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鷗把楚赫送到醫(yī)務(wù)室，醫(yī)生檢查后說只是輕微撞擊，休息一下就好。楚赫靠在病床上，任由護士處理后腦的紅腫，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夏鷗坐在旁邊，把一瓶溫?zé)岬呐Ｄ倘剿掷铮骸昂赛c東西吧，看你臉色白得像紙。”

楚赫沒接，聲音沙啞：“夏鷗，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么！”夏鷗大大咧咧地拍他肩膀，“不過說真的，肖瑜那家伙今天挺帥的，雖然你倆鬧別扭，但他護著你的樣子……嘖嘖。”

楚赫沒說話，只是把臉轉(zhuǎn)向墻壁。夏鷗識趣地閉上嘴，掏出手機刷論壇，突然罵了一聲：“靠！那些帖子怎么還沒刪？”

他正要發(fā)作，鐘琳的電話打了過來：“夏鷗，你和楚赫在醫(yī)務(wù)室嗎？我馬上過來。”

十分鐘后，鐘琳提著一袋水果走進來。她先檢查了楚赫的傷勢，又讓夏鷗去樓下買消炎藥，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楚赫。

“還在生肖瑜的氣？”鐘琳坐在床邊，語氣溫和。

楚赫低著頭，手指絞著被角：“老師，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家人都照顧不好，還要靠別人施舍。”

“傻孩子，”鐘琳嘆了口氣，“肖瑜幫你，不是因為同情，是因為在意。”她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你看看這個。”

文件是肖瑜的海外名校錄取通知書——斯坦福大學(xué)數(shù)學(xué)系全額獎學(xué)金，附帶導(dǎo)師親筆簽名的推薦信。楚赫震驚地抬頭：“學(xué)長……他放棄了斯坦福？”

“不止斯坦福，”鐘琳點點頭，“麻省理工、劍橋都給他發(fā)了 offer。他選擇留在風(fēng)校，是因為他爺爺。”

原來肖瑜的爺爺是風(fēng)校的老校長，一手創(chuàng)辦了星火科研小組。老人晚年患上阿爾茨海默病，唯一的念想就是看到小組在國際競賽中奪冠。肖瑜為了陪伴爺爺，也為了完成他的遺愿，毅然放棄了海外深造的機會。“他不告訴你，是怕你有負(fù)擔(dān)。”鐘琳看著楚赫，“就像他偷偷幫你爺爺付醫(yī)藥費，是因為他知道，你和他一樣，都想靠自己的力量守護重要的人。”

楚赫握著錄取通知書的手微微顫抖，眼前浮現(xiàn)出肖瑜在實驗室熬夜的身影，在后山喂貓時溫柔的眼神，還有剛才在雨里為他披外套的模樣。那些被他誤解為“同情”的舉動，原來藏著如此深沉的理由。

這時，夏鷗推門進來，手里拿著藥盒：“老師，藥買……”他看到楚赫手里的錄取通知書，愣住了，“這是……”

鐘琳沒說話，只是拍了拍楚赫的肩膀：“想通了，就去跟他談?wù)劇Ｕ`會像雪球，越滾越大。”

她起身離開，病房里只剩下楚赫和夏鷗。夏鷗撓撓頭：“所以……肖瑜那家伙不是高冷，是悶騷？”

楚赫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眶卻有些發(fā)熱。他把錄取通知書還給夏鷗：“夏鷗，你說……我是不是錯怪他了？”

“何止錯怪！”夏鷗夸張地說，“不過看在他為了你連斯坦福都不要的份上，原諒他一次也不是不行。”

楚赫低頭看著胸前肖瑜的風(fēng)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皂角香。他想起論壇上那些惡意的揣測，想起肖瑜被誤解時的沉默，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愧疚。

“我得去找他。”楚赫掀開被子下床。

“現(xiàn)在？”夏鷗看了看窗外的雨，“還下著呢！”

“嗯，現(xiàn)在。”楚赫穿上鞋，“有些話，不能再等了。”

他走出醫(yī)務(wù)室，雨水打在臉上，卻不再覺得冰冷。他想起鐘琳的話，誤會像雪球，而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親手將它擊碎。