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校一年一度的校園祭典在初冬拉開帷幕。紅磚教學樓被彩燈裝點得如夢似幻，各個社團的攤位沿著主干道排開，空氣中彌漫著烤腸和棉花糖的香氣。楚赫跟著夏鷗在人群中穿梭，手里拿著剛買的糖畫，卻總是忍不住望向星火小組的科技展臺——肖瑜正在那里演示智能機器人。

“別看了，魂都飛了！”夏鷗搶走他手里的糖畫，“走，去看街舞社表演，聽說有美女！”

楚赫被他拽到廣場中央，正好趕上街舞社的壓軸表演。音樂響起時，人群忽然爆發出尖叫，楚赫抬頭，看見領舞的女生穿著閃亮的演出服，動作熱辣，正是當初在圖書館潑他奶茶的后援會會長林薇。

表演結束后，林薇徑直走到楚赫面前，故意撞了他一下，糖畫“啪”地掉在地上：“不好意思啊，沒看見。”

周圍響起竊笑聲。夏鷗正要理論，楚赫拉住了他。林薇見狀，笑得更得意：“聽說楚赫同學拿了競賽大獎，真是厲害啊，不知道有沒有肖瑜學長的‘功勞’呢？”

“林薇！”

一聲厲喝從人群后方傳來。肖瑜撥開人群走過來，手里還拿著機器人的遙控器。他看了看地上的糖畫，又看了看楚赫微抿的嘴唇，眼神瞬間冷了下來：“道歉。”

林薇臉上的笑容僵住：“學長，我不是故意的……”

“我讓你道歉。”肖瑜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對他，還有你的行為。”

林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眾人的注視下，極不情愿地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不夠。”肖瑜看著她，“你在論壇上發布的惡意言論，以及今天的行為，已經構成了校園欺凌。按照校規，我有權向學生處舉報。”

林薇徹底慌了：“學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肖瑜沒再理她，而是撿起地上的糖畫殘骸，對楚赫說：“走吧，我帶你去買新的。”

他自然地攬過楚赫的肩膀，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穿過人群。夏鷗跟在后面，嘴里嘖嘖稱奇：“哇哦，肖瑜這護短的架勢，比我還狠！”

楚赫的臉頰有些發燙，能感受到肖瑜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他小聲說：“學長，其實不用這么……”

“有什么不用的？”肖瑜打斷他，側頭看他，“誰欺負你，就是欺負我。”

這句話像電流般竄過楚赫的心臟，讓他瞬間紅了耳根。兩人走到糖畫攤位前，肖瑜讓老師傅畫了一只兔子和一只狼。楚赫看著糖畫上依偎的小動物，忍不住笑了：“學長，你怎么知道我屬兔？”

肖瑜把兔子糖畫遞給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還知道你喜歡吃甜食，怕黑，睡覺喜歡蜷成一團。”

楚赫驚訝地抬頭，肖瑜卻已經轉身去買棉花糖，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祭典的高潮是煙火晚會。當第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綻放時，人群發出陣陣驚嘆。楚赫仰著頭，忽然感覺有人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猛地回頭，看見肖瑜看著煙花的側臉，手指卻緊緊扣著他的。

“學長……”楚赫的聲音有些顫抖。

肖瑜沒有回頭，只是握得更緊了些：“楚赫，”他的聲音被煙火的轟鳴聲掩蓋，卻清晰地傳入楚赫耳中，“別再推開我了。”

楚赫看著他被煙花映亮的側臉，看著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轟然倒塌。他反握住肖瑜的手指，輕輕“嗯”了一聲。

夜空中，煙花次第綻放，照亮了風校的每一個角落，也照亮了兩個少年緊握的雙手。周圍的喧囂仿佛都已遠去，只剩下彼此掌心的溫度，和悄然滋長的情愫。楚赫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同了，就像這夜空中的煙火，一旦綻放，便再也無法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