腸菌群(1.3×102MPN/100ml), 渾濁度(1.8NTU)三項指標不合格,結合調查和檢測的情況,認為整片大區域均存在同一水源質量問題,環境監察大隊遂作出調查處理意見,認定播州區龍坪鎮上水村取水點水質超標與商砼站生產無關。原告對該調查結論不服,環境監察大隊再次開展調查,其間飲用水公司法定代表人程某明以個人名義委托貴州遵義博源環境科技檢測服務有限公司對商砼站沉淀池廢水、上游溶洞水(即溶洞底部取水)、上游參照點(即平行幾公里外干田壩小溪源頭水井取水)、水廠取水點地下水(即原告取水點)四個點水質采樣進行對比監測,于2016年10月9日作出黔博源監報〔2016〕第445號監測報告,報告記載了28項指標:1.總大腸菌群:沉淀池水未檢出,上游溶洞水32,上游參照點46,水廠取水點13;2.細菌總數:沉淀池水19,上游溶洞水630,上游參照點120,水廠取水點410;3. p H酸堿度:沉淀池水12.7,上游溶洞水6.93,上游參照點7.47,水廠取水點7.04;4.六價鉻:沉淀池水0.069,上游溶洞水0.004,上游參照點0.004,水廠取水點0.015;5.硝酸鹽:沉淀池水0.18,上游溶洞水0.58,上游參照點0.33,水廠取水點0.98;6.硫酸鹽:沉淀池水217,上游溶洞水163,上游參照點127,水廠取水點182;7.溶解性總固體:沉淀池水713,上游溶洞水388,上游參照點310,水廠取水點411; 8.高錳酸鹽:沉淀池水4.96,上游溶洞水0.57,上游參照點0.50,水廠取水點0.85;9.亞硝酸鹽:沉淀池水0.198,上游溶洞水0.036,上游參照點0.010,水廠取水點0.048;10.色度:沉淀池水15,上游溶洞水5,上游參照點5,水廠取水點10;11.氟化物:沉淀池水11.97,上游溶洞水0.62,上游參照點0.59,水廠取水點0.44;其余指標基本無變化。上述指標主要為生化指標和理化指標,1、2號細菌總數和大腸菌群兩項生化指標中,沉淀池未檢出大腸菌群,細菌總數檢出值極低;而原告取水點的指標值明顯好于上游溶洞水;3號至11號理化指標顯示上游溶洞水指標均比原告取水點好。
播州區法院審理中組織現場勘驗,發現沉淀池周圍無外排痕跡;公共廁所有單獨化糞池,未裝滿,無外溢情況。
〔裁判結果〕
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法院于2016年12月30日作出(2016)黔0321民初5596號民事判決: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六十五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環境侵權責任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第七條、第十條之規定,判決:駁回黎某倫等88人的訴訟請求。
宣判后,88名原告不服上訴于貴州省遵義市中級人民法院,二審經審理,認為原告的上訴理由缺乏事實依據,原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裁判正確,維持原判。
〔裁判理由〕
遵義市播州區法院認為,88名原告主張被告沉淀池污水外溢污染地下水,經地下水暗流走向流至原告取水點,導致其飲用水源不合格,侵犯其合法權益并請求被告承擔飲用水工程被破壞的損失賠償請求能否成立,應當提供證據證明其權利受到損害且該損害與被告排放的污染物或者次生污染物之間具有關聯性。本案中,原告提供的一系列監測報告證明了其飲用水源菌落總數、大腸菌群等生化指標以及水質渾濁度超標,飲用水源水質不合格。但其提供的2016年3月水質監測報告與被告提供的同一檢測機構監測報告均是對被告不相關聯的對比點的水質監測,相比較均為相同指標超標。原、被告雙方均提交的四個取水點對比監測報告顯示,被告廢水沉淀池水質理化指標超標,而生化指標合格;“上游溶洞水、上游參照點、原告取水點”三處水質理化指標合格,生化指標超標,而且“上游溶洞水”理化指標好于原告取水點。從現場勘驗發現的被告排放的污水進入沉淀池沉淀后外運,沉淀池外有生產污水沉積痕跡,沒有外排痕跡等情況分析,即便被告的廢水沉淀池充滿外溢,其排放物滲入地下,可能進入最近的天坑地下水,對原告取水點指標也未體現出直接影響。據原告所述,天坑地下水流經即上游溶洞再流向原告取水點,上游溶洞再流向天坑下游,距天坑較近。按照環境自我修復功能常識,距離污染源越近,污染越嚴重,相應指標值越差;反之,距離污染源越遠,污染越輕,相應指標值越好。本案中,被告排放的廢水生化指標合格,理化指標值高,而地下水生化指標超標,理化指標合格,且距離污染源越遠,理化指標值越差,違反會造成污染的常理,結合上游溶洞水和原告取水點取水均未檢出水泥攪拌污染物的典型特征,不能得出被告排污導致原告取水點水質污染的結論。本案中,被告提交的原告取水點2007年的水質監測報告證明,原告取水點水質在2007年即已存在菌落總數、大腸菌群等生化指標超標的事實,被告卻于2015年年底才建設拌和站,足以證明原告取水點水質生化指標超標在被告建設排污以前已經存在。
綜上所述,原告不能提交證據證明被告的行為與其飲用水源取水點水質不合格原因存在最基本、最基礎的因果關聯性,而被告能證明原告取水點水質在被告排污前就已經存在生化指標超標,且建成后生產的行為并未污染原告水源的事實。依照《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環境侵權責任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第七條之規定,原告取水點水質不合格與被告的行為之間不能建立關聯性,原告的訴訟請求缺乏事實依據,播州區法院對此不予支持。因損害事實未成立,原告提出的損害賠償等依據亦不再進行考量。
【法官評析】
一、“一案一考量、一案一智慧”是環境民事侵權案件努力前行的方向
司法辦案之技能、整體思維方式、解決問題的謀略與技巧,蘊藏無窮智慧精華,猶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明珠,促使我們心如明鏡般充分考量每一件案件案情。涉案污染地為被告建設的商砼站,系用于混凝土生產,其工作的主要原理是以水泥為膠結材料,將砂石、石灰、煤渣等原料進行混合攪拌,最后制作成混凝土投入建設生產,就近為蘭海高速公路擴容段服務。混凝土攪拌站主要的污染方式為粉塵和噪音污染,在清洗設備以及車輛清洗過程中會產生大量的污水、廢水,這種廢水含有砂石、水泥等常規建筑材料,也含有各種類型的混凝土添加劑,廢水中主要含有金屬性質的理化指標污染物,存放于廢水沉淀池中,再集中外運,故該行業一直在倡導使用科學的污水改造處理系統將其廢水實現100%回收,達到污水零排放標準。本案中,88名原告并未主張被告有粉塵或噪音污染,而是主張沉淀池廢水外溢導致的地下溶洞暗河水流污染。對此邏輯上需首先明確沉淀池廢水是否有致原告水源地污染的污染物;其次考量沉淀池溢出廢水的“度”,沉淀池裝滿后外運的比例,溢出的污水量是否滲透地表土壤再致溶洞型地下水的污染;最后考慮地下水流向是否必然流經原告水源地。該溶洞型地下水是既具有相互聯系的統一自由水面,又存在徑流相對集中的暗河通道,水量豐富而集中、富水程度不均、與地表水聯系密切又具有較大的動態變化幅度。故本案水污染有別于一般地面水污染,不具有直觀的可評估性,且在環境污染的法律關系中,受污染者多為一般的群眾或者村民,本身訴訟能力較弱,欠缺能力證明自己的損害與環境污染之間有確實的因果關系,他們的合法權益很難得到正當的保護;加之經濟狀況較差,無力墊交溶洞型地質地貌、水紋走向等鑒定項目的高昂費用,如法院一定要機械地套用鑒定結論作為斷案依據,將會大大增加原告的訴訟成本,即使勝訴也會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財力。故在審理此類案件中,運用地質、監測等專業知識,充分融入審判智慧、充分考量個案情況,不生搬硬套,是體現環資專業化的審判技能的重要考量。因此,在個案中靈活運用類比方法,找尋客觀真實的本因,作出最基本的因果關系判斷,思索更多便民利民途徑審理,以達到提高司法效率、節約辦案資源、減少當事人訴訟成本的良好效果。
二、污染與損害后果間因果關系連接點是否已打通
生產生活污水是否有造成水源污染的可能性在于查明污染的空間分布和污染程度,即空間上分析地理環境與地下水有無被污染。由于地下水文情況不明且不具有直觀判斷性,地質勘查、水文判斷等綜合性鑒定機構難尋、鑒定項目眾多、費用高昂,采用從不同范圍、不同深度取水試樣進行化驗分析,是另一個重要的判斷點。原、被告提交了涉案污染地水源不同時期、不同參照點的水源檢測報告,是最佳的判定依據。本案中,原告至少需要從污染空間環境與污染物的具體情況舉證證明取水點中相應指標超標是被告沉淀池污水溢出所致。據遵義市產品質量檢驗檢測院分別于2016年3月11日、4月1日、6月13日出具的三份檢測報告記載,原告取水點源水主要系菌落總數、大腸菌群、渾濁度三項生化指標超標;而2016年10月9日貴州遵義博源環境科技檢測服務有限公司針對四個參照點檢測出具的監測報告顯示,被告廢水沉淀池水未檢出或只檢出最低值的生化指標項,均符合該項合格的評定標準,理化指標顯示超標。“上游溶洞水、上游參照點、原告取水點”三處指標逐項比較,生化指標中“上游溶洞水”高,“原告取水點”低,可知原告取水點的水質是好于近被告處“上游溶洞水”水質的;理化指標中“上游溶洞水”指標全部低于“原告取水點”指標,證明越靠近被告的水質理化指標較高,而越靠近原告的取水點理化指標越低。
被告生產的污水主要為水泥等物攪拌所產生的化學物質,即為檢測報告中的理化指標所體現;其產生大腸菌群、菌落總數等生化指標的廁所污物、廢水等并未進入沉淀池,通過檢測報告中針對沉淀池的此項檢測值亦可確認。被告排放的污水進入沉淀池沉淀后外運,沉淀池外有生產污水沉積痕跡,即便被告的廢水沉淀池裝滿外溢,其排放物滲入地下,即進入了最近天坑處的地下水,也沒有證據證明該處地下水流向一直可到達原告取水點,且致原告取水點水源污染。加之被告在舉證責任倒置后,又充分地證明了同類污染在被告進駐之前就已經產生,故原告這條最基本的污染因果關系鏈無法建立,這是用基本的社會生活常識就可判斷的。故被侵權人需證明的基礎性因果關聯性的成立要件是需要達到正常社會人可內心確認的度,構成內心確認的一種證明關系理論,認為具有某種必然的、合理的確信程度就夠了,即為建立了最基本的關聯性,而當這一基本因果關系連線出現偏差,具有排他因素時,則這一基本的因果關聯性并未建立。
三、破解矛盾根源,終能化解矛盾始終
引發本案的主要原因為村民不愿繳納水費的落后用水觀念與遲遲未并入統一城鎮飲用水管網衍生出的矛盾。該片區域普遍存在飲用水源不合格的情形,由于事關老百姓的切身利益、群體性安全,播州區法院在審理中多次主動與當地黨委政府進行溝通、提出建議,旨在根本解決好老百姓的民生大計,破解矛盾的根源。同時亦向原告釋明納入城鎮統一飲用水管網的好處與繳納水費的義務,家家戶戶用上水、用好水,是社會發展的大勢所趨。修建村集體飲用水工程,需要有資質的建設單位,且需符合國家相應的方針政策要求,原告訴求雖然在本案中未能得到解決,但是為當地黨委、政府,原、被告之間進一步矛盾糾紛的化解鋪下了堅實的基石。
對于污染者,雖然本案中被告排除了因果關系,無需承擔環境侵權責任,但是商砼這一混凝土攪拌站在生產中產生的塵灰是屬于比較難收集的,也是對周圍環境破壞最嚴重的。故倡導從污染者開始治理,科學化地定期對沉淀池、污水池進行清理,通過整個排水的引導改造,實現攪拌站中污水不外流,污水處理后再利用,實現污水零排放的處理。這不但利用了資源減少了再投入,還可以降低對周遭環境的破壞,更有利于加強企業身后的形象,養成優良的業界口碑,使環境、綠色生產和諧存在的雙贏局面打開,開創建筑行業的環保發展的新趨勢。
現今環境污染損害糾紛日益增多,環境污染的特征決定了污染與損害間的因果關系很難認定,所以只要被侵權人能證明自己遭受的環境污染損害與污染者具有一定的因果關聯性,即由污染者承擔嚴苛的舉證力度,該舉證責任倒置原則亦成為我國環境污染侵權因果關系的主要認定方法。面臨紛繁復雜的環境污染訴訟類型,新類型案件頻發,一般環境污染行為與污染環境損害后果要件容易證明,而因果關系要件卻往往不容易證明,所以在把握舉證責任倒置的同時,確立因果關系推定規則以減輕被侵權人舉證的困難,是保護其利益的加速設置器。故對被侵權人需完成的證明污染者污染行為與污染損害具有基礎關聯性的“度”、應負的舉證責任如何理解與把握,在審判實踐中,理解差異各一,本案用個案案例詳細論證了這一認定尺度,供以評判。
【相關法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
第六十五條 因環境污染造成損害的,污染者應當承擔侵權責任。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環境侵權責任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
第六條 被侵權人根據侵權責任法第六十五條規定請求賠償的,應當提供證明以下事實的證據材料:
(一)污染者排放了污染物;
(二)被侵權人的損害;
(三)污染者排放的污染物或者其次生污染物與損害之間具有關聯性。
第七條 污染者舉證證明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其污染行為與損害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
(一)排放的污染物沒有造成該損害可能的;
(二)排放的可造成該損害的污染物未到達該損害發生地的;
(三)該損害于排放污染物之前已發生的;
(四)其他可以認定污染行為與損害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的情形。
第十條 負有環境保護監督管理職責的部門或者其委托的機構出具的環境污染事件調查報告、檢驗報告、檢測報告、評估報告或者監測數據等,經當事人質證,可以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根據。
編寫人:貴州省遵義市播州區人民法院 王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