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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毛澤東選集》和馬列著作學習運動

新中國成立伊始,劉少奇在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就明確指出:“用馬列主義的思想原則在全國范圍內和全體規模上教育人民,是我們黨的一項最基本的政治任務。我們要向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前進,首先就要在思想上打底子,用馬列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來教育自己和全國的人民。這就是今天在新形勢、新條件下,黨的宣傳工作的任務。”(注:《劉少奇選集》,下卷,82頁。)這就為新中國的意識形態宣傳工作指明了方向,更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提出了目標。

1.“學習”的背景與動力

新中國成立初期,在中國共產黨號召下,全國各界開展了一場大規模的馬克思主義學習運動。其主要內容是學習《毛澤東選集》和馬列著作。這場學習運動的開展,有著特定的歷史背景和思想動因。

首先,它是中國共產黨鞏固執政合法性的需要。在現代政治社會中,合法性是指一個政黨執政的正當性,這是其在政治上有效統治的必要基礎。判定某一政黨的執政是否具有合法性,在于占人口絕大多數的民眾是否真正認同。

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共的執政合法性較為充分。一是因為黨帶領中國人民推翻了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取得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實現了民族獨立和國家解放。二是因為黨在新中國成立初期的一系列正確的政治決策,新社會呈現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激勵著百年來深受列強壓迫與剝削的中國人。

但在意識形態領域,情況則較為復雜,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還沒有立即從全黨的指導思想變為全國的指導思想。正如有學者指出,當時“馬克思主義對人民群眾來說還很陌生,舊社會遺留的封建主義、買辦思想的影響廣泛存在,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思想并存,一些人仍然懷疑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的勝利,一些人仍存有比較嚴重的鄙視勞動、鄙視工農群眾的舊觀念、舊習氣等等”(注:王先俊:《新中國成立初期的馬克思主義學習運動》,載《中國浦東干部學院學報》,2011(2)。)。為盡快在全國范圍內樹立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不僅要批判資產階級唯心主義,更要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

其次,它是提高全黨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的需要。在執政條件下,新的歷史環境要求黨必須進一步加緊理論學習。雖然黨的理論建設在延安時期有了長足進步,但是就全黨而言,面對新中國成立后的一系列建設事業,黨的理論水平無疑還需要一個大的提升。特別是由于中國革命走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廣大黨員出身農民,文化知識程度有限,更亟須加強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

針對中共黨員的理論素養不足,劉少奇曾有過嚴厲批評:“中國革命勝利了。總的說來,我們各項工作做得很好,但理論工作卻是很薄弱的一環。我們很多干部,甚至是負重要責任的高級干部,斗爭經驗豐富,可是理論水平不高。這是我們黨的一個弱點。”(注:《劉少奇選集》,下卷,48、49頁。)“我們黨的干部應該重視理論工作”,“學到一些理論知識,將來出去工作,就可以運用掌握了的馬列主義理論去觀察、解釋、處理實際問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需要你們學習許多東西,學習馬列主義基本知識,學習毛澤東著作和其他一些知識”(注:《劉少奇選集》,下卷,48、49頁。)。

有鑒于此,新中國成立后,中共決定在全黨范圍開展一次馬克思主義學習運動。黨中央指示,“全黨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教育,必須極大地加強起來”,“全體黨員在統一的制度下無例外地和不間斷地進行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有系統的學習,以便逐步地造成全黨的理論高漲”(注:《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9卷,下冊,50、51頁。)。唯有如此,方能提高黨的理論素質,適應執政條件下的新任務。

2.對經典著作的整理和學習

重視學習、善于學習,是中國共產黨的優良傳統和政治優勢。新中國成立后,黨的學習活動首先從學習經典開始,并結合社會實踐活動,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國情相結合,以實行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在此過程中,中國共產黨通過對經典著作的整理與學習,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又在實踐的基礎上發展了馬克思主義。

第一,成立專門機構,編譯出版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新中國成立前后,黨特別重視對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翻譯出版工作。1949年6月,中共中央決定成立中共中央俄文編譯局,翻譯蘇聯出版的馬列主義理論著作。此后,中共中央宣傳部還設立了斯大林全集翻譯室,專門從事斯大林著作的翻譯工作。同年12月,中央召開了馬恩列斯經典著作翻譯工作會議,作出兩項決定:一是從1950年起,在兩年內出齊《斯大林全集》、《列寧選集》、《馬克思恩格斯選集》。二是新的譯文力求在質量上有所提高,并對舊有譯文進行重新校正。馬恩著作以德文文本為標準,列斯著作以俄文文本為標準。1953年1月,經毛澤東批準,中共中央決定將中共中央俄文編譯局與中共中央宣傳部斯大林全集翻譯室合并,并以此為基礎成立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其任務是有系統、有計劃地翻譯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全部著作。

1950年12月1日,人民出版社成立,其主要任務是出版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和毛澤東的著作。1954年1月,中共中央宣傳部在《關于改進人民出版社工作狀況的報告》中指出,人民出版社成立以來,在出版書籍中,“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和毛主席的著作占有顯著地位,并年有增加。一九五三年出書四百七十四種,其中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和毛主席的著作,在種數上占百分之三十一,在冊數上占百分之三十五”(注:《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文獻選編(1949—1956)》,747頁。)。

這一時期全國大小出版機構還先后編譯和出版了一批馬克思、恩格斯、列寧和斯大林的單行本,如馬克思的《經濟學哲學手稿》、《哥達綱領批判》、《剩余價值學說史》、《拿破侖第三政變記》,恩格斯的《反杜林論》、《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自然辯證法》、《勞動在從猿到人轉變過程中的作用》,列寧的《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哲學筆記》,斯大林的《論列寧主義基礎》、《馬克思主義與語言學問題》、《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等。另外,一些黨報、黨刊也發表了大量的馬列經典著作,有效地普及了馬克思主義基本知識。例如《新建設》、《文史哲》、《新華月報》、《中國青年》、《經濟周報》、《史學譯叢》、《民族問題譯叢》、《譯文》等刊物均發表了一批中文版馬列著作。這些著作文章都成為當時人們學習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文本,也是黨的意識形態建設的基礎文獻。

第二,注重學習的方式方法,大力推進馬克思主義的大眾化。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大眾化是中共解讀和應用馬列主義的途徑方法。也只有這樣,才能有效地宣傳馬克思主義,才能把馬克思主義轉化為人民群眾的思想武器。正如馬克思指出:“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注:《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11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毛澤東也強調:“代表先進階級的正確思想,一旦被群眾掌握,就會變成改造社會、改造世界的物質力量。”(注:《毛澤東著作選讀》,下冊,839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新中國成立后,中共高度重視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宣傳工作。1951年2月,《中共中央關于加強理論教育的決定(草案)》指出,黨內現在理論教育狀況不能令人滿意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沒有認真進行理論的通俗化工作,缺少關于理論的通俗書籍、通俗論文和通俗講演”;所以,今后應該努力“將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通俗化”(注:《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9卷,下冊,50、54頁。)。1951年3月27日,毛澤東致信李達說,“關于辯證唯物論的通俗宣傳,過去做得太少,而這是廣大工作干部和青年學生的迫切需要”,建議李達“多多寫些文章”(注:《毛澤東書信選集》,407頁,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這表明,馬克思主義在傳入中國的過程中不僅要實現民族化,也要實現大眾化。

在中國共產黨的積極號召下,全國理論界迅速推出一系列影響較大的通俗讀物。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如馮定的《平凡的真理》,莫乃群的《歷史唯物論淺說》,胡繩、于光遠、王惠德的《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胡繩的《馬克思主義辯證法的科學性和革命性——學習〈矛盾論〉筆記》,沈志遠的《社會形態發展史》、《〈實踐論〉解釋》、《〈矛盾論〉解說》,華崗的《社會發展史綱》,馬特的《哲學初級研究提綱》,艾思奇的《歷史唯物論、社會發展史》、《毛澤東同志發展了真理論》、《關于〈實踐論〉和學習方法的一些問題》、《〈實踐論〉與關于哲學史的研究》、《從〈矛盾論〉看辯證法的理解和運用》、《關于〈矛盾論〉幾個問題的解答》,李達的《〈實踐論〉解說》、《〈矛盾論〉解說》等。這些文章著作均以通俗易懂、深入淺出的方式,向社會大眾介紹和宣傳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知識,從而有效地促進了馬克思主義的大眾化。

第三,堅持理論聯系實際,圍繞黨的中心工作學習馬列經典著作。中共學習馬克思主義有其明確的任務和目標,就是圍繞中心工作開展學習活動,并運用馬克思主義來解決中國的現實問題。新中國成立后,黨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如何進行大規模的國民經濟建設。為此,1952年11月,中共中央下發《關于組織高級干部學習斯大林〈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的指示》,指出學習斯大林的《蘇聯社會主義經濟問題》“對于我國即將開始的大規模經濟建設有巨大指導意義”,“全黨高級干部即應組織學習”,“學習應當有組織有領導地進行”,“學習時間暫定為至少兩個月”,“各單位負責同志應當親自負責動員、布置和領導這次學習,規定學習計劃,指示學習要點,檢查學習狀況,解答學習疑難,領導有準備的聯系實際的討論”(注:《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9卷,下冊,133~134頁。)。

1953年4月,中共中央又發出《關于一九五三——九五四年干部理論教育的指示》,強調:“為了適應全黨在進入經濟建設時期的需要,現在規定全黨干部理論學習的高級組和中級組在一九五三年七月到一九五四年十二月的一年半時間內,都學習‘聯共(布)黨史’第九章到第十二章和列寧、斯大林論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一部分著作。這個學習計劃,要求全黨主要干部都能有系統地了解蘇聯實現國家工業化、農業合作化和完成社會主義建設的基本規律,以便在我國經濟建設過程中根據我國具體條件正確地利用蘇聯的經驗。同時,這個學習計劃要求全黨干部健全學習生活,提高理論興趣,以便為進一步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特別是學習政治經濟學做好準備。”(注:《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4冊,120頁,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

為了進一步完善黨員干部的知識結構,中共中央還于1954年制定了《關于輪訓全黨高、中級干部和調整黨校的計劃》。該《計劃》規定:馬列學院的培訓課程是中共黨史、蘇共黨史、政治經濟學、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黨的建設;中級黨校的培訓課程是中共黨史(包括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聯共(布)黨史”第九章至第十二章或政治經濟學的社會主義生產方式部分、黨的建設、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注:參見《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9卷,下冊,251、253頁。)直到1955年,毛澤東在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會議上的講話中仍然強調:“我們要作出計劃,組成這么一支強大的理論隊伍,有幾百萬人讀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基礎,即辯證唯物論和歷史唯物論,反對各種唯心論和機械唯物論。”(注:《毛澤東文集》,第6卷,395頁。)

總之,在新中國成立初期,中共堅持從中國實際出發,圍繞自身的中心工作學習馬列經典著作,既提高了全黨的理論水平,也解決了實踐中的諸多難題。正是在學習經典著作與解決現實問題相結合的過程中,黨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進程。

3.在“學習”中確立“共同話語”

新中國成立后,中共開展學習活動的根本目的就是在學習中確立“共同話語”,使馬克思主義由黨的指導思想上升為國家意識形態。正因為此,毛澤東在新中國成立之初即指出:“不論是知識分子,還是青年學生,都應該努力學習。除了學習專業之外,在思想上要有所進步,政治上也要有所進步,這就需要學習馬克思主義,學習時事政治。沒有正確的政治觀點,就等于沒有靈魂。”(注:《毛澤東著作選讀》,下冊,780頁。)

直到1957年,毛澤東仍然強調:“如果我們的知識分子讀了一些馬克思主義的書,又在同工農群眾的接近中,在自己的工作實踐中有所了解,那末,我們大家就有了共同的語言,不僅有愛國主義方面的共同語言、社會主義制度方面的共同語言,而且還可以有共產主義世界觀方面的共同語言。如果這樣,大家的工作就一定會做得好得多。”(注:《毛澤東文集》,第7卷,273頁。)

事實上,廣大民眾特別是知識分子也只有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學習,才能轉變舊有的思想觀念,樹立無產階級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意識,進而在思想上與中國共產黨走到一起。這就賦予了新中國成立后中共開展的學習活動一個新的歷史使命。

第一,通過社會發展史和唯物史觀的學習,確立馬克思主義的“共同話語”。新中國成立后,如何看待中國革命,如何認識馬克思主義學說,如何評價人民群眾在歷史發展中的作用,中國未來的發展前途是什么?這一系列的問題,亟待中國共產黨去解釋回答。這些問題的核心是如何認識人類社會發展及其規律,如何運用馬克思主義去回應人們心中的疑惑。

如前所述,早在中共七屆三中全會上,毛澤東就號召人們“學社會發展史、歷史唯物論等幾門課程”,并強調“就是那些唯心論者,我們也有辦法使他們不反對我們。他們講上帝造人,我們講從猿到人”(注:《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第1冊,399頁。)。于是在毛澤東的號召下,全國上下掀起了一股學習社會發展史、歷史唯物論的熱潮。

為了提高學習的實效性和針對性,黨中央還于1951年2月發布了《關于加強理論教育的決定(草案)》。該《決定》明確指出,理論學習應當是循序漸進的:第一級,學習政治常識,即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常識和中國共產黨的常識;第二級,學習理論常識,即關于社會發展史的常識(包括歷史唯物論和政治經濟學),中國共產黨歷史和毛澤東生平的事跡,關于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生平的常識;第三級,學習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理論著作和毛澤東的理論著作。(注:參見《中國共產黨組織史資料》,第9卷,下冊,51~52頁。)這就使得馬克思主義理論學習變得更具操作性,符合人們學習的一般規律。

這一時期學習的相關書籍主要有:于光遠譯的《從猿到人》,沈志遠的《社會形態發展史》,華崗的《社會發展史綱》,艾思奇的《歷史唯物論——社會發展史》,莫乃群的《歷史唯物論淺說》,胡繩、于光遠、王惠德的《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等。學習的內容主要包括:從猿到人——勞動創造人類世界的觀點(勞動創造人、勞動創造人類社會、勞動群眾創造歷史);五種生產方式——階級斗爭的觀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五種生產方式的發展過程、階級斗爭);社會主義革命和新民主主義革命的觀點(革命、資本主義社會的矛盾、社會主義革命、新民主主義革命);政治與國家的觀點(政治、國家、兩種國家、政體);社會思想意識的觀點(社會思想意識是社會物質條件的反映、社會思想意識對于社會物質生活條件的作用、社會思想意識斗爭和階級斗爭的關系、提高覺悟與思想改造)等。(注:參見陳占安:《建國之初的理論學習活動與馬克思主義大眾化》,載《學校黨建與思想教育》,2009(28)。)

通過這種有針對性的學習,廣大民眾特別是知識分子認識了人類社會的發展規律,懂得了為什么資本主義會被社會主義替代,以及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更為重要的是,在這次學習的過程中,大家還確立了馬克思主義的“共同話語”,樹立了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如輔仁大學文學院的一位教授說:“過去對國民黨不滿意,但了解并不清楚。讀了唯物史觀,了解了社會發展的規律及階級分析法,才明確知道國民黨反動派之所以腐敗是其階級本質規定的,它之必然滅亡也是合乎規律的。”(注:《輔大教職員的暑期學習》,載《人民日報》,1949-08-06。)青年學生周達正表示:“上了大課,學習社會發展史以后,我懂得了人是怎樣進化的,勞動者怎樣創造了世界,文字語言又是怎樣來的。這時候,我才真正明瞭勞動的偉大”(注:周達正:《我怎樣改變了勞動觀念》,載《進步青年》,1949(217)。)。在這場學習運動后,勞動、人民、階級、革命等觀念深入人心,并成為人們普遍使用的大眾話語。

第二,通過毛澤東著作的學習,確立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共同話語”。新中國成立初期,學習馬列主義經典著作讓廣大人民群眾了解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知識,學會使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分析問題,樹立了共產主義理想信念。但對涉及中國革命、中國共產黨的政策方針、新中國現狀等一系列問題,馬列著作畢竟講得不多。因此,學習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就成為進一步宣傳馬克思主義的必然。

1950年12月29日,《人民日報》首次公開發表了毛澤東的文章《實踐論:論認識和實踐的關系——知和行的關系》。次年1月29日,《人民日報》又刊發社論《學習毛澤東同志的〈實踐論〉》,文章指出:以馬克思主義認識論來指導自己的各項工作,并通過社會來認識新的歷史條件和新的歷史任務。2月16日和3月5日,《人民日報》又連續發表了《〈實踐論〉開辟了我們學術革命的思想道路》和《學習〈實踐論〉,提高新中國學術水平》兩篇社論,強調毛澤東的《實踐論》是我們宣傳唯物論的偉大旗幟,是一切理論學習和研究工作的指導原則。

自《實踐論》之后,《人民日報》又于1952年4月1日發表了毛澤東的《矛盾論》。4月19日,艾思奇在《人民日報》上發表《學習〈矛盾論〉,學習具體分析事物的科學方法》一文。文章認為:“《矛盾論》是毛澤東同志長期應用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唯物辯證法來研究和解決中國革命問題而達到的理論總結。”“我們應該借此學習的機會,進一步努力來提高自己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思想水平,進一步鍛煉我們應用唯物辯證法來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注:《艾思奇全書》,第5卷,1、12頁,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由此,全國掀起了學習《實踐論》和《矛盾論》的熱潮。

與此同時,中共中央還于1950年5月決定成立毛澤東選集出版委員會,以中央名義編輯一部具有權威性的《毛澤東選集》,在全國發行出版。1951年4月,出版總署頒布《關于認真做好〈毛澤東選集〉出版印刷發行工作的指示》,強調要規范做好毛澤東選集的出版工作。毛澤東還親自主持了對新中國成立前內部出版或公開出版的各種毛澤東選集、文集的審閱工作,重新選定篇目,補充文稿,整理文字,加寫題解和注釋。

1951年10月,《毛澤東選集》第一卷正式出版發行,第一批總發行量超過60萬冊。1952年4月、1953年4月,《毛澤東選集》第二、三卷又相繼出版發行。《毛澤東選集》是毛澤東思想的文體基礎和直接體現,也是中國革命理論的濃縮。它的出版進一步推動了全國學習毛澤東思想運動,提高了廣大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水平。更為重要的是,通過出版《毛澤東選集》,廣大知識分子學習了關于中國革命、黨的方針政策等知識,在立場、價值、觀念上向黨靠近,從而與黨有了可以溝通的“共同話語”。

例如,馮友蘭在《學習〈實踐論〉的收獲》一文中指出:“《實踐論》為學術研究提供了一個唯一正確的方法,同時也為學術研究立了一個唯一正確的標準。”(注:馮友蘭:《學習〈實踐論〉的收獲》,載《光明日報》,1951-03-24。)王亞南也在《〈實踐論〉的認識》一文中指出:“《實踐論》極鮮明地標志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在現世界革命運動,特別是在中國革命運動要求下的新發展。”(注:王亞南:《〈實踐論〉的認識》,載《新建設》,1950(6)。)李四光還號召科學界人士“學習毛澤東思想,發展自然科學建設祖國”;他認為只有“唯一認真地學習毛澤東思想,特別頑強地學習實踐論,從而在我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中體驗馬列主義的效用,才能徹底解放并整治我們的思想,才能鞏固我們的思想戰線”(注:李四光:《學習毛澤東思想發展自然科學建設祖國——在人民政協全國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上的發言》,載《自然科學》,1951(10)。)。

總之,新中國成立初期的馬克思主義學習運動具有重要的意義和價值。這次學習運動不僅讓廣大黨員干部和人民群眾初步了解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和中國共產黨歷史,獲得了基本的知識儲備,而且還使他們在學習的過程中進一步確立了共產主義的理想信念,增強了對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理論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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